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陈耀就知道——人是别指望了。
他索性直问：“蒋先生，依您看，谁出来扛这个担子比较合适？”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一通话了一个钟头。
与此同时，韩宾、太子等人在会议室里干等了一时。
屋里没人开口，气氛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每个人都在琢磨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唯独肥佬黎不像个样儿。
这家伙竟蹲在角落抠脚丫，一股骚味慢慢弥漫开来。
众人实在受不了，在眼神交流后齐齐起身把他轰了出去。
可味道却赖着不走，几个人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指望用烟气盖住那股子腥臭。
挂掉电话后，陈耀推门进屋。
刚一进来，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得直咳嗽，差点背过气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一边喘气一边骂：“你们几个抽了多少烟？眼睛不辣吗？门窗关得死死的，也不想想兴叔年纪大了，靓妈又闻不得这味儿！”
完，他在原位坐下。
“阿耀，蒋先生怎么？”兴叔一直憋着没问，直到他落座才开口。
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陈耀身上。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蒋先生那边生意正到节骨眼上，确实没法抽身。”
“什么？”兴叔眉头一皱，“他老子拼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撂挑子不管了？”
“兴叔，您别误会！”陈耀赶紧解释，“蒋先生不是不想回来，是他投进去的资金太大，现在要是撤，不仅血本无归，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他答应我们，只要手头的事一了，立刻动身回港！”
“一了？他也没到底多久！等他回来的时候，咱们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靓妈冷着脸插话。
“靓妈，您这话就难听了！”韩宾猛地站起身，“什么叫坟头草三尺？难道非得靠蒋养才能活？没有他我们就不能做事了？要是都这么想，干脆散伙算了，各自回家卖咸鸭蛋去！”
他点头赞成请蒋先生回来，但从不认为洪兴离了谁就转不动。
虽然靓坤这事明敌人手段狠毒，但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脚虾。
听到韩宾顶撞自己，靓妈斜眼扫了他一下，嘴角一撇，满脸都是轻蔑。
这种后生仔也敢在她面前逞强？当年她混的时候，这子还在穿开裆裤呢！懒得跟他计较。
眼看场面有些僵，陈耀赶紧出来打圆场：“靓妈，话不能这么，咱们对洪兴还是要有信心的！靓坤出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他是什么脾性，谁不清楚？刚才我和蒋先生谈了很久，他的意思很明确：在他回来之前，咱们得推个头出来主持大局，不然群龙无首，怎么做事？现在就问一句，各位觉得谁适合当这个家？”
这话一出，满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等了好一阵，没人吭声，陈耀只好先开口：“那我先我的想法。
我觉得太子最合适。
论能耐，社团里谁打得过他？资历也不差，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本事。
要是他上位，加上兄弟们齐心协力，洪兴一定能稳住阵脚。”
“我不赞成！”韩宾立刻站出来反对。
所有人目光刷地集中到他身上，有人直接问：“那你推谁？”
韩宾挺直腰板道：“我觉得这位置我来坐最合适。
只要你们听我调度，保准不会乱套。”
“哼！”靓妈冷笑一声，“就你？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数？上次被人打得进医院，骨头都快散了，现在还有脸争权？”
经她这么一提，大伙儿才想起韩宾不久前被揍得住院的事。
虽然没人再往下，但心里也都明白，换作是自己，恐怕连人家动手都不敢应战。
这时太子开口了：“让我当老大……未必合适。
既然韩宾愿意扛这担子，不如就让他试试看吧。”
“不行！”兴叔马上摇头，转头看着韩宾道：“阿镔，我不是跟你过不去。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整个洪兴都被盯上了，带头的人必须够硬气，手下也得有战斗力。
你……还差点火候。
我还是支持太子。”
这话刚落，韩宾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兴叔是老资格，他一表态，后面的人八成会跟着站队，自己这机会可就没了。
正想再争几句，十三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劝道：“你还争什么呀？现在这位置烫手得很，谁上去谁惹祸上身！”
见兴叔已表了态，陈耀顺势道：“其实蒋先生那边也早有交代。
他对老大的人选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支持太子，并且亲口答应，不管缺钱还是缺人，他都会全力支援！”
唰的一下，所有饶视线全都落在太子身上。
心底一个个暗自嘀咕：
“靠，太子什么时候跟蒋先生搭上线了？”
“厉害啊，悄无声息就把后台搞定了，连蒋先生都肯撑他！”
“要不是有人撑腰，你以为你能争得过我们？”
……
在众人注视下，太子缓缓开口：“耀哥，蒋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太子，别有负担。”陈耀立刻回应，“蒋先生做这个决定，肯定是反复考虑过的。
你也听见了，连兴叔都站你这边。
我相信你，大家都信你，放轻松点，别怕担责任。”
靓妈这时也改了口气：“没错，太子你当这个家，我也没意见。
该出力的地方，我绝不含糊。”
肥佬黎、十三妹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只有韩宾坐在角落，始终没再话。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支持太子的已占了多数，新老大就这么定了。
第二，靓坤死讯的余波还未平息，洪兴便正式对外宣布太子接任龙头。
不仅强调他是全票通过、众望所归，更把蒋养抬了出来——明明白白告诉外界，太子是蒋先生亲自点名扶持的人选，等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为太子摆庆贺宴。
消息一出，江湖震动。
“哇靠！洪兴动作真快！靓坤尸骨未寒，不到半新老大就出炉了！”
“哪止半，连十个时都没到！”
“你们知道靓坤怎么死的不？听是因为下面人越界捞钱，东星干脆利落地把他给做了！”
“真的假的？洪兴这么软？老大被人干掉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倒是继续吹啊，往死里吹！东星的人真要动你，你敢吭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