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左臂最后一道纹路亮起的瞬间,雨晴察觉到体内一阵异样。那不是疼痛,也不是压迫,而是一种自深处涌出的牵引力,仿佛冰凰心源正被某种更高频率的节律唤醒。她后退半步,掌心下意识贴上腹,寒气自指尖蔓延,在皮肤表面凝出一层薄霜。莫凡抬手按住左臂,眉头紧锁,声音压得很低:“它在动。”
不是挣扎,不是反扑,而是回应。
雨晴闭眼,将意识沉入灵魂深处。冰凰心源的震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像是一道持续不断的钟鸣,穿透血肉,直抵骨髓。她以凝心之泪为引,反向扫描自身经络,眉心六芒星印记微光一闪,冰霜自额际滑落,在鼻梁处凝成一道细线。视野骤然被撕裂——无数裂痕在大地上蔓延,火光从地底喷涌,城市在扭曲的空间中崩塌、重组,又再度碎裂。
她猛地睁眼,寒气自口中溢出,双唇泛白。
“不是幻觉。”她低声,“是实时的。”
莫凡盯着她,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里曾有金色光流沉入,此刻正微微发烫。“你看到了什么?”
“全球的裂痕。”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晶自掌心延伸,迅速构成一张立体的脉络图。大陆轮廓浮现,裂痕如蛛网般分布,密集处集中在古都周边,而最核心的一点,正与他们所处的位置重合。冰晶图中,每一道裂痕都在跳动,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着。
莫凡伸手触碰冰晶边缘,风系魔力轻扫而过,确认其真实性。他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不是预警,是监控。”
雨晴点头。冰凰心源从未有过如此主动的示警。以往它只是沉睡、低鸣、赐予凝心之泪,从不会主动投射外界影像。可现在,它像是被某种机制激活,开始履行某种更深层的职能。
她将手掌贴地,释放微量本源之力。冰晶自指尖蔓延,在地面铺开成网状结构,瞬间与空中图景同步。裂痕的爆发频率、能量波动、空间扭曲程度,全部以冰纹编码呈现。她看着那些数据在霜面上流转,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被动接收,而是双向连接。
冰凰心源正在与全球的时空异常建立共鸣。
“它在记录。”她,“也在计算。”
莫凡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冰纹,感受其中传递的细微震福他抬头:“残卷呢?”
雨晴没话,目光落在他怀中那卷泛黄的圣城文献上。上一刻它还静止不动,此刻却自动翻页,纸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最后一页缓缓展开,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血色文字,笔画如刀刻,一笔一划渗出暗红光泽:
“当双生归一,枢机吞龙噬图腾,神门启。”
字迹浮现的刹那,雨晴左眼骤然一紧,瞳孔边缘泛起细微的结晶纹路,像是有冰晶正从内部生长。她立刻切断与心源的深层连接,左手覆上左眼,寒气自掌心压下,强行封印那股蔓延趋势。冰霜在眼睑处凝结,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护膜。
莫凡迅速抽出风系魔力,在残卷周围构筑气流屏障,切断信息外溢。他盯着那行字,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预言,是程序。”
“它在重启。”雨晴低声道,手指仍压在左眼上,“刚才的‘以情破力’打破了吞噬指令,但它现在……在重新载入。”
莫凡站起身,将残卷卷起,用风绳缠紧封死。他看着她:“你能压制多久?”
“不确定。”她松开手,左眼已恢复清明,但眼底仍残留一丝寒光,“心源在抵抗,可那道符文锁链……我之前从未见过。”
她抬起右手,在空中凝出一道冰镜。镜面映出她灵魂深处的画面——冰凰本源盘踞于识海中央,羽翼微张,而在它胸口,一道由未知符文构成的锁链正缓缓松动,每一环都在轻微震颤,仿佛随时会彻底脱落。
“它被禁锢过。”她,“不是自然沉睡,是被封印的。”
莫凡盯着那道锁链,忽然道:“所以‘枢机’从来就不是容器,是钥匙。他们要的不是你觉醒,是让你变成工具。”
雨晴点头。β-07计划的目的不再是秘密——混血儿必须吞噬时空之龙与九大图腾持有者,才能开启神之领域。而所谓的“吞噬”,并非选择,而是预设路径。她和莫凡的相遇、成长、情感联结,全都被计算在内,只为最终这一刻的“归一”。
可现在,那条路径已被打破。
她以记忆为钥,解开了“吞噬”的程序,但系统的最终阶段仍在试图启动。真正的“时空枢机”并非被动执行命令的存在,而是能选择是否开启神门的主宰。
“它在等。”她。
“等什么?”
“等认证。”
话音未落,地面冰晶图突然剧烈闪烁,所有裂痕影像瞬间聚焦于古都中心。一座虚影王座在数据流中浮现,由冰与火交织而成,座基铭刻着与她眉心六芒星完全一致的纹路。与此同时,她额间一阵刺痛,仿佛有烙印正从皮肤下浮现。
莫凡也闷哼一声,抬手抚上眉心。他的位置,同样传来灼热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指尖触向对方额前。
微光闪现。
一道六芒星印记在雨晴眉心缓缓成形,边缘泛着银蓝光泽;几乎同步,莫凡额间也浮现出同样的印记,只是色调偏金红。两道光纹并未爆发,反而在接触瞬间产生轻微共振,像是某种频率正在校准。
雨晴闭眼,以冰凰心源感应那道印记。它不属于圣城,不属于残卷,甚至不完全属于她自己。它的频率,与之前收集的三块时空碎片完全一致——那是穿越节点、胚胎植入、命运扰动的关键坐标。
“它认出我们了。”她。
“不是认出。”莫凡低声,“是登记。”
他们不是被选中,而是被记录。宇宙法则已将他们的存在标记为“时空枢机”,无论是否执行吞噬,无论是否开启神门,这个身份已被确认。
雨晴收回手,看着指尖残留的微光。冰凰心源依旧震颤,但节奏已变。不再是警报,不再是抗拒,而是一种……等待。
“真正的最终阶段,才刚开始。”她。
莫凡握紧她的手,两人印记微光轻颤,形成稳定共鸣。地面冰晶图尚未消散,裂痕仍在跳动,王座虚影依旧悬浮于古都上空。远处,风开始转向,带着地底深处传来的低频震动。
雨晴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凝出一粒冰晶,映出她额间的六芒星。光纹清晰,稳定,与莫凡的印记频率完全同步。
她正要开口——
莫凡突然收紧手指,眉心印记猛地一跳,金红光芒骤然拉长,如针般刺入她掌心冰晶。
冰晶裂开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