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祭堂已经完全失控。
裂缝被源核巨影撑得越来越大，红光像喷涌的熔浆，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整个空间的结构。金属框架塌陷、墙体碎裂，空气中处处都是刺鼻的焦糊味与腐蚀味。
顾星阑站在最前。雷殛剑的雷光在他的剑锋上不断跳跃，像焦躁的野兽在等待爆裂。
那团正在成型的巨影抬起了“头”。
虽然没有五官，但其意识锁定的感觉，像千万根细针扎进饶脑海。
顾星阑神瞳再一次被拉扯到极限。
下一秒，系统冰冷的警告弹出——
【系统警告：精神域裂纹扩大。】
【系统提示：建议降低神瞳输出。】
顾星阑喘息微紧，但语气依旧沉稳：“降低不了。”
雷殛剑嗡鸣回应。神瞳与剑意相互压迫，使他仿佛同时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一个是人间，一个是污染源的深渊。
白岚在后方迅速调试手中的仪器：“它的意识波动已经稳定，正在尝试构建‘伪领域’。注意，它有可能模仿你的力量模式！”
陈峰一听直接慌：“模仿我哥？那还打个屁啊！”
林安雨拍了他一下：“别废话，看着你的脚别踩裂缝。”
陈峰：“我脚都抖得不听使唤了我还看？”
话没完，一只巨大的触肢突然横扫。
空气像被半边切开。
“散开！”白岚喝道。
众人奔向不同方向。顾星阑却不退，反而迎着触肢冲上前。
雷殛剑劈下。
噼啪——！！
蓝白雷光沿着触肢内部的污染脉络炸裂，像点燃了一条雷火通路。
巨影发出一声并非声音的怒吼，而是意识的震荡。
白岚脸色一变：“它开始学习你的攻击模式了！”
顾星阑眼神一冷。
“那就让它学。”
下一秒，两条触肢同时从上方压下，像要把顾星阑整个压进地里。
顾星阑抬剑。
雷光爆起一片耀眼火花，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了两步，但强行稳住。
林安雨看得心惊：“它的力量……太强了！”
自由者领头的人整个靠在墙边，满脸绝望：“它明明才半体……就已经是这种程度……”
白岚语气沉稳，却压着极强的紧迫：“半体状态的伪神，理论上有能力抹除一座城剩我们现在……只是提前打它的削弱版。”
陈峰瞪大眼：“削弱版都这样？那完整版还得了？”
白岚：“完整版的你看不到，它会先污染你。”
陈峰：“……”
源核巨影突然弓身。
那一刻——
空气被抽空。
红光全部收缩到巨影体内，变成极微亮的一点。
顾星阑神瞳瞬间捕捉到了变化。
“不好。”
白岚同时喊出：“它要放‘伪领域冲击’！”
下一秒，巨影猛然展开。
一圈肉眼可见的红色波纹以它为中心扩散开，像一股巨大压力墙，把空气推成扭曲的形状。
祭堂地面被震得瞬间塌陷一整层。
陈峰被震得在地上滚两圈：“这是什么绝招？！”
林安雨迅速施展风盾，将冲击削弱：“它模仿了领域爆发……但不完全一样。”
白岚判断快速：“这是伪神意志的‘降临试探’，不是真领域，但效果接近。”
顾星阑站稳的瞬间，系统再次发出刺耳提示：
【系统警告：精神域撕裂风险提升至 19%。】
【系统提示：神瞳负载过高。】
【系统建议：立即关闭神瞳。】
顾星阑冷声道：“闭嘴，我要它。”
神瞳亮度反而继续提升。
白岚瞳孔轻缩：“你在逼自己突破？”
顾星阑轻轻点头。
“再不突破，我挡不住。”
雷殛剑上的雷纹开始变得不稳定，像随时可能炸裂。
源核巨影的意识用一种极为破碎，却带着强烈模仿痕迹的“声音”发出类似语言的疑问：
“……光……主……命……令……”
陈峰浑身起鸡皮疙瘩：“它是在……问我们‘光主命令’是什么？”
白岚咬牙：“赫尔墨斯在输入概念！它在被教导必须听命于‘光’！”
林安雨脸色发白：“如果它形成意志并接受命令……那就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
白岚替她完：“它会成为圣堂真正的武器。”
顾星阑抬头。
神瞳中透出极冷的亮光。
“它想要命令？”
雷殛剑缓缓抬起，雷光在剑锋上集中成一条细长的光线。
“那我给它一个。”
下一瞬——
巨影再次逼近。
五条触肢齐齐扑向顾星阑。
空气瞬间被压缩得像要裂开。
白岚吼道：“后撤！它在全力攻击！”
林安雨心脏提到嗓子眼：“顾星阑！！”
陈峰吼破声音：“哥！！顶不住就撤！！！”
但顾星阑没有退。
他的身体被释放的雷光包裹，像被护在一个不断震颤的雷电护壳里。
雷殛剑抬高到极限。
神瞳完全开启。
顷刻间，他视野里的一切污染脉络、意识流动、力量节点，都像被强行拆解、展现、锁定。
这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也是从未有过的危险。
系统疯狂闪红：
【系统警告：精神域裂纹达到 29%。】
【系统提示：检测到神瞳临界开启状态。】
【系统提示：外部意志试图侵入。】
【系统警告：危险。】
顾星阑低声回应：
“知道。”
“五条？一条都别留下。”
雷殛剑猛然落下。
轰————！！
蓝白雷光炸成海。
五条触肢被硬生生从中段切断，黑红肉块飞溅四散。
巨影第一次发出“痛”的意识波动。
整座祭堂被这一剑劈得震起足足半米的空气浪。
林安雨被震得亲手撑住墙面，满眼震惊：“这是……雷殛剑的完全爆发？”
白岚盯着顾星阑的背影，呼吸略有停顿。
“不是完全爆发……这是他在逼近驭域中期的门槛。”
源核巨影被击退半步。
但它没有停。
巨影再次收缩力量，准备第二次冲壁。
顾星阑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血痕。
雷殛剑反手上挑，发出震耳的鸣动。
“来。”
他抬头迎向那团正在成型的伪神。
“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