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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5节1 黯àn,“玄云黯以凝结兮”

黯àn,深黑色。蔡邕《述行赋》:“玄云黯以凝结兮。”(玄:黑色。以:而。)

蔡邕在《述行赋》中写下的“玄云黯以凝结兮”,不仅描绘了色的阴沉,更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忧思与那个时代的暗流涌动。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段原文和它的背景。

原文与语境

“玄云黯以凝结兮”出自蔡邕的《述行赋》。为便于你理解,这里将展示包含此句的原文段落及相关注释翻译:

原文节选:

玄云黯以凝结兮,集零雨之溱溱。路阻败而无轨兮,涂泞溺而难遵。率陵阿以登降兮,赴偃师而释勤。壮田横之奉首兮,义二士之侠坟。伫淹留以候霁兮,感忧心之殷殷。

注释:

· 玄云:乌云。在此处指黑色,形容云色浓重。

· 黯:昏暗不明。

· 凝结:聚集不散。

· 零雨:淅淅沥沥的雨。

· 溱溱:雨水繁盛的样子。

· 阻败:路况败坏难校

· 无轨:找不到车辙痕迹,形容道路严重损坏或被泥泞覆盖。

· 泞溺:泥泞淹溺。

· 陵阿:山丘。登降:指上山下山。

· 释勤:解除劳累,即休息。

· 田横:秦末义士,不愿臣服刘邦而自刎,部下二士亦自尽殉主。蔡邕借翠表达对气节的敬仰。

· 候霁:等待晴。

· 殷殷:深沉忧赡样子。

翻译:

乌云沉沉地凝聚在一起啊,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道路阻断早已不见踪迹啊,泥泞不堪难以行走。沿着山丘上上下下啊,到达偃师才得以歇息。田横奉首之举何等壮烈啊,二位义士的侠义之坟令人敬仰。我久久停留等候晴啊,内心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创作背景

《述行赋》作于东汉延熹二年(公元159年)秋。当时,宦官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权,政治黑暗。他们听蔡邕善鼓琴,便禀报朝廷,强征其入京(洛阳)。

蔡邕行至偃师(今河南偃师),便称病不前,折返故乡。关于他折返的原因,序文中明确写道:“心愤此事,遂托所过,述而成赋。” 这表明他内心对宦官专权、朝政腐败深感愤懑,遂将沿途的所见所感,借赋抒发。

作者介绍

· 蔡邕(公元133年-192年),字伯喈,陈留圉(今河南杞县或尉氏县一带)人。

· 他是东汉末年着名的文学家、书法家、音乐家。才女蔡文姬(蔡琰)即其女。

· 蔡邕博学多才,不仅在文学上成就显着(其《述行赋》是东汉抒情赋的代表作之一),还精通音律,书法尤精篆、隶,创“飞白书”体。

· 他仕途坎坷,因得罪宦官而遭流放,晚年又因董卓之乱受牵连,最终死于狱郑

寓意解读

“玄云黯以凝结兮”一句,及其所在段落,寓意深远:

1. 自然景象的象征:句职玄云”、“零雨”、“路阻”、“涂泞”等,既是对恶劣自然气的真实描写,也象征帘时宦官当道、政治黑暗、社会混乱、士人前行艰难的时代氛围。乌云压顶,大雨滂沱,正是朝政昏暗、国事堪忧的写照。

2. 内心情感的投射:自然界的阴霾与道路的艰险,与蔡邕内心的“郁悒而愤思”(赋序及开头所言)紧密呼应。玄云凝结,也映射了他心情的沉重、苦闷与对国家命阅深切忧虑。

3. 历史典故的映照:文中提到敬仰田横及其二士的气节,反衬出蔡邕对当时节操沦丧、寡廉鲜耻的现实之不满与悲哀。在恶劣环境中,这种对历史人物气节的追思,更显其坚守理想与人格的艰难与执着。

4. 纪行赋的抒情深化:《述行赋》继承了刘歆《遂初赋》以来纪行赋的传统,但篇幅相对短,感情格外强烈。它将个人遭遇、历史反思与现实批判紧密结合,尤其是在篇末直接揭露社会不公:“穷变巧于台榭兮,民露处而寝湿;消嘉谷于禽兽兮,下糠秕而无粒。” 这使得景物描写承载了更深刻的社会内容和情感力量,推动了东汉抒情赋的发展。

现实意义联系

《述行赋》及其名句“玄云黯以凝结兮”,至今仍有启示:

1. 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担当:蔡邕面对黑暗政治,并非麻木不仁或同流合污,而是“心愤此事”,并以文字揭露批牛这启示我们,知识分子应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人格,勇于担当社会责任,不放弃对公平正义的追求。

2. 逆境中的精神坚守:蔡邕在“玄云黯以凝结”的艰难时世中,仍能“则善戒恶”(赋职乱曰”部分),坚守自己的价值判断。这提醒我们,面对困境乃至社会上的不良现象,也应努力守住道德底线,保持内心的光明。

3. 文学的社会功能:《述行赋》表明,文学可以成为反映现实、抒发忧思、寄托理想的载体。在当下,真诚的、贴近现实、关怀民生的文艺作品,依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感染力,能够引发共鸣,促进思考。

4. 对人生道路的思考:蔡邕行至偃师,“病不前,得归”。这既有对污浊政治的抗拒,也可看作在人生十字路口,对自身前途命阅审慎抉择。这启发我们,在面临重大选择时,尤其在环境与个人理想、价值观冲突时,有时需要冷静思考,甚至做出必要的退守,以求“复邦族以自绥”(赋末句,意为返回故乡以求安宁)。

总而言之,蔡邕《述行赋》中的“玄云黯以凝结兮”,既是状景,更是抒怀、讽世。它让我们看到一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在黑暗时代的愤懑、忧虑与坚守,其情感和思想内涵,穿越千年,依然能引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