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针刺进裂痕的瞬间,金属边缘开始泛起波纹,像水银一样慢慢流动。雨晴左肩的伤口还在渗出银灰色的液体,刚滴下来就被寒气冻成冰珠,掉在地上发出“嗒”的声音。她没擦,只是盯着那道裂痕怎么被冰针撑开,变成一条通道。通道边缘出现六边形的结构,像是某种机械在苏醒。
莫凡走到她身边,把手贴在通道壁上。他指尖冒出一点火光,可马上熄了,好像热量被吸走了。他皱眉:“这里的空间变了,魔法用不出来。”
雨晴点头,抬手把肩上最后一滴液体挤出来,冻在指尖。那颗冰晶微微发亮,忽然轻轻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闭眼,放出一丝体内的冰凰之力。冰丝不再往前探,而是往下钻,顺着地面蔓延。
“不是往前。”她睁眼,“是往下走。”
冰晶震动的方向指向地面深处,那里温度很低,波动很弱,但节奏和守墓人血脉里的寒气一样。她蹲下,把冰晶按进石缝。寒气渗进去,立刻点亮了一圈看不见的纹路,像电路通羚。
莫凡伸手,一缕火能缠上她的手腕,顺着冰丝传过去。火和冰在纹路上碰在一起,形成一条稳定的能量线,直通山底。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向下的台阶,每一级都嵌着青铜片,上面刻着模糊的符号。
两人一起走下去。
台阶尽头是一间密室,四面墙都镶着青铜板,中间石台上放着一块残缺的圆盘,边缘有好几个缺口。屋里没有灰尘,也不通风,只有青铜表面偶尔闪一下冷光,像在呼吸。
雨晴走近石台,看着圆盘上的符号。这些字看起来像古文,其实是用极寒之气凝成的,排列方式和她体内的冰脉很像。她伸手要碰,手指还没碰到,圆盘突然冒霜,边缘开始碎裂。
“别碰!”莫凡拉住她,“会自毁。”
雨晴摇头:“不是排斥我,是在认主。”她闭眼,体内冰凰轻鸣,双眼泛起寒光。眼前的一切变了,青铜板上的文字不再是黑印,而是一串串流动的冰符,频率和她心跳一致。她取出一滴眼泪,悬在圆盘上方。
泪还没落下,就化成雾气,钻进符号缝隙。一瞬间,记忆涌来。
她看到万年前的雪原,一个穿灰袍的人跪在冰谷前,手里捧着一块透明的冰核。上裂开一道银光,照在冰核上,冰核震动,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音扫过大地,妖魔全灭。那声音,就是冰荒第一声啼鸣。
画面消失。
雨晴睁开眼,呼吸一紧。那冰耗纹路,和她体内的冰心完全一样。而那个人,正是第一代守墓人。
“这是信物。”她,“也是钥匙。”
莫凡徒墙边,用手指在空中画九个点。他没用魔法,只靠记忆连成北斗九星的形状。
“找昆仑镜碎片,要用星象定位。”他,“但这地方空间被压着,直接用会塌。”
雨晴走过去,把刚才感应到的冰脉频率注入星图。寒气缠上那些虚线,每转一个弯就留下霜痕,星图慢慢变成立体,浮在空郑九个点闪着微光,和青铜板上的符号一一对应。
有九成一样。
“七块碎片,六块位置对上了。”莫凡指着星图边缘一个偏移的点,“只有这块不一样。但它对应的是圣城旧址。”
雨晴盯着那个点,忽然:“不是错,是被人改了。”
她转身走向石台,把手放在另一块青铜板上。这次她不用眼泪,直接用冰凰之力共鸣。板面浮现霜纹,显出一段新字:昆仑镜核藏于山腹,七碎片镇其形,星轨锁其魂。若星移位,镜将现世。
“大主教七前定过坐标。”她抬头,“他不是来查探的,他是来改星图的。”
莫凡眼神一冷:“用圣城的阵法,破坏昆仑的封印。”
话刚完,角落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一个老人背对着他们,在最后一块青铜板上刻字。他身子弯着,手指冻得发紫,但下刀很稳。每刻一笔,青铜就闪一次光,像在激活封印。
雨晴慢慢靠近:“你是守墓人?”
老人没回头,低声:“你们来了就好。时间不多了。”
她停在三步外:“你知道我们会来?”
“冰脉动了。”他手顿了一下,“从七前开始,越来越急。我知道,钥匙要醒了。”
莫凡扫视四周,突然抬手让她们安静。他盯着老人握刀的手——指节发白,但手腕没用力,像是被控制着在动。
雨晴也觉得不对。她再走近几步,看向老人掌心。刀柄下面有一圈淡淡的药渍,颜色透明,但气味奇怪——像是圣城的疗伤药,混了冰系压制的东西。
她伸手要碰。
指尖刚碰到皮肤,老人身体猛地一僵。
寒气从脚底冲上来,几秒内盖满全身。皮肤结霜,头发冻结,连眼睛都被冰封。他保持刻字姿势,整个人变成一座冰雕。
雨晴迅速翻过他的手。冰下还有没冻住的药液,正慢慢凝固。她取下一滴,递给莫凡。
莫凡用火焰包住药滴,轻轻加热。药水冒出一缕灰烟,带着金属味。他脸色一沉:“是魂锢剂。圣城特制,能封住意识,让人变成傀儡。用了……两前。”
雨晴看着冰雕的脸。那双眼睛还睁着,映着青铜板的光。
“他不是自愿的。”她,“两前就被控制了。但他还在刻字。”
莫凡看向那块没刻完的青铜板。最后几笔歪歪扭扭,却拼出一个完整的符号——和星图里偏移的那块碎片位置一样。
“他在反抗。”莫凡,“用最后的意识,留下了真坐标。”
雨晴伸手,把寒气注入板面。霜纹浮现,显出一行隐藏字:星移非象,人为篡北斗。真核不在山腹,而在地心裂隙。若镜现,必先裂地。
密室安静下来。
莫凡收起星图,光影散了。他看向雨晴:“大主教改星轨,是为了藏真耗位置。守墓人知道真相,所以被控制。但他还是把实情刻下来了。”
雨晴点头,目光落在冰雕掌心。那滴药剂已经冻硬,裂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闪着金属光的颗粒。
她忽然抬手,把左肩伤口的银灰液体滴了一滴在药冰上。
液体碰到冰的瞬间,里面的金属颗粒开始震动,慢慢排成一行字——和青铜板上的古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