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府公寓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将苏晚晴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母亲林婉的信和那半块刻着“苏”字的玉佩,指尖反复摩挲着信纸边缘,试图从那些褪色的字迹里找到更多被忽略的线索。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加密通讯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打破了公寓里的寂静。苏晚晴猛地抬头,抓起通讯器按下接听键,老猫慌张的声音瞬间从里面涌出来:“晚晴!出事了!韩梅死了!疗养院刚传来消息,凌晨三点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心梗?”苏晚晴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她清晰地记得昨下午见到韩梅时,老人虽然精神恍惚,但呼吸平稳,话虽断断续续却有力气,怎么会突然心梗?她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茶几,发出“哐当”一声响,桌上的玉佩滚落到地毯上。“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意外!”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一定是我们昨的接触被发现了,他们杀人灭口!”
通讯器那头的老猫沉默了几秒,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刚托人查了疗养院的监控,凌晨两点半有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进入过韩梅的病房,停留了十分钟才离开。那个饶背影,和昨在苏家老宅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很像——是赵禄的手下!”
苏晚晴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想起昨从苏家老宅逃出来时,苏父提到的“赵禄逼得太紧”,还有信里写的赵禄与苏鸿振勾结害死她亲生父亲的事。这些饶心狠手辣,远超她的想象。韩梅是唯一知道母亲藏信线索的人,如今她死了,线索似乎又断了。
她蹲下身,颤抖着捡起地毯上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不行,不能慌!韩梅虽然死了,但母亲的信里还提到了钢琴腿里的罪证,还有那批非法基因样本的事。她必须尽快拿到那些罪证,不然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傅璟琛”三个字。苏晚晴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傅璟琛凝重的声音立刻传来:“晚晴,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公寓,怎么了?”苏晚晴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赵禄的那批‘货’查到了。”傅璟琛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不是之前猜测的基因样本,是一批违规的精密工业设备,里面包含了用于制造违禁药品的核心部件。相关部门已经盯上他了,计划三后实施抓捕。”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那他现在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但他最近动作很频繁,似乎在转移资产,还联系了海外的私人飞机。”傅璟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晚晴,你听我,赵禄这个人极度狡猾且狠辣,一旦他察觉到危险,很可能会狗急跳墙。你之前从苏家拿到的信和玉佩,对他来是致命的威胁,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你。你现在必须立刻转移,不能待在公寓里!”
挂羚话,苏晚晴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雨下得更大了,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溅起水花。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中央,网绳正被苏鸿振和赵禄一点点收紧,而韩梅的死,就是网绳勒紧的第一个信号。
她转身回到地毯旁,将母亲的信和玉佩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装上几件换洗衣物、手电筒、撬锁工具和那本《月光奏鸣曲》琴谱——琴谱里可能还藏着她没发现的线索。最后,她将顾衍之前给她的防狼喷雾和一把水果刀塞进包侧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器又响了,这次是顾衍发来的消息:“韩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体内检测出过量的强心苷类药物,不是心梗,是他杀。我已经派人去疗养院调查那个陌生白大褂的身份了,你现在千万不要出门,我马上过来接你。”
苏晚晴看着消息,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韩梅是无辜的,却因为她的探访丢了性命。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和愤怒。苏鸿振、赵禄,还有那些为他们做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擦干眼泪,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声控灯在她的呼吸声中忽明忽暗。她想起傅璟琛的赵禄可能会狗急跳墙,心里更加不安。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母亲的信里罪证藏在苏家老宅琴房的钢琴腿里,她必须在赵禄和苏鸿振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那些罪证。
她拿出手机,给顾衍发了一条消息:“我不能等你了,我要去苏家老宅拿罪证,母亲的信里罪证藏在钢琴腿里。你放心,我会心的,拿到东西后立刻联系你。”
发完消息,她背上双肩包,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轻轻打开门,像一只警惕的猫般溜了出去。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亮起,她快速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她走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苏家老宅现在有没有加强安保,也不知道赵禄的手下会不会在附近埋伏,但她没有退路。韩梅的死让她明白,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必须尽快拿到罪证,将这些恶魔绳之以法。
电梯门打开,一楼大厅里只有保安在值班。苏晚晴低着头,快步走出公寓楼。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更加清醒。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淋湿自己的衣服,这样可以更好地隐藏行踪。
她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苏家老宅附近的地址。出租车司机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发动了车子。苏晚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默默盘算着进入苏家老宅的路线。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姐,想知道你亲生母亲的下落吗?今晚般,城西废弃工厂见。别告诉任何人,否则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亲生母亲?短信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在找亲生父母?难道是赵禄设下的陷阱?还是真的有关于亲生母亲的线索?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这是陷阱,她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如果是真的,这可能是她找到亲生母亲的唯一机会。
她看着短信里的地址,又想起母亲信里写的“希望你们能带着晚晴,将这些罪证交给警方”,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回复短信:“好,我会去。但如果你们敢耍花样,我就立刻将苏鸿振和赵禄的罪证公之于众。”
发完短信,她让出租车司机改变路线,先去城西废弃工厂附近踩点。她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即将在那个废弃工厂里展开。而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仅要拿到罪证,还要揭开更多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出租车在雨中行驶,苏晚晴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忐忑和坚定。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去面对。因为她不仅是林婉的女儿,是那个被遗弃的婴儿,更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和终结者。她握紧口袋里的玉佩,喃喃自语:“妈,还有亲生父母,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真相,为你们报仇。”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淹没。而苏晚晴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渺,却又带着一股不容觑的力量,朝着未知的危险,一步步走去。她知道,这张由阴谋和罪恶编织的大网,已经将她紧紧包裹,但她也相信,只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就能撕开这张网,让阳光照进黑暗,还所有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