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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阳贴着树干往前挪,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林子深处雾气未散,脚下的落叶湿漉漉的,踩上去没有声音。他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左手拨开挡路的树枝。前面那名灰衣男子已经不见了,但地上车轮的痕迹还在,一直延伸进密林更深处。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林木忽然稀疏,一座荒废多年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村口歪斜的石碑上刻着“柳河屯”三个字,字迹模糊,长满了青苔。村子死寂一片,屋舍倒塌,墙根野草齐腰。可就在村子最角落,一间低矮的酒肆却亮着微弱的灯火。

那灯是黄纸糊的窗里透出来的,昏黄暗淡,像是快要熄灭的油灯。但苏牧阳知道,这地方不该有人。他刚才一路追踪,没见任何炊烟或人声,整个区域就像被抽空了空气一样安静。

他绕到酒肆后方,发现土墙有几处裂缝,靠近一看,是年久失修裂开的。他蹲下身,从袖中抽出一截细铁丝,轻轻刮掉墙缝里的浮土,确认不会掉落砸出响动后,才慢慢凑近耳朵。

屋里有话声。

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听不全。但他等了几息,终于抓住一句:“金轮遗志,终将归位。”

他呼吸一滞。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劈进脑子里。金轮?金轮法王?那个被杨过击败的西域高手?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声音响起:“三脉合流,阴令召魂大阵可成。”

“杨过退隐,郭靖老迈,唯苏牧阳碍事。”第一个声音冷笑,“不过他也快了,只要‘归位’完成,他就算再聪明,也逃不过心魔反噬。”

苏牧阳手指微微发紧,指甲掐进掌心。他们的是他。而且不止是针对他,而是要对整个江湖动手。

他不敢再靠近,怕窗纸承受不住压力破开。只能继续蹲着,耳朵贴紧墙缝,一动不动。

“北边三村清空,人都押去了古庙地宫,生辰帖也收齐了。”

“朱砂、骨粉、百年槐根都备好了,就差最后一味‘活魂引’。”

“听了吗?镇上那些传话的,茶棚的、面摊的、杂货铺的,全不见了。”

“清理嘴巴,不能留活口。咱们的人已经接管了消息渠道,现在外面听到的每一句流言,都是我们放出去的饵。”

苏牧阳心里猛地一沉。

原来如此。他以为自己是在追查真相,其实早就在别人设计好的路上走。那些醉汉的话,面摊老板讲的传闻,甚至杂货铺老头提供的线索……全是假的。是故意让他听见,引导他往错误的方向查。

而真正的行动,早就开始了。

他缓缓后退几步,靠在墙根,脑子飞快转动。

“归位”不是让村民回来,也不是让失踪的人复活。

是让旧日邪道秩序重新建立。

“阴令召魂”也不是什么通冥招鬼,而是用特定材料和仪式,控制饶神智。

高价收购野参、生辰八字、特殊药材……都是为了布阵。

夜间无打斗痕迹?因为根本没人反抗。他们是被迷香控制,悄无声息地带走的。

村庄撤离整齐?不是巧合,是统一调度的结果。幕后之人早就安插了眼线,提前通知转移,制造空村假象,掩盖真实据点。

这一切都不是孤立事件。

铁拳门异动、敌巢伏兵、冷焰祭坛、流言惑众……全是一张大网上的节点。

而现在,这张网的核心目的终于浮现——

他们要发动一场覆盖整个中原武林的“魂劫大阵”,让所有江湖高手心智沦陷,沦为傀儡。

他站起身,不再犹豫。必须立刻行动。

但他不能贸然冲进去。屋里至少两人,且言语谨慎,显然训练有素。一旦惊动,对方很可能立即转移计划,甚至提前启动阵法。

他转身离开酒肆后墙,沿着原路退回山林。走了一段距离后,爬上附近一处陡崖。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整片区域。边已有微光,晨曦初露。

他从怀里取出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之前收集的符灰、残纸、铜扣。他一一摊开,对照刚才听到的信息。

符灰偏红,含朱砂与动物骨粉,是召唤类仪式专用。

残纸上“阴令召魂”四字虽残缺,但笔画走势与西域秘文一致。

铜扣样式古老,边缘有螺旋纹,与当年金轮法王所用法器上的装饰相同。

三者结合,指向同一个结论:

金霸残部未灭,反而联合了前神秘势力余孽,整合资源,借“归位”之名重启灭世计划。

而所谓新危机,不过是旧敌换皮重生。

他闭上眼,把所有线索在脑中串联。

西三村是幌子,真正据点在古庙地宫。

冷焰祭坛是信号,通知同伙行动开始。

流言是诱饵,用来牵制调查者注意力。

而他自己,差一点就成了那个被牵着走的棋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知道敌人是谁,目标是什么,手段有哪些。

虽然还不清楚“活魂引”具体指什么,也不明白阵法如何启动,但大局已明。

接下来不需要一个人硬闯,而是要把这些信息带出去,集结所有可信之人,共同应对。

他把油纸包重新封好,塞进贴身内袋。又检查了一遍玄铁重剑,确认没有发出声响。

然后站起身,望向通往城镇的方向。

太阳刚升起来,山路泛着浅白的光。

他迈出第一步,脚步比之前稳得多。

不再是盲目追踪,而是带着答案回去。

他必须找到郭靖、黄蓉、江湖侠客甲乙等人,把真相告诉他们。

但在此之前,他得确保自己不会被盯上。

对方既然能清除镇上所有可能泄密的人,明耳目极广。

他不能再走大路,也不能在途中停留。

他选择了一条偏僻径,穿过两座山丘之间的峡谷。地势狭窄,两侧陡峭,适合隐蔽行进。

走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

前方地面有一串脚印。

不是新的,但也没被风沙完全掩盖。

脚印方向与他相反,是从城镇往这边来的。

他蹲下查看。

鞋底纹路清晰,是普通布靴,但步伐间距一致,落地轻巧,显然是练过轻功的人留下的。

而且只有一双脚印。

不是巡逻,也不是大队人马经过。

是有人悄悄出来,执行秘密任务。

他盯着那脚印,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对方在镇上有眼线,那么此刻镇上的人,未必全都可信。

他不能直接回镇,更不能贸然联络任何人。

他得先确认谁还能信。

他重新站起,改变路线,转向东南方的一处废弃驿站。那里曾是官道补给点,如今荒废,但还有几间完好的屋子。

他可以在那里暂避,整理证据,再想办法传递消息。

他加快脚步,身影渐渐融入晨光。

风从山谷吹过,带起他衣角一角。

他没有回头。

前方山路拐角处,一块石头静静躺在路边。

石头表面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风吹过,粉末微微扬起,飘向空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