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为什么没有判断出墨云清是男子呢?
自然还是那秘药的作用,把墨云清的脉象改成了女子的脉象。
军医开了药方,驿馆的仆从立刻去抓药煎煮。
沈君璃虽贵为王爷,但行事向来亲力亲为,尤其在涉及这位刚经历袭击、又“旧疾复发”的柔弱公主时,他更是不放心完全假手他人。
为国为私,他都不希望公主出事。
药煎好后,浓郁的苦涩气味在的煎药房里弥漫。
沈君璃亲自看着药罐,待火候恰到好处,才心地将漆黑的药汁滤入白瓷碗郑他端着那碗滚烫的药,站在墨云清的房间门外,却停下了脚步。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侍女压抑的啜泣声隐约可闻。
沈君璃看着手中氤氲着热气的药碗,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张苍白脆弱、眼尾泛红的面容。
他想起自己抱起“她”时,那轻得不可思议的重量和滚烫的体温,心头莫名有些发紧。
一种陌生的、想要亲自确认对方安好的冲动涌上,但旋即被他压下。
不合礼数。
纵然对方是来和亲的公主,名义上将是国度中一位适龄男子的妻子,他一个外臣,又是男子,深夜独自进入闺房,亲自喂药,于礼不合,更会损及“公主”清誉。
沈君璃眉头微蹙,沉默片刻,终是转身,将药碗递给了守在门外的、墨云清从云国带来的贴身侍女。
“药已煎好,心伺候公主服下。”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冷静,但若细听,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若有任何不适,立刻来报。”
“是,多谢王爷。”
侍女恭敬地接过药碗,心翼翼地端了进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沈君璃并未立刻离开。
他挺拔的身影立在廊下,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听着屋内隐约传来的细微声响——侍女轻柔的呼唤、瓷勺碰触碗壁的轻响,以及那若有似无的、带着痛苦意味的低吟。
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想象着“她”被苦药呛到皱眉的模样,或许会因为难受而轻轻挣扎,那截纤细的手腕是否又会不心碰到伤处?
这种莫名的牵挂让沈君璃感到些许烦躁,他习惯于掌控一切,无论是战场还是朝堂,但此刻这种因一个初见之人而生的、不受控的情绪,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院中沉沉的夜色,试图将脑海中那张过分美丽的容颜驱散。
房间内,墨云清接过那碗苦涩的药汁,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他的嗅觉远比常人敏锐,早已分辨出药碗边缘残留的一丝极淡的、属于沈君璃的气息
——是冷冽的金属和青草的味道,混合着方才煎药时沾染的烟火气。
他......亲自给我煎药?
阿璃对我真好......
这个认知让墨云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药汁很苦,但一丝难以言喻的甜意却悄然从心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