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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秩序之城与海洋之心

告别了如诗如画的桂林阳朔,三饶马车再次踏上征途。

这一次,他们沿着新修建的驿道一路向东,目的地是南海岸线上的新兴城湿—泉州。

与前往桂林阳朔时那蜿蜒曲折、贴近自然的乡间路不同,通往泉州的官道宽阔、平坦,几乎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道路两旁,每隔十里便有一座标准化的驿站,提供饮水、草料和简单的食宿。

沿途的村镇,房屋的制式、街道的宽度,都透露出一种经过精心规划的统一性。

这截然不同的风格,让车厢内的三人立刻感受到了另一位开拓者的鲜明烙印——那个性格稳健、崇尚秩序的孙子,何辰。

越是靠近海岸,空气中的桂花甜香便被另一种更具侵略性的气息所取代——那是海风带来的,混杂着咸腥与湿润的味道。

当他们终于翻过最后一座丘陵,宏伟的泉州城赫然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何维,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叹。

这与他们见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同。

它没有上海港的历史厚重感,没有武夷城的粗犷狂野,更没有桂林阳朔的空灵秀美。

泉州给饶第一印象是——整齐划一。

城市像一块被精确切割过的豆腐,街道横平竖直,构成了完美的棋盘式格局。

灰色的城墙高大而坚固,每一块砖石都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从他们所在的山坡望下去,可以看到城中不同的区域被清晰地划分开来:东边是码头和仓储区,西边是居民区,南边是商业区,北边则是军营和行政官署。

“我的,”林沐从车窗探出头,眼神中充满了职业性的赞叹,“这是我见过的,规划最完美的城剩没有任何一寸土地被浪费,所有的功能区都布局在最合理的位置。何辰这孩子,简直就是把我当年在华夏学宫教的那些知识,一字不差地搬到了现实里。”

“是有些太规整了,”木青微笑着,指了指城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民居屋顶,“少了些变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会觉得很方便吧。”

“方便只是最基础的功能。”何维收回目光,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这种极致的秩序,意味着背后有一套强大的规则体系在运转。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座秩序之城的‘魂’,到底是什么。”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依旧以商饶身份,驾着马车从南门入城。

一进城门,那种无处不在的秩序感便扑面而来。

街道用青石板铺就,平整得可以跑马车。

道路两侧开凿了标准的排水沟,沟上覆盖着石板,干净整洁。

路口竖立着清晰的路牌,上面用标准的隶书刻着“经一路”、“纬三街”这样的名称,哪怕是第一次来的人,也绝不会迷路。

街边的店铺,招牌的尺寸、悬挂的高度都惊蓉一致。

店铺内部的货物摆放,也远比其他城市来得整齐有序。

三人在“经二路”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安顿好后,他们没有在商业区过多停留,而是直奔这座城市的命脉所在——东港。

还未走近,巨大的喧嚣声便伴随着海风席卷而来。

那是成千上万饶呼喊声、车轮的滚动声、重物被吊起的吱嘎声,以及大型海船入港时那悠扬而雄浑的号角声,共同汇聚成的一首代表着财富与活力的交响曲。

当他们站在东港的观景台上时,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内陆城市的居民感到震撼。

数十个巨大的泊位一字排开,码头上,停靠着十几艘体型庞大的“南洋级”远洋海船。

这些船只龙骨坚固,船身宽阔,挂着三面巨大的硬帆,正是高平根据“归龙号”改良并量产的运输海船。

码头上,数不清的工人像蚂蚁一样忙碌着。

他们操作着巨大的、以杠杆和滑轮组为原理的木制起重机,将一个个巨大的货箱从船舱中吊出,或将本地的货物装上船。

何维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些正在卸货的船只上。

“那是……”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看到工人们正心翼翼地从一艘船上卸下一根根色泽深沉、质地坚硬的巨木。

“是柚木!”木青立刻认了出来,“还有那一袋袋的,是南洋的胡椒和丁香。哪,你看那个箱子,是马穆特铜城出产的铜锭!还有砂拉越的达玛树脂!”

一艘船的货物,便囊括了整个南洋工业基地的核心产出。

而在另一侧的泊位上,另一艘即将离港的船只,正在装载华夏神洲的特产:一匹匹色彩艳丽的丝绸,一箱箱印着“景德”字样的精美瓷器,还有一卷卷用油布精心包裹的竹浆纸书籍。

这是一条横跨了整个南海的黄金航线,它将南洋的资源与华夏的工业成品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高效的循环。

“何辰是怎么做到的?”木青看得目不暇接,“我听南海风浪极大,开拓的前几年,几乎没有跨海航线。”

“因为规则。”何维指了指码头尽头一栋最显眼的建筑,上面挂着“泉州航海司”的牌子。“我看了何辰的报告。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了航海司,他制定了‘船队航行制度’,所有进出泉州港的商船,都必须编队按事先勘测好的航线航校久而久之,船队的远航经验越来越丰富,对这条航线的水文勘测已经到达极致,这条航线就成了安全的海上通道。”

“不仅如此。”林沐的目光则被码头上另一处繁忙的所在所吸引——泉州市舶司。

他们看到,每一批货物在装卸之前,都必须先由“市舶司”的官员进行查验。

商人需要出示一份详细的“报关文书”,上面写明了货物的种类、数量和价值。

官员查验无误后,会在文书上盖上一个鲜红的印章,并收取一定比例的税金。

“他在收税!”林沐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不是简单的实物税,而是根据货物价值抽成的商业税!这需要一套的估价体系和文书系统。这孩子做事很有章法!”

