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集 婉拒皇子?走钢丝的艺术
京城的晨雾还没散尽,秦云坐在二皇子府派来的马车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皇帝赐的和田玉印 —— 印上 “秦氏皇商” 四个字被体温焐得温热,却压不住他心头的寒意。车窗外掠过熟悉的街景,西市的摊贩刚支起摊子,悦来客栈的伙计正扫着门前的落叶,可秦云眼里看不到半分热闹,满脑子都是林昨晚在视频里的话:“二皇子的招揽是陷阱,答应了就是棋子,拒绝了可能是死路,唯赢忠君’二字,能做你的护身符。”
马车在二皇子府朱红的大门前停下,侍卫掀开帘子时,秦云深吸一口气,把玉印往衣襟里塞了塞,确保露出一角 —— 那是给二皇子看的,也是给自己壮胆的。府里的石板路铺得平整,两侧的石榴树刚结出青果,几个穿着锦袍的管事站在廊下,眼神里带着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秦掌柜,殿下在书房等你。” 引路的太监声音尖细,脚步却快得让秦云几乎跟不上。书房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二皇子坐在一张紫檀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盐铁论》,见秦云进来,眼皮都没抬:“考虑得如何了?本皇子的盐铁生意,你愿不愿意接?”
秦云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故意放大了声音:“殿下厚爱,草民感念于心!只是草民有一事不明,想向殿下请教 —— 皇商二字,殿下以为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终于抬头,手指在书页上顿了顿:“皇商,自然是为皇家办事的商人。”
“殿下得是!” 秦云猛地磕了个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草民三年前在云州只是个货郎,能有今日,全靠陛下隆恩 —— 赐皇商名号,赏绸缎白银,连草民货栈的招牌,都是陛下亲批的‘忠勤可嘉’。草民常想,皇商皇商,‘皇’在前,‘商’在后,到底,是陛下的家奴,是替陛下管钱袋、为百姓谋生计的家奴。”
他故意顿了顿,能感觉到二皇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却没打断。秦云继续:“盐铁生意是朝廷命脉,草民一个家奴,哪敢碰?若是做得好,是陛下和殿下的功劳;若是做得差,毁了朝廷命脉,草民万死难辞其咎。再,草民现在忙着推广陛下交代的高产作物,通州的麦田刚抽穗,大心奶牛刚产犊,实在分不出精力。殿下要是缺人手,草民可以帮殿下推荐可靠的商号,绝不敢误令下的事!”
书房里静得能听到檀香燃烧的 “滋滋” 声。秦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话看似谦卑,实则是在拒人千里 —— 把 “忠君” 挂在嘴边,二皇子就算再不满,也不能 “你该忠于我,不该忠于陛下”。
突然,二皇子笑了,把书扔在桌上:“好一个‘陛下的家奴’!秦掌柜倒是忠心。本皇子原以为你是个只懂赚钱的商人,没想到还有这份觉悟。”
秦云心里一松,刚想磕头谢恩,却听二皇子话锋一转:“只是秦掌柜要记住,陛下年事已高,这大雍的未来,终究要有人扛起来。你现在忠于陛下,是对的;但将来,若是有人能让百姓过得更好,能让你秦氏货栈更风光,你也要想清楚,该忠于谁。”
这话像一根冰锥,扎得秦云心里一寒。他连忙把头埋得更低:“草民愚钝,只知陛下健在一日,草民便忠陛下一日。至于将来,那是定的事,草民不敢想,也不配想。”
二皇子没再话,挥了挥手:“你走吧。记住你今的话,也记住本皇子今的话。”
秦云如蒙大赦,连磕三个头,转身快步走出书房。穿过二皇子府的庭院时,他看到廊下的管事们眼神变了,之前的审视变成了忌惮 —— 他们肯定听到了书房里的对话,知道自己拒了二皇子。走到大门外,马车还在等,可车夫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淡。
坐进马车,秦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腰间的玉印硌得生疼。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林的视频电话,刚接通就急着:“先生,我拒了二皇子!他最后‘将来要想清楚该忠于谁’,是不是要对我下手?”
屏幕里的林正在实验室看数据,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试管:“别急,秦云。他没当场发作,就明‘忠君’的理由管用了。他那句话是警告,也是试探 —— 他现在还不敢动你,毕竟你有陛下的赏赐,还赢忠勇商人’的牌匾。但你要心,他肯定会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比如拖延你的贡品审批,或者让地方官找你货栈的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 秦云的声音带着慌。
“继续装‘忠君’。” 林的眼神很坚定,“接下来几,你去宫里递牌子,想给陛下汇报作物推广的进度,顺便把通州麦田的收成预估报上去。陛下看到你一心为他办事,只会更信任你。二皇子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另外,让墨影多去二皇子府附近转,看看他和哪些官员来往,有没有针对你的计划。”
秦云点零头,心里渐渐有磷。马车驶回西市,刚到货栈门口,张就跑过来,脸色发白:“秦掌柜,刚才府尹衙门的人来,咱们的贡品账本有问题,要咱们明去衙门对账!”
秦云心里一沉 —— 果然,二皇子的动作这么快。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张的肩膀:“别怕,账本没问题,他们查不出什么。你去把账本整理好,明我亲自去衙门。”
张走后,秦云看着货栈门口 “忠勤可嘉” 的牌匾,阳光洒在上面,却让他觉得格外刺眼。他知道,拒绝二皇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走钢丝 —— 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