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金线还在动,像火苗一样在皮肤下面慢慢爬。雨晴没动,呼吸很轻,左手还按在权杖上。那股从双使印记留下的热还没散。莫凡站在她旁边,手指上还有点火光闪着,一直没灭。
他们面前有一扇门,是透明的,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门中间漂浮着一本合起来的手札,封面上有冰和火缠在一起的花纹。周围很安静,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只有权杖和手札之间有一点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醒来。
“它认识你。”莫凡声。
雨晴没话,慢慢抬起左手,金线顺着她的手臂走到指尖。她知道这不只是印记的问题,这是双使之间的联系还在。她闭上眼,用冰凰心源的力量,把一丝本源之力顺着金线送出去。力量很轻,但一碰到手札的封印,就激起了一圈波纹。
封印裂开了一条缝。
莫凡立刻感觉到,手指一抖,剩下的凤凰之火自动聚在一起。他没多问,直接把手上的火送到雨晴的指尖。两种力量碰在一起,没有打架,反而像老朋友见面,顺着金线一起冲进封印里。
“咔。”
一声轻响,像是冰裂开的声音。
手札打开了。
空中出现了古神的文字,很多,绕着圈飘着。雨晴右眼突然疼了一下,机械瞳孔自动启动,眼里闪过金属的纹路,开始抓这些字,一个一个读。
信息太多,差点把她脑子撑爆。她咬紧牙,硬撑着不让意识崩溃,任由这些数据冲进神经。
“你在看什么?”莫凡看着她绷紧的脸。
“不是看。”她声音有点抖,“是扛。”
每个字都像钉子扎进脑袋。她看到了封印的结构,也看到了双使的位置——不是守护者,也不是执行人,而是“保险”。当封印快破的时候,双使要用自己的命点燃本源,重启契约。代价是彻底消失,什么都不剩。
“必须死一个?”莫凡问。
“两个都要。”她睁开眼,眼里还有金属的光,“不是选不选的事,是注定的。古神定的最后一步,拿双使的命换一次机会。”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空中画了一段符文。那是他从手札里看到的关键句子,他用空间魔法把它变出来。立体的文字浮在两人中间,冷冷的,改不了。
“这不是建议。”他低声,“是命令。就像机器里的保险丝,到了时间自己就会断。”
雨晴看着那符文,没话。她知道他得对。这不是感情问题,是规则。双使的命运,一开始就被写好了。
“大主教知道这些。”她忽然。
“不一定。”莫凡摇头,“他知道,就不会留下星图。”
他抬手,用手札里的星图做了一个投影。星星慢慢转,组成完整的星轨。他闭眼,想起大主教书房里的那幅星图——以前以为只是挂画。
投影重叠了。
星星的位置完全一样,连一道细的裂痕都在同一个地方。
“不是仿的。”莫凡睁眼,“是同一张图。他不仅见过,还一直留着。”
雨晴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这意味着大主教早就参与了古神的计划,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等着双使觉醒。
“他不是信徒。”她声音很轻,“他是做事的人。”
莫凡没接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面对的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布局几十年的人。每一步,都被算好了。
雨晴低头看手中的权杖。海螺的纹路忽然亮了一下,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她心里一紧,马上想到之前看到的幻象——穆宁雪,风雪中的高塔,断掉的冰刃,封印的核心。
她闭眼,想着姐姐,用冰凰心源的力量引起共鸣。
权杖一下子亮了。
一道影像出现:穆宁雪坐在北城祖宅的密室里,面前摊开一卷发着寒光的古卷轴。她的手指正一笔一笔划过上面的咒文,动作很准。那些咒文的结构,和手札里的封印术一模一样。
卷轴的末尾,刻着双使的图腾。
雨晴呼吸一停。
这不是破坏封印,是在准备唤醒它。
“她在干什么?”莫凡盯着影像。
“不是拆。”雨晴声音紧,“是启动。她正在解开封印的第一步。”
“她不知道后果?”
“也许知道。”雨晴看着姐姐的脸,“也许……她觉得自己是在阻止灾难。”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权杖。“你能打断她吗?”
“不能。”她摇头,“硬停会反噬,整个北城都会被冻住。而且……”她顿了顿,“她手上的卷轴,和手札是同一种东西。明有人把同样的东西,给了她。”
“大主教。”
“或者更早。”她低声,“在我们觉醒之前,就已经有人在铺路了。穆家、圣城、古神计划……所有线索,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莫凡看着影像,忽然发现穆宁雪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细细的金线,正慢慢浮现,和雨晴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她也被标记了。”他。
雨晴没动,死死盯着那道金线。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巧合。双使的命运,不只是她和莫凡。它像一张网,早就罩住了所有和封印有关的人。
穆宁雪,也在另一条线上。
“她不是不心卷进来的。”雨晴声音很轻,“她是被选中的。”
莫凡没再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以为自己在找真相,其实每一步都在别人设计的路上。双使觉醒、印记共鸣、手札打开,甚至他们现在的发现,都可能是古神计划的一部分。
雨晴慢慢抬起左手,掌心的金线还在,比刚才更清楚。她盯着它,忽然明白一件事——它不是被动出现的。它是回应。
回应某种更深的召唤。
“我们以为是在解开谜题。”她低声,“可也许……我们只是在走仪式的第一步。”
莫凡看着她,眼神很沉。
“那就别让它走完。”他。
雨晴没话,慢慢把权杖收回来。海螺的纹路暗了下去,但那幅影像还在空郑穆宁雪的手指,离卷轴最后一行咒文,只剩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