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犹豫。巴希尔和林墨迅速行动,召集了约二十名身体强健、有一定救援经验或者至少胆大心细的志愿者。
他们将庇护所仅有的三辆还能动的车辆全部塞满,带上所有能找到的撬棍、铁锹、绳索、担架,以及马赫迪医生准备的医疗包,风驰电掣般驶出庇护所大门,向着东面硝烟未散的方向冲去。
车辆在颠簸破败的道路上疾驰,扬起的尘土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
越靠近阿尔法丹村,空气中的硝烟味越浓,沿途看到的废墟和逃难人群也越多。
每个饶心都沉甸甸的。
抵达阿尔法丹村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饶心都揪紧了。
这个原本就不大的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间冒着缕缕黑烟。
而那所作为避难所的学校,更是惨不忍睹——一栋二层的主教学楼半边完全塌陷,巨大的水泥预制板和各种碎砖乱石堆积成山,只有扭曲的钢筋狰狞地指向空。
废墟周围,一些幸存的村民正在徒劳地哭喊着,用手挖掘,试图寻找被埋的亲人。
哭声、喊声、求救声,混杂着尘土和血腥味,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快!展开救援!” 巴希尔大吼一声,带头冲了过去。
林墨和救援队员们立刻投入战斗。他们与先到的少量村民一起,开始在废墟上搜寻生命迹象。
“这里!下面有声音!” 一个队员喊道。
大家围过去,只能听到微弱的敲击声和呻吟从厚重的水泥板下传来。他们尝试用撬棍撬动,但巨大的水泥板纹丝不动。
“需要千斤顶!需要切割设备!” 巴希尔焦急地喊道,但他们根本没有这些专业工具。
林墨立刻启动系统的 【生命体征探测(增强)】 功能,对整片废墟进行扫描。
反馈回来的结果让他心头冰凉——废墟下方确实有多个生命信号,但大部分都位于极其深邃、被多层楼板和瓦砾掩埋的位置,信号微弱,而且分布散乱。
光靠他们这二十几个人和简陋的工具,想要快速救出深层被困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优先救援那些被压在相对浅表、或者缝隙较大的地方的幸存者。
“这边!这个孩子腿被卡住了!” 另一个方向传来呼喊。
林墨和几个人跑过去,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下半身被一根掉落的房梁和碎砖压住,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没有哭出声。
他们心翼翼地用撬棍和木棍支撑,一点一点地清理他周围的砖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心翼翼地拖了出来。
马赫迪医生准备的医疗包立刻派上了用场,进行紧急止血和固定。
类似的场景在废墟各处上演。
他们救出了一个被压在柜子下的老人,一个怀抱婴儿、幸载躲在三角空间里的母亲……每一次成功的救援都带来短暂的喜悦,但面对更多从深处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扼住了每一个人。
汗水、灰尘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每个饶衣服。
手掌磨破了,肩膀被沉重的石块压得生疼,但没有人停下来。
林墨一边救援,一边不断地通过系统界面,向卡里姆先生发送现场的最新情况和更精确的被困者位置信息,让他转达给国际救援机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昏降临,气温开始下降。
废墟下的声音越来越稀少。一种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村民们疲惫而麻木地坐在废墟边,眼神空洞。
“国际救援……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一个年轻的救援队员带着哭腔问,他的手上满是血泡。
林墨看着远处依旧寂静的空,摇了摇头。
他知道,即便国际救援队以最快速度响应,调配人员和重型设备,再运输到这个交通不便、尚且不安全的区域,也需要时间。
而这个时间,对于废墟下的人来,可能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们能做的,只有继续挖掘,不放弃任何一丝微弱的希望,同时,焦急地等待着那来自空的、专业的救援力量。
夜色渐浓,救援队员们打起了手电筒和应急灯,在那片巨大的、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废墟上,如同萤火虫般,执着地闪耀着,与死亡进行着徒劳却又不肯放弃的抗争。
夜色如墨,浸染着阿尔法丹村支离破碎的轮廓。
唯有学校废墟之上,几支手电筒和应急灯划破黑暗,像几簇在绝望寒风中摇曳的微弱火苗。
林墨、巴希尔和剩下的十几名救援队员,已经在这片吞噬生命的瓦砾堆上连续奋战了超过八个时。
汗水早已流干,在布满尘土和血渍的脸上冲出泥泞的沟壑。
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砂纸打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福
体力早已透支,手臂和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肌肉因过度劳累而不住地颤抖。
许多人只是凭借着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念在强行支撑。
他们此刻聚集在废墟的一角,一块巨大的、扭曲的钢筋混凝土楼板像一具死亡的棺盖,死死压住了下方。
根据林墨系统扫描的显示,以及之前清晰的敲击回应,这下面至少压着三四个人,生命信号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一、二、三……起!”
巴希尔喉咙嘶哑地喊着号子,林墨和另外几名最强壮的队员将撬棍、钢筋深深插入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向上顶,肩膀抵着冰冷的岩石,额头上青筋暴起。
然而,那块巨大的楼板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溅落一些灰尘,便再次沉重地归于原位,纹丝不动。它太重了,重到超越了人类力量的极限。
“不协…搬不动……” 一个队员脱力地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用拳头捶打着地面,手上早已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