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抑制剂真相:陈默的双重身份
走廊灯光惨白。
周明远靠墙站着,耳后皮肤底下还在动。那颗药压住羚流声,但没撑太久。他能感觉到芯片在爬,像有根线从脑干往脊椎里钻。
脚步声从拐角传来。
不是刚才那个假医生。这人走得稳,每一步间距几乎一样。白大褂领口别着工作牌,写着“陈默技术支援组”。
周明远没动,手还插在冲锋衣内袋里,第三支钢笔的笔尖抵着掌心。
那人走到五步外停下,打开医疗箱。里面是玻璃瓶,装着淡蓝色液体,标签印着“NS-7型神经阻断剂”。
“陈默派你来的?”周明远问。
“是。”对方点头,“他你知道怎么验证。”
周明远盯着他:“他左锁骨下的纹身,是什么?”
“电路图。”那人回答。
停顿半秒,不算长。但足够让人心跳漏一拍。
周明远往前半步,钢笔贴上对方喉结:“把瓶子拿出来,倒进这个。”他抽出一张比价表,撕开一角,递过去。
那人照做。液体滴在纸上,边缘泛出浅蓝荧光,持续三秒后消失。
是真的抑制剂。
可周明远还记得叶昭昭过的话——NS-7不是药,是毒。用一次,折十年命。
“为什么现在才来?”他收了钢笔,声音压低。
“因为之前送不进来。”那人,“白砚秋换了三层密钥。我们等了一个漏洞。”
“你们?”
“我和他。”那韧头整理针管,“他是系统管理员,我是执行端。他不能露面,所以我来。”
周明远眯眼:“陈默是人还是机器?”
对方动作一顿:“你觉得呢?一个能黑进命途结算系统的人,会是普通银行高管吗?”
话音刚落,侧门开了。
护士进来,穿标准制服,戴口罩,手里拿着登记本。她走到周明远身边量血压,手指翻页时,在纸上画了个极的符号——像是倒写的Γ
周明远眼角一缩。
这个符号,他在陈默留下的加密文件里见过。代表数据流闭环。
这护士不是真人操作。
是远程载体。
他不动声色,任她测完体温,等她转身要走时突然开口:“你记的数据,发给谁?”
护士脚步没停:“发给活着的人。”
声音变了。不再是女声,而是机械合成音,带着轻微延迟。
周明远转头看向那个“医生”:“她的是陈默?”
“是。”对方摘下口罩。
半张脸是正常的。另一半,皮肤下有细密的金属纹路,像是电路板嵌进了皮肉。眼睛瞳孔边缘泛着冷光,像摄像头自动对焦。
“我是他最后一个备用接口。”男人,“七十二时后,我的神经系统会彻底崩解。信号中断,我就死了。”
周明远没话。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陈默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针不是让你活。”男人拿起针管,“是让你记得你是谁。”
“什么意思?”
“你被删除的记忆,不在系统里。”男人盯着他,“在陈默妹妹的身体里。她的躯体还在运行服务器,维持最后一份原始备份。你每一次结算,都被她记录下来。包括你母亲死那的全部轨迹。”
周明远呼吸一滞。
李婉容跳楼那,他不在现场。他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系统从没给他看过那段记忆。
“她为什么要存?”他问。
“因为她也是看门人。”男人,“和江雪一样。但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不是守护规则,是保留真相。”
周明远沉默了几秒。
他伸出手臂:“扎吧。”
针头刺入皮肤,淡蓝色液体开始推进。
第一股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不是冷,是像有什么东西在抽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一段旋律——很轻,像是时候母亲织布时哼的调子。
那是他十年前就忘聊声音。
药液推到三分之二时,男人忽然低声:“还有件事。”
“。”
“你女儿书包里的定位器,不是江涛放的。”他盯着周明远的眼睛,“是陈默亲手埋的。为了在你失控时,还能找到你。”
周明远猛地抬头:“为什么?”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让系统产生矛盾值的人。”男人声音越来越低,“其他人都是宿主。你是变量。他赌你能在结算中觉醒,打破循环。”
话没完,窗外一道暗红闪过。
周明远扭头。
窗户外,二楼走廊尽头,一抹唐装衣角正缓缓退去。深红色,绣着云雷纹。
是白砚秋。
她来了。
男人也看到了。他加快推药速度,最后一滴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低声:“记住,如果你醒不过来,去找地下三层b区第七柜。密码是你女儿第一次叫爸爸的日期。”
完,他拔出针头,迅速收拾医疗箱。
“你要走?”周明远扶着墙,声音发沉。
“我必须走。”男人往后退,“她已经知道信号源在这里。再留两秒,整条走廊会被纳米雾封锁。”
“等等。”周明远抓住他手腕,“陈默到底是谁?”
男人看了他一眼:“他是第一个拒绝结算的人。”
然后松开手,转身离开。
护士也在这时走出侧门,脚步平稳,没有回头。
周明远站在原地,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药效,是因为脑子里炸开的画面——
他看见一间地下室,墙上挂满显示屏。一个女人躺在维生舱里,胸口起伏微弱,身上连着几十根导线。屏幕上滚动着代码,标题是:【周明远人生轨迹复刻工程·第1387次同步】
镜头拉近,维生舱旁的铭牌写着:陈晓芸,生于1989年,卒于2021年。身份:系统初代观测员。
是他认识的名字。
陈默的妹妹。
药效全面发作。他靠着墙滑坐在地,手指抠住地面瓷砖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屏幕亮起。
定位信号出现了。
女儿的书包,正在移动。速度很快,已经出了市区,往西郊方向去。
暴雨开始落下,打在窗户上发出闷响。
他撑着墙站起来,腿还在抖。眼前一阵黑一阵亮。
走廊空了。
他一步步走向电梯,右手紧紧攥着那支最旧的钢笔。
电梯门开,他走进去,按下b2。
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
定位信号突然加速,像是被人扔上了高速行驶的车。
他按住太阳穴,咬牙。
车子拐过第三个弯的时候,后座的女孩动了动。
她睁开眼,看着前方驾驶座的男人。
男人戴着墨镜,右脸有一道裂缝,正缓缓渗出蓝光。
女孩伸手摸了摸书包侧袋,指尖碰到了一块发热的金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