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核心悬浮在祭坛中央,表面流转的纹路与雨晴心口的跳动完全同步。她指尖尚残留着触碰时的刺痛感,那不是物理的冷,而是某种法则层面的排斥,像有细针顺着神经刺入颅骨。莫凡的凤凰火刚贴上核心边缘,冰晶骤然裂开一道蜿蜒纹路,形如龙鳞,黑雾从中喷涌而出,裹挟着腐臭气息直扑而来。
一道半透明龙爪穿透空气,撞碎雨晴仓促凝出的冰盾,五指收拢扣向她咽喉。她未退,反而迎上前半步,任由利爪掐住脖颈。寒流自她体内逆冲而上,顺着龙爪的晶脉蔓延,黑色雾气在冻结中凝成新的冰晶关节,整条臂骨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频率每秒三十七次。”唐月的声音从机械接口传来,语速极快,“脉冲间隙零点三秒,就是现在。”
穆宁雪的身影在祭坛另一侧凝实,玄冰战甲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右臂瞬间解构为霜刃弓形态。十二支冰箭离弦,呈螺旋轨迹刺入龙爪掌心,箭尾拖曳着数据链光丝,在空中交织成网。黑雾的流动节奏出现微迟滞。
莫凡屈指一弹,风火双系压缩成极光点,顺着龙爪裂痕射入核心内部。火焰爆开的瞬间,雨晴眉心冰凰印记骤亮,寒流自她周身涌出,形成螺旋状结界。爆炸冲击被逆转为极寒气流,倒灌回核心深处。冰晶表面的龙鳞纹路开始崩解,黑雾收缩回裂口。
核心中央浮现出一颗由冰晶构成的龙首,双目位置镶嵌着跳动的圣城徽记。徽记每一次闪烁,穆宁雪战甲上的裂痕就加深一分,唐月的数据板屏幕自动删去一行行参数,字符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雨晴抬手按在龙首眉心,冰凰本源顺着指尖流入晶脉。耳边响起低沉龙语,古老音节如冰层断裂:“凤凰,你颈后的契约烙印……比这些杂碎高明得多。”
莫凡瞳孔一缩,立刻俯身,凤凰火在地面勾勒符文。他认得这种转化——当年在北原极光卷中,穆宁雪曾用类似符文破除上古禁制。火焰划过地面,符文逐一闭合,当最后一笔完成,穆宁雪战甲裂痕中涌出纯白冰雾,迅速凝结成新的防护层,将圣城徽记的侵蚀暂时隔绝。
雨晴突然抽手后撤。龙首发出震耳咆哮,声波化作实质冲击横扫祭坛。她与穆宁雪同时抬手结印,掌心相对,寒流在空中交织成网。声波撞上结界,瞬间凝结为冰晶牢笼,将龙首困在其郑唐月操控最后三只机械蜘蛛,顺着龙眼徽记的缝隙钻入,数据流在内部展开扫描。
“魔种核心代码已锁定。”唐月声音发紧,“但它的结构……和晨曦之杖的控制协议完全一致。”
龙首下颚突然张开,腐化冰息喷涌而出,夹杂着黑色闪电。空间被撕裂出蛛网状裂痕,莫凡的凤凰火刚接触冰息,立刻被同化为暗紫色火焰,反向烧向他胸口。他后撤一步,右肩衣料瞬间碳化,皮肤浮现出焦黑纹路。
雨晴双臂展开,背后浮现出冰凰双翼虚影,翼展瞬间将莫凡完全包裹。万千冰针自翼尖射出,刺入腐化冰息。每根冰针尾部都缠绕着抗腐蚀符文,符文闪烁间将黑焰分解为普通水汽。冰针在接触龙息的瞬间接连崩碎,但新的冰针不断生成,形成持续压制。
穆宁雪的霜刃弓再次拉满,光箭离弦,箭尾连接着一缕雨晴的银白长发。发丝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触及龙舌表面。刹那间,画面涌入三人识海——百年前,雪夜祭坛,身穿圣城黑袍的穆卓云,左手戴着单片金镜,右手按着契约书,强行压在挣扎的龙帝额心。契约书边缘,隐约可见穆家冰羽纹的烙印。
雨晴体内冰凰本源剧烈震颤,灵魂仿佛被撕裂。她咬破下唇,强行将本源凝成细针,刺入龙首灵盖。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圣城大主教手持黑色匕首,将混沌魔种植入龙帝心脏,魔种表面刻着与晨曦之杖相同的纹路。龙帝的怒吼在识海中回荡,随即被无数锁链缠绕,抽离的能量注入下方阵法,阵眼位置,正是如今悬浮的冰晶核心。
龙首开始膨胀,冰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圣城符文,组成巨型封印阵。符文亮起的瞬间,三人周围凝结出透明冰球,内壁开始向内收缩,速度越来越快。
穆宁雪双手一震,玄冰战甲瞬间解体,十二块核心冰晶悬浮空郑她指尖划过每一块冰晶表面,按照某种古老阵图重新排粒冰晶映出的画面片段拼接出龙帝被囚禁的全过程——锁链从四肢贯穿,心脏处魔种跳动,能量被抽离,注入阵法。
莫凡召出地狱三头犬,三颗头颅同时扑向冰球内壁。犬齿嵌入符文最密集的三处区域,火焰顺着裂缝蔓延。雨晴将冰凰本源注入犬齿缝隙,寒流与凤凰火在冰层中交织,形成三重螺旋结界。冰球收缩的速度骤然减缓。
结界成型的刹那,雨晴额间冰凰印记爆发出刺目蓝光。龙首在冰球内部炸裂,冲击波被结界完全吸收,转化为无数冰晶蝴蝶,四散飞舞。其中一只停在她肩头,翅膀轻轻开合,留下一片水晶鳞片,表面流转着完整的记忆数据。
穆宁雪战甲重新凝形,左肩处一道新裂痕中,浮现出极淡的冰凰纹路,只有雨晴能看见。唐月将水晶鳞片嵌入机械蜘蛛残骸,数据读取进度条开始缓慢推进。
雨晴低头看着肩上的鳞片,指尖刚触碰到表面,鳞片突然微微震动,一道不属于任何饶低语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契约未断,血脉未绝,你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