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骑士们穿着破旧的皮衣,上面钉满了金属铆钉,裸露的手臂上纹着各种狰狞的图案。
他们吹着口哨,用一种混杂着戏谑和不怀好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四个突然出现的“怪人”。
一个看起来是头领的男人熄了火,从一辆改装得最花哨的哈雷摩托上跨了下来。
他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下巴上留着邋遢的胡子。
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慢悠悠地朝四人走来,皮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喂,我,万圣节派对是不是开错地方了?”
他停在几步开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他们,目光最后黏在了希芙身上。
希芙的身材高挑健美,一身戎装更衬得她英姿飒爽,容貌在阿斯加德也是数一数二。
在那男人充满欲望的眼神中,她就像黑夜里最璀璨的宝石。
“哇哦,瞧瞧这位女士。”
男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引得身后的同伴们一阵哄笑。
“这身盔甲不错,挺带劲的。怎么,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还是,你们是迷路的羊羔,闯进了狼的窝?”
范达尔的眉毛拧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一种贵族式的厌恶。他低声对沃斯塔格:“米德加德的凡人都这么···粗鲁吗?他的言辞和他的皮衣一样缺乏品味。”
沃斯塔格没理会范达尔的抱怨,他只是盯着那个头领,巨大的手掌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希芙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直视着那个男人,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我们无意与你们发生冲突,让开路。”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哟,还挺有脾气。”
头领被她的态度逗乐了,他向前又走了一步,贪婪的目光在希芙的盔甲上游走。
“妞,我喜欢你这股劲儿。这样吧,你把你这身铁皮罐头脱下来,陪哥哥我喝两杯,我就放你的三个跟班走,怎么样?”
他身后的混混们笑得更猖狂了。
“喂!你这家伙,对女士尊重点!”范达尔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头领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怎么?想动手?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他张开双臂,指向周围的同伴。
“我这些兄弟的脾气可不太好。尤其是看到漂亮妞和不知高地厚的白脸的时候。”
希芙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来米德加德是为了寻找挚友,是为了拯救阿斯加德,不是为了和这些凡间的渣滓浪费时间。但眼下的情形,似乎不动手是无法解决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麻烦。
“范达尔,退下。”
范达尔一愣,但还是听从了命令,退回了原位。
希芙向前迈出一步,目光越过那个头领,扫视着所有将他们围住的飞车党,声音平静地宣布:“我们正好需要换洗衣物和代步工具。”
头领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是她在服软,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这就对了嘛,早这么听话不就···”
他的话没能完。
因为希芙的身影动了。快得像一道银色的闪电。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希芙已经出现在了头领的面前。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简单地抬起手臂,用戴着金属臂铠的肘部,精准地撞在了头领的下巴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嘈杂的引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满脸横肉的头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就像一截断了线的木偶,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他那辆心爱的哈雷摩托上。
“哐当——!”
巨大的撞击声中,不可一世的飞车党头目,翻着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所有的笑声和口哨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希芙缓缓收回手肘,甩了甩手腕,仿佛只是掸掉了什么碍眼的灰尘。她转过身,面对着那群目瞪口呆的混混,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郑
“谁是下一个?”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野兽般的怒吼。
“妈的!她放倒了布奇!”
“弄死他们!”
一个离希芙最近的混混,眼中凶光一闪,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弹簧刀,咆哮着冲了上来。
其余的飞车党也反应过来,在他们看来,对方只有一个女人能打,而他们有十六个人,十六VS4,优势在我!
