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胸口被斩开的那条剑痕，像是一道点燃世界的裂纹。
金色光线从中不断涌出，不受控制，像刺穿皮肤的火焰，向外暴涨。
他原本完美、威严的伪神之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衡。
十二翼全都震动。
不再整齐，而是像颤抖的火焰，忽明忽暗。
林安雨捂住胸口，被那股神性震荡逼得连呼吸都困难：“星阑，他……他真的开始崩了。”
陈峰脸色凝重：“哥把他逼到了这个程度，他不可能还像之前那样保持冷静。”
赫尔墨斯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眸深处已经没影神性”的光。
剩下的只有暴走的混乱。
“顾……星……阑。”
他连名字都不再完整，却每一个字都像在撕扯空气。
顾星阑虽然站着，但胸口的伤口仍在淌血，雷殛剑被他握得发抖。他的呼吸在胸腔里乱撞，像随时可能停止。
白岚的意识碎片发出嘶哑般的声音：
“他现在……不是在攻击你们……他是在攻击整个空间。”
顾星阑喘着气：“解释。”
“他神性碎裂，开始自我燃烧。他的力量会提升，但控制力会下降，每次动作都有极大可能波及整个区域。”
顾星阑握紧剑柄：“那我们……就在这种状态下杀他。”
白岚轻声：“是。现在的他，也在逼近‘必死’。”
赫尔墨斯仰头，十二翼猛地张开。
整个祭堂像被扯裂。
墙壁崩塌，碎石雨从而降。
林安雨抬掌，风盾撑起，可神性震荡像风暴一样，在她的盾面上不断撕扯、压迫。
“我来挡，你们快躲！”
陈峰冲过去护住她：“安雨你别硬抗！”
顾星阑步伐踉跄地冲向两人，把两人往后推：“你们退后，他现在的力量会把你们直接蒸掉。”
林安雨声音发颤：“那你呢？”
顾星阑微抬下巴：“我要顶住。”
赫尔墨斯的十二翼聚集成一颗巨大的光球。
那光球像一个正在坍塌的太阳，将方圆十几米的空气全部熔化得扭曲。
白岚的意识跳到最高频率：“星阑，心，这是神性崩裂形成的‘灭区’，一旦触碰，你连系统都扛不住。”
顾星阑握剑的手已经出血，但他仍强行提起剑势：“给我分析破口。”
白岚沉默了一瞬，像在咬牙：
“只有四点钟方向的弱点能穿过去，可是距离太远，你现在的身体……”
“算。”
顾星阑低声回应。
白岚的声音近乎嘶哑，就像数据碎片不断被撕裂：
“好……我算。”
赫尔墨斯手掌一压。
光球塌陷向内，再向外爆涨。
空气瞬间烧亮。
陈峰忍不住吼：“哥，快躲啊！”
顾星阑脚下的雷光忽然聚集。
不是爆发，是凝成一条细长的路径。
白岚已完成计算。
“走那条线。你只有一次机会。”
顾星阑没有犹豫。
他整个人化成一条带着电光的影子，硬生生冲进那片狂暴的神性之海。
光息灼烧他的皮肤，甚至灼到他的肉。
他的手臂在颤，腿在颤，连呼吸都像在被压入火焰。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
可白岚的声音仍然在他耳边，坚持而微弱：
“再往前一步……再一步……他已经在你的攻击线里了……”
顾星阑完全凭意志往前踏出那一步。
雷殛剑猛地抬起。
赫尔墨斯也低下头，眼中带着扭曲的恶意。
两饶力量再一次在半空对撞。
这一次的碰撞，并不是猛击，而像两颗准备坍塌的星球互相碰撞。
轰。
祭堂彻底塌了。
花板破裂，碎石如雨落下。
墙壁碎成无数块，光与雷之间形成的压力波将废墟周围的建筑全部掀飞。
爆炸的光线甚至冲出祭堂壳体，将外面的树林照得明亮如白昼。
陈峰被震得倒在地上，眼睛因为强光而发痛：“哥……哥！”
林安雨护住他，风盾扩散开：“快看中间！”
光芒缓缓散去。
赫尔墨斯的身体从半空中落下，重重跪在地上。
他的胸口被第二道剑痕贯穿，金色的“血”沿着剑痕流淌，已经不能自愈。
十二翼又碎了两翼。
剩下的八翼严重扭曲，像濒死的尸体。
他抬起头，眼神像是被剜掉了所有余裕，只剩疯狂。
“顾……星……阑……”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将整个世界淹没的仇恨。
顾星阑站在光圈边缘，浑身都是血。
有自己的，也有赫尔墨斯的。
他脚下一软，差点跪下。
白岚急声传输：
“星阑……你……你的身体不行了，你的精神域正在痛裂，你必须停下！你再硬冲……会死！”
顾星阑喘着气，却仍抬起了剑。
“他不死……我们走不出去。”
林安雨冲到他身边，死死扶住他：“星阑，你再硬撑……你真的会死！”
顾星阑靠着她的手臂，呼吸紊乱，可眼中的神光仍然稳。
“没关系。”
“我还有力气。”
系统此时发出抖动的提示：
【主机修为状态改变】
【驭域境临界松动】
【精神域接近扩容】
顾星阑缓缓抬起头，看向赫尔墨斯。
雷殛剑的雷息再一次升起。
“赫尔墨斯。”
“下一剑，是终结。”
赫尔墨斯也抬头，全身的金光开始重新扭曲汇聚。
两个濒死的怪物，在光与雷之间，踏入最后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