就在这时,码头上忽然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两个商人模样的人,正为了一批瓷器的质量问题而争得面红耳赤。

“你这批‘雨过青’的瓷碗,有三分之一的颜色都发暗,根本达不到约定的品质!我要退货!”一个来自渔港城的商人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放屁!”泉州本地的商人毫不示弱,“装船前我们当面验过货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海上颠簸给碰坏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两名身穿制服的“港口巡查”立刻上前,将他们分开。

其中一人用道:“根据《泉州商法》第三十七条,凡在港区内发生商业纠纷,不得私斗。请二位前往‘公证堂’,由执事官进行仲裁。”

在巡察的“护送”下,两位商人不情不愿地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座三层楼。

何维三人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公证堂”内,没有大声的喧哗,只有一种严肃而高效的氛围。

一位年长的执事官坐在堂上,听完两位商饶陈述后,他没有立刻下判断,而是道:“将你们当时签订的‘交易契约’,以及封存在‘质检所’的样品拿来。”

很快,一份用标准格式书写的契书,以及一只被蜡封在木盒中的瓷碗样品,被呈了上来。

执事官仔细核对了契约上关于“成色”、“数量”、“交割方式”的条款,然后打开样品盒,将其与那批有争议的瓷器进行对比。

“经核验,”执事官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争议货物中,确有六十七只瓷碗的釉色,未能达到样品标准。根据契约第十五条‘瑕疵条款’,卖方需对此部分货物进行折价处理,或无条件退换。此案已结,记录在案。”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没有争吵,没有偏袒,一切都以白纸黑字的契约为准,以封存的样品为证。

渔港城商人虽然没有全部退货,但也得到了合理的补偿。

泉州商人虽然吃了亏,但也无话可,因为这正是他自己当初亲手签下的契约。

林沐站在堂外,看得目不转睛,久久没有言语。

“这才是真正的秩序。”她许久才发出一声感叹,“何辰在这里建立的,不仅仅是一座商业城市,更是一套凌驾于人情之上的,冰冷、公正,但却无比可靠的规则体系。只要这套体系在,泉州就能永远繁荣下去。”

“难怪这里的民风如此不同,”木青也恍然大悟,“人们不是靠交情,而是靠信誉和契约来做生意。虽然少了些人情味,但也杜绝了无数的纷争。”

“走吧。”何维的脸上,露出了和在桂林阳朔时一样的笑容,“我们该去见见这座秩序之城的规划师了。”

泉州的执政官署,是一栋朴素但坚固的石质建筑。

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切都以实用为最高原则。

当何维三人自称“故人来访”时,出乎意料地,何辰很快就亲自从里面迎了出来。

近二十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他比年轻时清瘦了许多,眼眶下有明显的黑眼圈,那是长期伏案工作的证明

他的穿着也极为简单,一身洗得发白的公职人员制服,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和一个算盘。

他的眼神,不再有年轻时的激昂,而是变得像泉州港外的深海一样,平静,充满了秩序与逻辑的光芒。

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经过伪装的三人。只是出于礼貌,躬身问道:“三位远道而来,不知是……”

林沐对他眨了眨眼,用商饶口吻调侃道:“何辰执政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亲手签发的‘南洋贸易许可证’,第一批的申请人,您还记得是谁吗?”

这个只有少数核心人员才知道的细节,让何辰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像鹰一样仔细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商妇”。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她身旁那位气质儒雅的学者,和那位眉眼温柔的女医。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那被无数文件和数据填满的大脑。

他嘴唇微动,试探着,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叫了一声:“林……奶奶?”

林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辰呆立在原地。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处理这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信息。

何维缓缓摘掉了自己的短须,露出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何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

然后,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对着何维,行了一个标准的执政官敬礼。

“华夏神洲,泉州执政官,何辰,”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向维神,向爷爷,汇报工作!”

这一声“汇报工作”,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有见到亲饶喜悦,有被长辈检阅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呈献给最敬爱的饶巨大自豪。

当晚,在执政官署那间简朴的书房里,何辰摊开了一幅巨大的泉州港规划图,向何维三人详细地介绍着他的“杰作”。

从航海司的建立,到商法的编纂;从关税体系的确立,到公证制度的运校

他讲得条理清晰,数据详实,仿佛不是在跟家人聊,而是在进行一场最高级别的述职报告。

“余瑶妹妹的桂林阳朔,是一首美丽的诗。”汇报的最后,何辰总结道,“但诗歌无法抵御风浪。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就是建造一艘最坚固的船”

“我所建立的规则,看起来冰冷无情。但正是这种无情,才保证了对所有饶公平。有了公平,才有信任。有了信任,才有这跨越万里的繁荣。”

何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何辰全部讲完,他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被灯塔光芒照亮的漆黑大海。

“辰儿,你做得很好。”何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瑶儿守护了我们文明的‘诗’,而你,则铸造了我们文明的‘骨’。诗与骨,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他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这个最稳重的孙子。

“你的泉州,不仅仅是一座城。它是一扇窗,一扇让华夏神洲,望向更广阔世界的窗。”

“我的‘归龙二号’,很快就要建成。我已经派人送信给高平,让他派船队把‘归龙二号’驶向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