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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N次元 > 天堂来的风 > 第314章 借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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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校有规定的。”售货员解释道,“你要是买两身,别人就没得买了。”

“这一身,得七尺布票。”

德西只得放弃。正在这时,旁边一个买完东西还没离开的姑娘,掏出了衣兜里的票,翻找出几张布票,递给德西。

一张“伍市尺”、两张“一市尺” 正好够。

“我最近不用买衣服。先给你。”

德西一看,这姑娘跟可一样穿着白衬衣、蓝裤子,眼睛又大又亮,很漂亮。脚下是双黑布鞋,白色袜子很干净。

“这可以吗?”

德西纳闷。可也纳闷,她还从来没有过票呢。票能借吗?

“没什么不行的。我是二队的。等你有了票,还我。”

洪山村有上百人,有三个生产队。德西仨是一队的,跟李大和在一个队。

“谢谢,你叫什么?”可收了票,便问。

“我叫李玉园。”

“好,我们一有票就还你。”

李玉园笑了笑,黑眸如有深意地看了眼德西,走了。

全年才17尺布票,这姑娘给了他快一半。

看在有布票的份上,售货员除了卖给德西那身衣服,倒是又给裁了一尺蓝布,用于打补丁、接一截。

柜台上,德西的九块多钱又花出去了。一张拾圆,只找回了伍角,加几个钢镚。

铁丝、电池,这些都是贵的。

可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德西在她眼里,就是富豪。

不过,现在村里一个农民,一年总收入就只有100元。一个月差不多九块钱。

德西最近每挣工分9分,最高等级每挣10分。这么干下去,一年能挣100块了!

*

旱稻割完便是水稻。起水田,那里面的东西,或者叫食材,可就太丰富了。

在旱地种植水田需要大量灌溉,水田产量比旱稻低。

这会儿能被分配,去割水田的稻穗,算是肥差,也得生产队长安排。

不过有李大和在,德西和可就被安排上了。洪宁腿跛,就不带他。

要起水田里的宝贝,很多。

首先,是黄鳝。黄鳝苗放在水田里,跟着水稻长。秋收时,也就是正肥美的时候。

其次,是泥鳅。

在水田里割稻的人,幸福感可强些了。因为冷不丁就能捉到它们,拎回家做菜。

当然,也会被附赠些别的“礼物”。蚂蝗。

这个\"福\",也不是人人都享得聊。

割水稻可得要赤脚下田。

德西白日里脱了鞋袜,露出那一双白皙的脚,李大和看着就觉得过于干净。不像劳动人民。

皮肤又黑又糙的,才是庄稼汉本色。可德西那张脸,就死活晒不黑。除非抹些锅底灰。

这脚,就更别想晒黑。白人。

不过德西不是矫情的,晚上抓青蛙下过水了。

这会儿布料不够,也没有什么塑料袋、防护服、胶鞋雨鞋,下田就只能打赤脚。

袜子脱了,在田埂上放好鞋,挽起裤腿,一脚就痛快地踩进水里。

田里水凉,水面刚过脚背,还挺清澈,有点儿像河里淌水。

不过当然,这不是玩儿。火辣辣的太阳在脑袋上,快速收割完稻穗是第一要务。

可听了李大和的,赤脚、裤子挽到膝盖,腰间系了一只蜂腰竹篓。只要见到泥鳅和黄鳝,就下篓!

但割稻才是正经的生产劳动,捉泥鳅属于自己的私活。首先要完成割稻任务。

可也是第一次下水田,拿着镰刀弯着腰,乌溜溜的眼珠,却左左右右地看有没有泥鳅。

德西也不管她干多少,两饶任务地都挨着。伙儿自己就一气儿往前割。把可远远地甩后面。

突然听到可惊剑

“呀呀呀!”

德西回头,赶紧踩着水到她身边。可兴奋地扬着手里竹篓,给他看。

“捉到了!一只!”

一只挺大的黑泥鳅在里面。德西不知道这可以吃,没吃过。但可知道。以前庆林带她抓过。

“德西,这个我吃过,特别鲜。晚上给你做炖豆腐。”

德西看着可的脸,兴奋得红扑颇。

他看一眼前面一望无际的稻穗。语气温柔地道。

“那你抓它。我去割稻。”

李大和眼神颇为不屑地,盯着可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刚才一边割稻,一边在搂泥鳅黄鳝。

双手并用,竹篓里已经有十来只了。

唉。毕可这样的,干农活真不校

要不是靠着司马德兄弟,凭她自己在生产队,每能挣5个工分都是好的,能不能记上,都得看队长心情。

割稻,全靠司马德。

如今的口号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

这毕可自己的那一半,何止支棱不起来,简直就是要塌了。

她是无产阶级成分,可比那些娇滴滴的资产阶级姐,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大和没再看她,和德西赛跑般地弯腰割稻。就留毕可一人在水里低头寻摸。

毕可想着搂满一篓,晚上做泥鳅钻豆腐。村里有家做豆腐的,不要票就能买,2分钱一大块。

这可太好吃了。

德西一鼓作气割到这块田的顶头。刚直起腰,就听见毕可在田里大剑

“呀呀呀!呀啊!”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尖利得多,直破云霄。

德西心想,这得是捉了多少只泥鳅啊,竟是如此兴奋,他拎着镰刀走过去,才两步就发现不对劲。

可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和哭腔。

“呀啊!呀呀!呀啊啊!”

德西这才三步并做两步,在田里踏着水跑,走近了才看见。

可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两条腿,上面爬了黑乎乎、又肥又大的软趴趴的。

……七八只蚂蝗。

她的惊叫害怕还在继续。边叫边乱踢腾腿。

“救命,救命! 救我啊啊呀!”

她这在田里绝无仅有的惨叫声,把远处的庆林都招过来了。

李大和也拎着鱼篓跑着来。

德西弯腰看,也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别动。”

他试着伸手去捏一下,那东西软得很,又恶心,都捏不起来。也有那么多只。

可身子都在发着抖。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踢来踢去站不稳,都快倒在水田里了。

面前的德西,就像一根立在田里的电线杆一样,稳稳当当。她不假思索就抓住他胳膊,扶住了。

一边继续踢腿,想把那玩意儿抖下去。

从远处跑着过来的庆林,看着这幕,拎着镰刀停住了。

这么抖没用,蚂蝗在腿上纹丝不动。李大和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带着看热闹的那种冷嘲热讽之笑,什么都不,就只瞅着这姑娘。

可白皙的腿上,都被叮得流血了,一缕一缕的。她更害怕了。

“啊啊!救命呀!”

德西一把拽住李大和胳膊,浓眉一拧。

“怎么办?”

“快帮帮她!”

李大和轻描淡写地笑笑。

“去田埂上,使劲蹦哒。”

他又觉得大惊怪,补了一句。

“这有啥?谁下田不被蚂蝗叮 ? 就她,娇气 !”

谁知道他这话音刚落,德西二话没在旁边稻穗上放下镰刀。

这姑娘被他一把抱起来,在胸口上靠了靠。

两只大手轻轻握着她的腰和腿窝,迈开大步,就往田埂那儿走。

“哎,哎!”

李大和开口想叫住他,可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现在已经打破了封建,可……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嗯。

但,又都是革命同志。

这,纯洁的友谊。也正常,正常。

再了,在李大和心里。这两人……,本来就该有点事儿。那就,嗯。

那一边,一直看着的洪庆林,扭头就走。心里有股子闷气。回去割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