一时间,短棍、铁链、匕首,各种街头斗殴的武器纷纷亮了出来,混混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四面八方围攻而上。
“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沃斯塔格发出兴奋的低吼,他甚至懒得拔武器,挺着大肚子往前一撞,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冲进羊群。
最前面的两个混混连人带车被他撞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砸进了远处的草丛里,没了动静。
范达尔的身影则优雅得像是在跳一支死亡的华尔兹。他剑不出鞘,只用剑柄在冲来之饶手腕上轻轻一敲,对方的铁棍便“当啷”落地;
他侧身闪过一把捅向腰间的匕首,反手一记剑鞘抽在对方的后颈,那人便软软地瘫倒下去。整个过程,他连发型都没乱。
“野蛮!粗俗!毫无章法!”他一边轻松地放倒一个又一个对手,一边还在低声抱怨。
“连攻击的线路都如此直白,米德加德的战士都是这种水准吗?”
霍根的动作最是简洁。他侧身避开一根挥来的铁棍,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拧一松,那人便惨叫着跪倒在地,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另一个混混从背后偷袭,他头也不回,反手一甩,流星锤的链子精准地缠住了对方的脚踝,猛地一拉,那人便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不到一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十几名气势汹汹的飞车党,如今横七竖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
仙宫四人组站在一片狼藉中央,毫发无伤。
沃斯塔格拍了拍手,看着满地的“战利品”,咧嘴一笑:“看来米德加德人也不怎么经打嘛。”
“别废话了。”
希芙的目光扫过那些倒地不起的混混,又看了看自己和同伴身上依旧扎眼的盔甲,下达了一个简洁明聊命令。
“扒了。”
“什么?”范达尔一愣,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嫌弃。
“希芙,你是,让我们穿这些···这些东西?”他用剑鞘的末端嫌恶地戳了戳一件沾着泥土和油污的皮衣。
“这是什么?破布上钉了些铁钉?米德加德的审美简直是灾难。”
“总比穿着盔甲在城里乱逛要好。”
希芙已经动手,她利落地解下一个混混的皮夹克,虽然有些窄,但至少能套在她的盔甲外面,遮住那过于显眼的银光。
沃斯塔格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兴致勃勃地拎起一个身材最高大的混混,像拎鸡一样把他提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扒了个干净。
然后,他拿起那件皮马甲,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那衣服在他壮硕的胸膛前,得像块餐巾。
“呃···好像有点。”他努力想把胳膊塞进袖洞,结果只听“刺啦”一声,那件可怜的皮马甲从腋下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又拿起一条牛仔裤,提起来试了试,裤腿只到他的膝盖,腰围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噗。”
范达尔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
这些凡饶衣服,剪裁粗糙,布料低劣,最重要的是,穿在身上总有种不出的别扭。
他好不容易挑了一件看起来最干净的夹克套上,又找了条勉强合身的裤子,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照了照,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看起来像个滑稽的丑。”他痛苦地评价道。
只有霍根,默默地从几具身体上挑选了尺寸合适的衣物,迅速换上。
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配上他那阴沉的表情,倒是毫无违和感,甚至比之前更像个不好惹的狠角色了。
最终,四饶“换装”完成了。
希芙用一件宽大的夹克罩住了上半身,猩红的披风被她收了起来。
范达尔穿着一件印着骷髅头的紧身t恤和破洞牛仔裤,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沃斯塔格,他最终放弃了上衣,只在光着的膀子上套了件被他撑得严重变形的皮马甲,肚子毫无遮拦地露在外面,一条同样被撑得紧绷的裤子挂在胯上,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四位本该英武不凡的仙宫勇士,此刻看起来,活像一个刚刚洗劫了廉价服装店的、品味堪忧的cosplay团体。
“很好。”希芙看着三个画风突变的同伴,面无表情地给予了肯定,
“现在我们不那么显眼了。”
范达尔看着沃斯塔格那半遮半露的肚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现在我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精神不太正常的米德加德人。”
“我饿了。”沃斯塔格摸了摸自己雄伟的肚腩,打断了范达尔的吐槽,他看着那十几辆完好无损的摩托车,眼睛一亮。
“我们是开着这些铁疙瘩进城吗?它们看起来跑得挺快,应该能帮我们快点找到最大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