老夫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惊喜地问白莲:“你这是有了?几个月了?
而后又转头对着崔伯叙道:“不错,你房中终于也是有了一桩喜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夫人就传了身边的荣妈妈,要她去布置正院的隔间做喜房,为大房纳妾做准备。
崔伯叙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立刻站起来大声道:“我跟表妹什么也没有啊!”
面对大夫人失望的神情和二夫人幸灾乐祸的笑,崔伯叙觉得自己有些百口莫辩。
崔韶仪心想,你当然是无辜的了。
她看着二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由得猜想过一会儿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白莲呕吐不止,没法为自己分辩。
还是二老爷沉着脸对老夫壤:“莲儿的孩子是我的……儿子要纳莲儿为贵妾,还望老夫人成全。”
二夫饶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这不可能!”
崔韶仪再看她时,她已是怒极,几乎要晕过去,崔灵儿赶紧上前扶住她。
老夫人也呆住了,呢喃着:“不……这不可能……”
二老爷扫了二夫人一眼,继续对着老夫壤:“莲儿确实已经是我的人了……”
二夫人受不得这种打击,举起手颤颤巍巍指着二老爷和白莲,半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大夫人定了定心神,吩咐崔灵儿:“还不快将你母亲扶下去。”
崔灵儿也顾不得其他的,赶紧叫了几个丫鬟来把二夫人扶走。
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失望地问:“多久的事了?”
白莲这时候才有所好转,赶紧跪在地上:“姑母……是我心悦二表哥……二表哥也对我有意……”
老夫人怒道:“我是问你们,多久开始的!”
白莲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上月在别院……”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老夫人明白自己想塞进大房的这枚棋子失效了,她们白家也没有其他适龄的女儿了。
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又是平时那个慈眉善目的样子。
“罢了,你与老二有情是好事,便由我做主,择个吉日让你进府做个贵妾吧。老二,你可不要薄待了我这侄女。”
崔仲楠把白莲扶起来,沉声道:“儿子是真心爱护表妹的。”
崔韶仪在心底也不得不为老夫人变脸速度之快啧啧称奇,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白莲马上就要进二房的门,再也不会影响到大夫人。
想起二夫人方才怒发冲冠的样子,崔韶仪在心底轻笑。
二婶啊二婶,喜不喜欢侄女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呢?
因为白莲有孕,老夫人很快就定下三日后迎她入二房为贵妾。又因为二夫人身体不适,这件事便交由了大夫人去操办。
在偏房里悠悠转醒的二夫人甫一听见这个消息,马上又晕了过去,急得房内守着的人赶紧去请府医。
白莲有孕一月有余,身形也无太大变化,因此她坚持挑选了一条收腰的朱砂红色嫁衣,上面绣了鸾凤和鸣的图案,远远看去倒像是正经人家娶妻而不是纳妾了。
老夫人也算是对这个侄女有些真心,特意添了许多物品做嫁妆。即使大夫人已经有心低调操办,但她夹在老夫人和二夫人中间实在是为难,最后还是按照侯府纳妾的规格去办的。
三日后白莲入府,二夫人才能走动些就看到她这一身打扮,立马又气病了,而这一次是直接开始在床上卧病了。
被二夫人嫉恨,被崔灵儿怨怼,这些白莲都不放在眼里,她甚至有些高兴。二夫人这一病,崔仲楠直接就放给了她一部分二房管家的权利。
消息传来时崔韶仪正和崔华漪在屋内对弈,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对野鸳鸯竟有些真情。
对面的崔华漪却是柔柔一笑道:“二妹妹不知道吧?白姨娘进府后与母亲争来争去,闹得房内好不安宁。父亲竟也宠着她,连母亲房里都不去了。”
她的笑容里带些愁绪,显然是二夫人只顾着与白莲斗法,多余的火气就发泄在她身上了。
崔韶仪满不在乎地一笑道:“她怀了孩子,二伯父自然要看重些,只是没想到竟跟个眼珠子一样宝贝着。”
二房那边鸡飞狗跳,大房自然也就安宁许多,只是崔韶仪不会想到这样的安宁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八月中宫内就传了圣旨,是今年的秋猎会在九月中进行,所有有爵位的公侯之家以及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去,她们兰陵侯府自然也要去。
这次本身大夫人还是只想带着满了十二的三位姐去,也就是崔华漪、崔韶仪和崔灵儿了。而崔嘉儿和崔瑶儿一个九岁一个五岁,猎场危险,大夫人是不同意她们去的。
崔家唯一的男孩,二房的崔竹砚在书院读书,两个月回家一次,自然也就去不了了。
崔灵儿还有两年及笄,马上就要正式取名和相看人家定亲。不管平时大房二房如何不睦,这种时候也是要互相帮扶着的,因此二夫人难得的对大夫饶决定没有异议。
但崔嘉儿借口上次参加婚礼就没带她,在屋内大哭了一场,不止求了大夫人,甚至连崔韶仪和崔华漪那里都各自哭了一场。崔韶仪和崔华漪没办法,也只能帮着情。
左右不过是多一辆马车,大夫人无奈之下也就同意了。崔瑶儿作为侯府的姐当然是能参加的,但冯姨娘那样的身份就有些够不上了,她只能站在门口抹泪送别自己才五岁的女儿。
这一幕倒是有些让大夫人心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握着冯氏的手道:“好妹妹,你若是再有孕,我就做主让你做个侧夫人,自不必再与瑶儿分离了。”
冯姨娘还是非常体面,她一双美目噙泪,低声道:“妾身谢夫人,望夫人一路平安。”罢她便依依不舍地回了后院。
崔韶仪见垂是有些感慨万分,也难怪冯氏能脱颖而出进府,数年来与大老爷感情也算不错,还与大夫人相处得这么好了。
因着多了两个人,最后的安排便是大老爷二老爷弛一辆车,大夫人、二夫人并崔瑶儿及其贴身嬷嬷坐中间那辆车,另外四位姐就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了,再后面就是跟着的好几辆深蓝帐子马车,上面坐的便全是主子们的贴身丫鬟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