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的灰烬散尽之后，整座祭堂只剩下一片破败的深坑。雷息在空气里延迟回荡，像在提醒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足以毁灭一城的战斗。
顾星阑站在废墟中央，胸膛起伏缓慢，脸色因为失血略显苍白。他收剑时手腕微微抖了一下，却立刻稳住了。
【系统提示：主机生理负荷到达上限】
白岚的声音跟着出现：“星阑，你的身体已经撑得太久了。如果现在再陷入战斗，可能会直接倒下。”
顾星阑轻轻点头：“我明白。”
林安雨迅速来到他身侧，检查他胸口的伤口：“先别话，呼吸放慢一点。我怕你的心脉炸掉。”
顾星阑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我没那么容易死。”
陈峰勉强撑着站起，擦掉脸上的灰：“我们现在得赶紧撤。圣堂刚刚投影一段神权下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星阑看向空：“他们应该已经在动了。”
他这句话时，白岚系统立刻给出确认。
【系统分析：欧洲上空出现多股神性波动】
白岚提示：“星阑，圣堂已经进入紧急状态，很可能正在召开集会。”
顾星阑收回视线：“那我们不必猜，他们肯定会来找我。”
就在这片废墟陷入短暂的宁静时。
另一赌欧洲大陆，却像被一块巨石丢进深湖，掀起惊涛骇浪。
……
同一时间。
圣堂总部，罗马地底大殿。
规模庞大的穹顶下，烛光摇晃，金红色的壁画在火光中仿佛活过来。神主雕像的阴影投在墙上，像巨兽俯视众生。
殿内，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
平日里沉重庄严的大殿，在这一刻格外躁动。
一名身披白金外袍的老人匆匆走进来，脸色阴沉：“赫尔墨斯的神命……碎了。”
这句话像一颗钉子砸在地面上，大殿瞬间响起一阵惊呼。
“怎么可能，他领受过神主赐福，掌管审判权，谁能杀他？”
“赫尔墨斯可是第三席，他的神命是上层神性铸造。”
“难道是神主在惩罚他？”
“荒唐。赫尔墨斯没有资格被神主惩罚，他只是……死了。”
殿堂深处，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一个穿着深红斗篷、腰间挂着金色法杖的男人。
他的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暗金色眼睛。
比赫尔墨斯更强。
比赫尔墨斯更古老。
他是——
赤血圣殿第二席，尼古拉斯。
他开口，声音刚落，整个殿堂立刻安静下来。
“赫尔墨斯死得很彻底。”
“碎成了灰，连神命核心都没有留下。”
众人集体沉默。
赫尔墨斯死得干净到让整个圣堂都无法接受。
有人迟疑开口：“那是谁杀的？”
尼古拉斯抬手，指尖亮起一层深红色光芒。他将光芒悬在空中，让众人观看。
那是一段破碎的空间画面。
碎裂的雷光。
坠落的神性。
一个青年举剑而立。
那个青年眼中带着雷光，脸上沾着血，浑身像经历过生死，但他站得极稳。
他的剑刺向神性核心。
神命随之粉碎。
大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那是谁？”
“东方的人？”
“欧洲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
尼古拉斯的声音压得很低：“顾星阑。东方龙国的武者。”
大殿瞬间炸开。
“一个凡人做到这种程度？”
“他竟然能杀赫尔墨斯？”
“他用的是什么力量？”
尼古拉斯抬手，大殿再次安静。
“不是凡人。他的领域波动在驭域境中后期。”
一名红衣长老忍不住惊呼：“这种年纪就到了中后期？他难道是龙国的神子？”
尼古拉斯没有回答，只把那段影像继续放大。
画面中，顾星阑在废墟里，不顾重伤站起，雷殛剑悬在身侧。
他往前走，每一步都像压在心脏上。
尼古拉斯盯着那画面很久，最后给出了判断：
“他将成为世界级威胁。”
“我们必须在他进入后期之前，杀死他。”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建议。
这是圣堂的最高指令。
另一名大主教咬牙道：“若要清除他……那必须由第二席亲自出手。”
尼古拉斯的眼神没有波澜：“当然是我去。”
大殿里的气压瞬间下降。
第二席出动，这是圣堂数十年来没有出现过的动作。
有人忍不住问：“要不要召回第一席？”
尼古拉斯微微抬头：“那位大人无需出手。一个驭域境，还不到让祂动手的程度。”
这句话让所有人心中冰冷。
赫尔墨斯死了。
第三席死了。
但圣堂真正的顶层，甚至没有一丝动摇。
……
与此同时。
欧洲联媚特别会议室。
在收到赫尔墨斯死亡的确认后，会议室内的代表们全都沉默。
他们不是震惊赫尔墨斯死了，而是震惊杀他的人。
一个年轻的东方武者。
一个凭借自身力量杀伪神的男人。
一位金发代表捏着鼻梁：“东方……果然有东西藏着。”
另一个老代表语气苦涩：“我们恐怕得重新评估龙国的力量。不然未来十年欧洲会成为战场。”
所有人环视彼此，却没有任何结论。
因为他们清楚一件事。
赫尔墨斯死后，欧洲真正的秩序，将被彻底撕开。
……
再回到顾星阑所在的废墟。
林安雨正在为顾星阑处理肩膀的伤口，神情专注，手指有些发冷。
顾星阑感受得到她的担心：“我真的没事。”
陈峰站在一旁警戒：“有事没事我们了不算。现在整个欧洲都被你震住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估计会同时找上我们。”
【系统提示：侦测到远距离神性扫描】
白岚声音变得紧张：“星阑，欧洲上空已有多个未知力量在跟踪你。”
顾星阑站起，按住林安雨的手，轻声道：“走。”
“我们不该在这里停。”
陈峰马上点头：“那去哪？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欧洲。”
顾星阑眼神沉稳：“越乱的地方越安全。”
白岚分析出结果：“伦敦是目前最安全的区域。圣堂的大规模战力难以在那动手。”
陈峰一愣：“第一站就去伦敦？”
顾星阑点头：“赫尔墨斯不在了，他留下的权力真空会让伦敦最乱。我们正需要这样的混乱。”
林安雨深吸一口气，神情坚定：“那就去。”
顾星阑看了一眼边正在消散的神性余烬，眼神冷如冰。
“让他们震动。”
“让他们知道我不是猎物。”
风吹过废墟，卷起碎石和金粉。
欧洲的夜空沉默不语，像在等待下一次雷霆降临。
顾星阑转过身，雷殛剑在他背后安静地震动着。
下一场风暴，已经在远方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