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胸口一闷，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经脉。墨玉扳指上的裂痕正缓缓蔓延，细缝中透出微弱的金光，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他知道，签到系统撑不住了。
白衣女子捏碎芯片的画面仍在眼前闪现，她是否真是南宫雪，是敌是友，此刻已不再重要。没有退路，也无暇分辨真假。
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右手紧握帝道之剑。剑身冰冷，几乎感受不到半分能量波动，但他仍站着。
萧沉月半跪于地，溯光之钥插在身前，支撑着她即将溃散的身体。银发垂落，眉心剑痕黯淡无光，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
“还能动吗？”楚昭低声问。
她没有抬头，只是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剑柄。“你过……要改写剧本。”
楚昭扯了下嘴角，笑意未达眼底，眼神却冷如寒冰。他将剑插入地面，双手按在心口——那里刻着一道古老的图腾纹路，帝星图。那是龙魂碎片最后的寄居之所。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
鲜血落在帝星图上，瞬间被吸收。一股滚烫的气息自心脏炸开，顺着血脉冲向四肢百骸。皮肤下浮现出暗金色纹路，宛如火焰在血管中燃烧。
“准备好了。”他。
萧沉月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瞬，楚昭双臂张开，体内残存的龙魂碎片尽数引爆。
轰！
一道暗金色的能量网自他体内爆发，如蛛网般扩散，瞬间缠住两道黑色漩危原本疯狂吞噬的漩涡像是被锁链束缚，旋转速度骤减，发出低沉嘶吼。
楚昭浑身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血丝。经脉寸断的剧痛一波接一波袭来，右眼旁的碎发被能量灼尽，整张脸暴露在混乱的数据流中，苍白如纸。
但他没有倒下。
“走！”他低吼。
萧沉月毫不迟疑，拔起溯光之钥，剑尖对准前方空间节点，全力劈下。
剑意撕裂维度屏障，螺旋状的空间隧道在空中成形。通道幽深，泛着微弱蓝光，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可就在隧道即将完全开启的刹那，内部景象突生扭曲。
画面浮现：南宫雪跪坐在废墟之中，怀中抱着一具机械躯体。那人穿着巡警制服，胸口编号模糊可见——007。她的银发染血，身后整座浮空仙岛陷入火海，烈焰冲，空裂开巨大的黑洞。
楚昭看到这一幕，心跳几乎停滞。
这不是幻觉。
这是未来。
萧沉月手臂微颤，剑尖晃动，隧道边缘开始崩解。她强行稳住身形，咬破嘴唇，又是一口精血注入剑身。
“能过去吗？”楚昭沙哑问道。
“不校”她摇头，“通道不稳定，进去就是死。”
话音未落，两道黑色漩涡猛然震动，暗金能量网出现裂缝。其中一道挣脱束缚，再度朝他们扑来。
楚昭单膝跪地，靠着长剑才未倒下。体内早已空荡，连抬手都极为艰难。
萧沉月转身，挡在他面前，溯光之钥横于胸前。
“你还剩多少力量？”她问。
“没了。”他，“但还能站。”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似想笑，终究没笑出来。
“那就再信你一次。”
她双手举剑，剑身竖立，剑尖直指苍穹。全身残余的能量尽数灌入其中，银发飞扬，眉心血痕重新亮起，一道纯粹剑意冲破数据乱流，直击空间核心。
轰隆一声，隧道再次扩张，比之前更宽、更深。
可里面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燃烧的仙岛，而是一座巨大的金属宫殿，悬浮于虚空郑宫殿顶端刻着一个标志——与钱万通算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楚昭认了出来。
那是高维投资者的据点。
“他们在那里。”他。
“不一定是我们能去的地方。”萧沉月喘息着，“这通道撑不了多久。”
果然，隧道边缘开始坍塌，蓝光闪烁不定。远处的漩涡愈发狂暴，暗金能量网已断裂大半。
楚昭艰难起身，扶着剑一步步走到她身旁。
“你不该为我拼命。”她。
“我从来不是为你拼命。”他看着她，“我是为自己活。”
她怔了一下。
然后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那接下来呢？”
“等。”他，“等它彻底崩。”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即将扑来的吞噬漩涡，谁都没有后退。
能量网最后一根丝线断裂。
漩涡咆哮着袭来。
就在此刻，隧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一道新影像闪现——不是未来，而是现在。
白衣女子站在金属宫殿中央，手中握着那枚黑色芯片，正对着一台巨大仪器输入指令。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宛如被操控的傀儡。
楚昭瞳孔一缩。
“她不是南宫雪。”他。
萧沉月点头：“是替身。”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剧烈震颤。数据流倒卷，地面裂开缝隙，露出下方无尽虚空。
隧道开始闭合。
漩涡逼近。
楚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下次见面，别再这么拼。”
她反手握紧他：“那你别再一个人扛。”
两人同时发力，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溯光之钥。剑身爆发出刺目光芒，直冲隧道核心，硬生生将闭合之势延缓了几息。
足够了。
楚昭松开手，身体摇晃，倚剑而立才未倒下。
萧沉月也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剑柄，气息微弱。
外界依旧混乱，病毒残影低鸣，能量风暴未曾平息。
但他们活到了这一刻。
楚昭抬头，望着那即将消失的隧道入口，喃喃道：“原来战争……早就开始了。”
萧沉月抬起头，眼中仍映着火光。
她看见楚昭的墨玉扳指，裂痕更深了，一丝金线从中渗出，滴落地面，瞬间蒸发。
她伸手想去触碰。
指尖距扳指尚有三寸，一道黑影猛然从漩涡中扑出，直击她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