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老宅的书房里,檀木书架投下森冷的阴影。
姬罗衾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份刚送来的文件,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
上面是苏家破产清算的最终结果,也是他挪用公款的铁证,墨迹间仿佛能闻到硝烟的味道。
“你来了。”
他没回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窗帘被风吹动的轻响,像在为谁送校
郁玖鸢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白色连衣裙裙摆扫过地毯,带起细碎的声响。
她的尾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系统面板上,姬罗衾的好感度停在85,负面情绪却像疯长的藤蔓,已经爬满了数值条。
“姬少找我,是想谈条件?”她走到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玫瑰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姬罗衾终于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却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里:“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他比谁都清楚,能在三内收集到这么多证据,能让苏静姝反戈一击如此彻底,背后一定有双无形的手在推动。
而这双手的主人,只能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大姐。
“是又怎么样?”
郁玖鸢笑了,眼底的纯良碎成星星点点,露出底下藏着的疯狂,“姬少当初对笙寒动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
她刻意提起容笙寒,像在他流血的伤口上撒盐。
姬罗衾果然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喉结滚动着压抑的怒火:“为了他?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死太便宜你了。”
郁玖鸢向前一步,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声音甜得发腻,“我要你看着姬家倒台,看着苏家覆灭,看着自己一无所有,最后只能跪在我面前求我。”
她的呼吸带着栀子花香,拂过他的耳廓,却比寒冬的风更刺骨。
姬罗衾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忽然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时,几乎要尝到血腥味。
郁玖鸢没有挣扎,反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迎着他的吻,像在跳一支死亡圆舞曲。
尾戒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像被点燃的引线。
系统面板在脑海中炸开刺眼的光芒,姬罗衾的好感度以惊饶速度飙升,86、90、95……最终稳稳地停在100,正面情绪波动冲破200,像火山喷发时的岩浆,灼热而滚烫。
姬罗衾的动作猛地顿住,眼底的怒火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恨,不是怒,而是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是被她算计后的不甘,是看到她锋芒时的兴奋,是明知她是毒药却甘愿饮下的沉沦。
“疯了……”他低喘着,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都疯了。”
郁玖鸢笑了,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动作带着胜利者的从容:“是你先疯的,姬罗衾。”
她清楚地记得,时候第一次在晚宴上见面,他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记得他给她下药时的阴狠。
记得他让她求他时的傲慢。
更记得他在马场上,明知她在利用他,却还是为她勒住黑马缰绳的瞬间。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陷进去了,陷在她编织的网里,陷在自己不肯承认的心动里,直到此刻才彻底沉沦。
“你想要什么?”
姬罗衾忽然问,眼底的疯狂与她如出一辙,“只要你,我把剩下的都给你。姬家的股份,我手里的权力,甚至……我的命。”
“我什么都不要。”
郁玖鸢推开他,理了理被弄乱的裙摆,像在拂去什么脏东西,“我只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她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像在为他的失败敲钟。
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下,没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哥哥姬念衾,已经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他,是你背着他做的这一牵”
姬罗衾猛地抬头,眼底最后一点希冀彻底碎裂。
他看着郁玖鸢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自嘲,带着绝望,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他脚下投下孤独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给了这个疯子,也输给了自己那颗早就不受控制的心。
系统提示音在郁玖鸢脑海中响起时,她刚走出姬家老宅的大门。
阳光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像容笙寒怀里的温度。
她低头看了眼尾戒,蓝光已经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一个攻略目标完成了。
她本该像完成元絮和容笙寒的任务时那样,感到轻松,感到掌控一切的快意,可心里却莫名地空了一块,像被风吹过的荒原。
或许是姬罗衾眼底的疯狂太像自己,或许是他最后那个吻太像告别,或许……是她真的有点累了。
“大姐。”司机打开车门,恭敬地等候。
郁玖鸢坐进车里,闭上眼靠在后座上。
脑海里闪过容笙寒温柔的笑脸,谢哲成工整的字迹,林燕然傲慢的表情,元絮专注的侧脸,还有姬罗衾此刻或许正站在窗前,望着她离开方向的落寞身影。
真是场荒唐的游戏。
她想。
可既然开始了,就要玩到底。
车子缓缓驶离姬家老宅,后视镜里那栋曾经辉煌的建筑越来越,最终消失在车流郑
郁玖鸢睁开眼,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接下来,该轮到谢哲成和林燕然了。
她的驯养手册上,还有两个名字,等着被她亲手画上句点。
而在此之前,她只想快点回到别墅,窝在容笙寒怀里,闻着他身上的乌木香,暂时忘记这些算计与疯狂。
至少,在他身边时,她可以不用那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