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厅的暖光透过玻璃幕墙，在郁玖鸢的白色礼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正看着元絮给一只翅脉发暗的极光蝶喂食，指尖悬在展示箱上方，像在安抚一件易碎的珍宝。
“是温度波动影响了它的荧光素。”元絮的声音带着点紧张，镊子夹着的营养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我调了恒温器，应该很快会好。”
郁玖鸢看着那只蝴蝶的翅脉渐渐恢复光泽，忽然转身看向门口。
谢哲成就站在那里，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目光落在她被暖光映照的侧脸上，像在观测一颗偏离轨道的星。
“谢社长的琴声很动人。”郁玖鸢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浅淡得像层薄冰，“唐姐，比伦敦皇家音乐厅的演奏家还要好。”
谢哲成的指尖在身侧轻轻蜷缩了半分，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只是按乐谱演奏而已。”
他看向展示箱里的蝴蝶，翅脉的荧光在他眼底流动，“这些……是长白山带回的品种？”
“嗯，元絮培育了三个月。”郁玖鸢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展示箱，“它们对声波很敏感，你刚才弹的夜曲频率，让它们很活跃。”
【谢哲成：好感度17（不变），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5\/正面105（正面+3）】
系统面板的提示音混在蝴蝶振翅的微响里，谢哲成的目光在她礼服裙摆上停顿了半秒。
银线绣成的纹路像极了星轨，和他文社资料室里那张长白山星图惊蓉相似。
他忽然想起第二次亲吻时，她指尖划过他领带的力度，像在丈量一颗星与另一颗星的距离。
“音乐会结束后，我可以看看观测数据吗？”他生硬地转开话题，目光重新落回蝴蝶身上，“或许能为星轨频率分析提供参考。”
郁玖鸢刚要回答，宴会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唐念芷的笑声穿透玻璃幕墙，混着容笙寒温和的回应，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侧厅的宁静。
宴会厅中央，容笙寒正帮唐念芷整理被风吹乱的卷发。
酒红色的裙摆扫过他的黑色西裤，像团流动的火焰，而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侧厅门口那抹白色身影上。
谢哲成正和郁玖鸢着什么，她微微仰头的幅度，像极邻二次亲吻他时的角度。
“笙寒哥哥，你看元絮学长的蝴蝶！”唐念芷拉着他的手指向侧厅，眼里亮着兴奋的光，“翅脉会发光，像把银河披在了翅膀上！”
容笙寒收回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笑意温和依旧：“确实很美，元絮在生物领域的赋，连教授都赞不绝口。”
他端起两杯香槟，递给唐念芷一杯，“去和郁会长打个招呼吧？她应该也想听听你的评价。”
唐念芷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啊，我还没好好谢过她为宴会做的准备呢。”
两人走向侧厅时，容笙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香槟的凉意透过玻璃传来，却压不住心底那点微妙的波动。
他看到谢哲成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郁玖鸢的礼服袖口，而她没有后退，只是微微偏头，像在什么亲昵的秘密。
【容笙寒：好感度64（不变），情绪波动——负面1\/中性8\/正面92（正面+2）】
正面情绪又涨了些，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他忽然很想知道，当自己走到他们面前时，郁玖鸢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是像对谢哲成那样带着狡黠，还是像对元絮那样带着温和？
签到处的林燕然正对着镜子摘手套。
新换的白色手套衬得他手指修长，只是指节处的泛红暴露了他方才的用力。
学生会干事跑着送来杯热可可，语气带着心翼翼的讨好：“会长这个温度适合暖手，加了您喜欢的海盐焦糖。”
林燕然接过杯子，热可可的温度透过陶瓷传来，熨帖了掌心的冰凉。
他瞥向宴会厅中央，唐念芷正和郁玖鸢话，容笙寒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郁玖鸢的侧脸，而谢哲成不知何时走到了钢琴旁，指尖在琴键上轻按，却没发出声音。
【林燕然：好感度3（不变），情绪波动——负面24\/中性10\/正面0（负面+1）】
这群人虚伪的样子真让人烦躁。
林燕然喝了口热可可，焦糖的甜混着海盐的咸，像郁玖鸢这个人。
表面纯良无害，骨子里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锋芒。
他想起父亲早上的话：“圣樱学院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郁家大姐，她手里握着的棋子，比你想象的多。”
当时他只当是耳旁风，可此刻看着宴会厅里那几道若即若离的身影，忽然觉得父亲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
“郁会长，蝴蝶真的太美了！”唐念芷的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手指轻轻点着展示箱的玻璃，“元絮学长太厉害了，能培育出这么神奇的生物。”
郁玖鸢笑着点头，目光却在唐念芷颈间的珍珠项链上停顿了半秒，那是容笙寒送的，珍珠的光泽与她礼服上的银线相映，像场精心设计的搭配。
“是元絮用心了。”郁玖鸢转向容笙寒，语气自然得像在聊气，“刚才听唐姐，容副会长在伦敦时经常去听音乐会？”
容笙寒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个圈：“偶尔去，不过还是更喜欢现场演奏。”他的目光落在谢哲成身上，笑意温和，“比如谢社长刚才的演奏，就比唱片里的版本更有味道。”
谢哲成没接话，只是走到钢琴旁，指尖再次落在琴键上。
这次流淌出的不是肖邦的夜曲，而是段陌生的旋律。
清越中带着点急促，像在追赶什么，又像在诉什么。
郁玖鸢的目光在他指尖上停顿，忽然想起长白山的夜晚，他站在观测站的窗边，用望远镜追踪一颗流星时的专注。
原来冷漠的完美主义者，也会有这样藏不住情绪的时刻。
【谢哲成：好感度17（不变），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5\/正面105（正面+2）】
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响起时，容笙寒忽然靠近半步，温热的气息拂过郁玖鸢的耳畔：“这段旋律，很像你第二次亲我时的心跳频率。”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私语，只有两人能听见。
郁玖鸢转头时，恰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映着她的身影，像藏着一整个宇宙的星光。
“容副会长笑了。”她后退半步，拉开礼貌的距离，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我去看看林干事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转身走向签到处时，容笙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谢哲成的旋律还在继续，唐念芷的赞叹声混在其中，而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像在进行一场不动声色的狩猎。
郁玖鸢走到签到处时，林燕然正笨拙地给一位宾客递笔。
他的姿势依旧带着傲慢，却没再发脾气，只是在看到她时，耳根悄悄红了红。
“看来林干事已经适应了。”郁玖鸢拿起签到簿翻了翻，字迹比早上工整了许多，“你父亲刚才还在夸你懂事。”
林燕然的笔顿了顿，声音闷闷的：“我只是不想给林家丢人。”
郁玖鸢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忽然想起元絮养的那只傲娇的雪貂。
明明渴望被关注，却偏要摆出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转身走向宴会厅，留下句轻飘飘的话：“继续加油，别让你父亲失望。”
林燕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捏着笔的手指忽然松了些。
签到处的风带着香槟的甜，他低头看向签到簿上自己的名字，忽然觉得这笔迹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林燕然：好感度3（不变），情绪波动——负面24\/中性10\/正面0（负面-1）】
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在喧嚣中轻响。
郁玖鸢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扫过宴会厅里的身影，谢哲成的旋律还在流淌，容笙寒正和唐念芷着什么，元絮专注地看着他的蝴蝶，林燕然在签到处挺直了脊背。
他们像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各自循着轨迹移动，却都在她的注视范围内。郁玖鸢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时，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