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掌心的冰晶微微震颤,映出被冰封战士额角那抹暗红。她没有迟疑,指尖轻压其眉心,寒流顺着经脉探入,触到一处异常的阻滞——不是魔力淤塞,也不是烙印本身,而是某种金属质地的异物,深嵌在颈后脊椎交汇处,正以极细微的电流脉冲干扰神经传导。
她瞳孔微缩,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禁咒封印。那枚芯片表面刻有微型符阵,纹路与黑教廷实验室中那些实验体身上的标记完全一致,却多了一道金色回路,像是被额外激活过的远程操控装置。
“不是他们背叛。”她低声,“是有人把他们变成了武器。”
莫凡蹲下身,指尖掠过冰封战士颈侧,感受到一股微弱但规律的震动。“这东西在发信号,”他皱眉,“像定时回传数据。”
雨晴闭眼,冰凰心源悄然共鸣。她将一丝守护意念沉入寒流,霜气化作极细的冰丝,沿着芯片边缘缓缓缠绕,降温使其运作减缓。随着温度骤降,芯片表面的符阵光芒渐弱,内部结构在冰层折射下隐约可见——一道加密锁环正在倒计时,一旦外界干扰超过阈值,便会自毁。
“不能硬拆。”她,“它有反侦测机制。”
唐月靠在一旁礁石上,手臂上的血痕仍在隐隐作痛,但她强撑着靠近:“能不能……用空间剥离?像上次取记忆那样?”
莫凡摇头:“太危险,稍有波动就会触发焚毁。”他沉吟片刻,忽然抬手,在芯片上方划开一道极窄的空间裂隙,虚影接口缓缓浮现,“我来屏蔽外场,你用最纯净的寒流冻住数据流,争取几秒读取时间。”
雨晴点头,指尖轻颤。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必须动用凝心之泪。
她闭眼,一滴晶莹自眼角滑落,未及坠地,已被她掌心寒流托住,凝成一枚微的冰珠。她将冰珠轻轻按入虚影接口,霜气瞬间渗入芯片内部。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出,又被冰晶层层冻结,停滞在即将焚毁的临界点。
莫凡立即出手,风系魔力织成屏障,隔绝周围水压波动,同时以空间之力牵引残片投影。画面闪现——幽暗水牢,铁栅森然,数十名鲛人幼童蜷缩在透明培养舱内,身上连接着导管与电极。舱外铭牌清晰刻着:“母体芯片激活条件:基因适配率达标,情绪波动阈值突破。”
下一帧画面中,一名成年鲛人被强行按在手术台上,颈后植入芯片,双眼瞬间泛起猩红。监控屏显示,他的脑波与某间培养舱同步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
“人质。”唐月声音发紧,“他们在用孩子控制大人。”
汐澜游上前,看着投影中熟悉的面孔,手指猛然收紧:“那是……海歌族的幼崽。三个月前失踪的七名孩童,全被关在这里。”
莫凡咬牙:“这不是袭击,是系统性清洗。他们早就布好了网,只等一声令下。”
雨晴没有话。她盯着那枚仍在缓慢运转的芯片,寒流未撤。她能感觉到,那微弱的信号并未完全中断——它还在发送,频率极低,像是某种待命指令。
“还没结束。”她睁眼,“这个芯片只是终端,背后还有主控节点在接收信息。”
话音未落,头顶海水骤然翻涌。一道银白光芒刺破深海,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数架飞行器自云层下方俯冲而下,机身修长如刃,表面刻有圣城金纹徽记,翼端悬浮着旋转的声波发生器。
莫凡猛然抬头:“不对劲,圣城的飞行器不该出现在这片海域。”
雨晴掌心冰晶炸裂,寒流如瀑涌出。她双臂张开,霜气在众人上方急速凝结,半球形冰盾瞬间成型,边缘与礁石冻结为一体。
第一枚声波炸弹在百米外引爆。冲击波撞上冰盾,整片海域剧烈震颤,冰层表面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至顶端。雨晴脚下一沉,膝盖微屈,却未后退半步。冰凰心源在识海中低鸣,那一滴凝心之泪悄然激活,致命震荡被无声转化,霜晶自盾面剥落,如雪崩般洒入深海。
第二枚炸弹已在空中下坠。
“撑住!”莫凡低吼,风火魔力在掌心压缩,准备强行偏转轨迹。
雨晴却抬手制止。她盯着那枚即将触水的炸弹,眼中寒光一闪。寒流自冰盾边缘倒卷而回,沿着声波传播路径逆向冻结,形成一道螺旋冰轨。炸弹入水瞬间,被冰轨锁住运动轨迹,偏离原定爆点,在远处海渊侧向炸开。
震荡波仍波及众人,唐月踉跄一步,被汐澜扶住。莫凡趁机拽住她们手腕:“走!不能再留!”
雨晴最后看了一眼那枚被剥离的芯片,残存的金色回路仍在微弱闪烁。她抬手一召,冰晶将其裹住,收入袖郑
“他们知道我们拿到了证据。”她,“所以不再隐藏了。”
莫凡回头望向空,飞行器并未追击,而是悬停在一定距离外,排列成警戒阵型。那种克制,不像追杀,更像……监视。
“圣城不是来清侥。”他声音低沉,“他们是来确认结果的。”
汐澜抱着昏迷的幼童标本数据残片,眼神冰冷:“从什么时候开始,守护秩序的圣城,成了操控叛徒的幕后黑手?”
雨晴没有回答。她抬起手,掌心寒霜缓缓旋转,映出飞行器上那枚金纹徽记的倒影。冰层深处,那枚芯片的金色回路突然再次亮起,一串加密信号无声发送。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信号没有发向海底,而是直指北方——圣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