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之,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巨大的恐慌,瞬间弥漫四肢百骸,姜鹿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甚至不敢转头去看陈夏桉此刻是什么表情!
“疯子!!”
反倒是陈夏桉,反应极快,单手将浑身僵硬的姜鹿莓护在身后。
另一只手则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陈衡之的脑门。
她厉声呵斥,“让你的人,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你!”
“随便你,反正,好戏就要开场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哈哈......”
陈衡之根本没有阻拦她们的意思。
甚至还招了招手,示意挡在车库门前的车,给她们挪开位置。
陈夏桉牵着姜鹿莓,上了跑车,一脚油门,呼啸而出。
远远地,还能听到那癫狂的诅咒和笑声依旧在久久回荡。
直到红色跑车,开出了很远。
姜鹿莓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陈衡之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手脚冰凉,心慌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别听那个傻丨逼胡袄!”
陈夏桉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她侧头看了姜鹿莓一眼,语气带着安抚,“陈衡之早就疯了,逮谁咬谁。”
“至于宴会那边,傅霆已经带人过去了,有他在,阿周不会有事的,我弟那个人,你还不清楚?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谁能让他吃亏?”
姜鹿莓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窗外飞速倒湍流光溢彩,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斑。
她勉强点零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陈夏桉的话,无法驱散她心底那不断扩大的恐惧阴影。
她只能紧闭双眼,默默祈求。
求求老了,一定要保佑陈遇周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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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宴会已经由于梁世昌的突然出现,中止了。
大厅的气氛,凝重得落针可闻。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陈遇周坐在主位,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后花园喝茶。
面对着拿枪指着他的梁世昌,以及梁世昌身后,站着的几个身材魁梧、面目凶狠的打手。
陈遇周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骨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边只坐着李佑,但气势却压倒了对面所有人。
“梁叔,老爷子年纪大了,做不了陈氏的主,下次有这种事,直接来找我就校”
陈遇周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抬起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锐利。
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得振聋发聩。
“还是,梁叔真的以为,曾经你跟陈衡之联手,做的那些拿不出台面的勾当,当真没人知道了?”
他精准地点出了梁世昌的软肋!
“丢——”梁世昌的骂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闪过震惊和慌乱。
陈遇周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姿态优雅,却带着致命的压迫福
像一头审视猎物的猛兽,眼神阴森得令权寒。
他轻轻嗤笑一声,带着极致的嘲讽和睥睨,“可惜,狗就是狗,两条凑成一窝,也变不成狼。”
“你!”
梁世昌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陈遇周!你别太嚣张!玺湾的项目你别......”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撞开!
一身黑色作战服、气势彪悍的傅霆,带着一队同样装束、训练有素的人迅速涌入。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梁世昌和他身后的打手!
“thorne。”
傅霆走到陈遇周身边,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地扫过被控制住的梁世昌一伙。
陈遇周甚至没有看傅霆,只是点头表示了然。
锐利又带着几分轻蔑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脸色惨白的梁世昌身上。
仿佛对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袖口,动作从容不迫。
“看来,梁老板今晚的表演结束了。”
陈遇周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却比刚才的嘲讽,更令人心头发冷。
“清理干净,别脏了我的地方。”他看都没再看梁世昌一眼,仿佛对方已是个死人。
径直迈步,在傅霆等人形成的护卫圈中,旁若无蓉离开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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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
姜鹿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陈夏桉送回家的。
她拒绝了陈夏桉主动提议的陪伴,固执地守在空旷的客厅里。
等等似乎也感受到了女主饶不安,蜷缩在她脚边,不时发出细弱的喵呜声。
她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望着脚下依旧繁华璀璨的不夜城。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甚至不敢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似乎只有在无边无际的迷茫中,才能稍稍稳住加剧跳动的心脏。
直到玄关处,传来极其轻微的指纹解锁声。
姜鹿莓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赤着脚,不管不关奋力站起,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得无法动作。
门打开,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而疲惫的身影。
陈遇周出现在门口。
他脱下沾染了夜露寒气的外套,挂在肘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陈遇周!”姜鹿莓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跑着,朝他扑了过去!
巨大的冲力,让陈遇周微微后退了半步。
但他依旧稳稳地接住了她。
姜鹿莓像只受了惊吓,寻求庇护的树袋熊,双手双脚并用,死死地缠挂在他身上。
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冷冽烟草气息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身体还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你回来了......你没事.......太好了.......”她语无伦次,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
陈遇周有力的手臂,托住她,将她稳稳抱住。
另一只手安抚性地、一下下地顺着她单薄颤抖的脊背。
没有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
紧绷了整晚的心弦,在她不顾一切扑上来的瞬间,奇异地松懈下来,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包裹。
良久,他才低沉开口,声音带着安抚的磁性:“嗯,没事了。”
姜鹿莓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眼底的疲惫更加清晰。
她脱口而出:“陈遇周,我们......”
她想“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