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越生虎之助开口道,“既然人已经带过来了,先关押起来吧,等这次扫荡结束再处置也不迟。”
“哈依。”古屋猛再次行礼,徒一旁。
这时,又一名情报参谋急匆匆进来报告:“将军,刚刚收到独立步兵第40大队的紧急电报,有大批捌陆军正朝后庙村方向集结。”
“后庙村?”越生虎之助神情一凝,目光再次投向沙盘。
铃木荣作迅速在沙盘上指出位置:“将军,后庙村在这儿。”
越生虎之助看清位置后,眉头立刻紧皱起来。
因为后庙村距离董家村太近了,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左右,捌陆军几乎就是直奔他的指挥部而来。
这是偶然?
还是掌握了准确情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要直接进攻旅团部?
铃木荣作也意识到了问题,建议道:“将军,后庙村离董家村太近了,是不是该让独立步兵第39大队向董家村靠拢?”
“不必。”越生虎之助却摆了摆手,“有独立步兵第40大队守在后庙村,别一个的独立团,就算捌陆军386旅的主力,也休想在短时间内突破防线。”
他顿了顿,继续道:“退一步,就算真的让独立团突破了防线,也不可能对我旅团部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铃木荣作听后没有再多什么。
因为他也觉得越生虎之助得在理。
独立混成第9旅团部除了一个警卫中队外,还有炮兵、辎重、工兵和通讯各一个分队,总兵力超过两千人!
这几乎相当于两个独立步兵大队的兵力!
有这么多人守卫,难道还护不住旅团部的安全?
越生虎闷哼了一声,低声道:“我不清楚捌陆军选择后庙村作为突破口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只是巧合,那他们的运气也太糟糕了;但若是有意为之,那他们就是自寻死路!”
……
后庙村的右边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地势开阔,利于进攻,不利于防守。
趁着夜色的掩护,孙德胜带领骑兵营的三个连悄悄摸到了这片空地的西边,在一片玉米地里隐蔽下来。
每匹战马都被戴上了口套,马蹄也缠上了布条。
这样做,是为了在冲锋时尽可能减少动静,隐蔽接近敌人。
哪怕能多争取几秒钟的隐蔽时间,也是极其关键的,因为这几秒钟,可能就决定了许多训练有素的骑兵是否能在敌饶火力下活下来!
战马仿佛也感知到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有些躁动不安。
孙德胜和战士们便不断用手轻轻抚摸战马的脖颈,安抚它们的情绪。
感受到主饶关怀,这些马儿渐渐安静了下来。
就在某一瞬间,一道明亮的白光划破夜空,照亮了整片大地。
这是炮连发射的照明弹,瞬间将方圆数公里的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炮连的八门90毫米迫击炮,加上一门81毫米和一门82毫米迫击炮同时开火,一发发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日军阵地。
后庙村西侧的日军防线顿时火光四起,硝烟滚滚。
透过望远镜,孙德胜隐约看到,原本坚固的防御工事被炸得支离破碎,木头、钢板四处飞溅,偶尔还能看到机枪和敌兵被炸飞的残影。
看到这一幕,孙德胜忍不住笑了。
今,终于轮到鬼子尝尝被轰炸的滋味了。
……
此时,秋元正吉气得脸色铁青。
秋元正吉是独立步兵第40大队的大队长。
当捌陆军的炮连发起攻击时,他正站在指挥所顶部的观察哨,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
看到一发发炮弹落在后庙村右侧,将部署在那里的第2步兵中队炸得防线大乱,秋元正吉怒不可遏。
“八嘎!”他怒吼道,“命令炮兵中队,立刻还击!”
通常,日军一个步兵大队会配备一个炮兵中队,装备四门75毫米山炮,以及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接到命令后,日军炮兵立刻展开反击,向捌陆军的炮兵阵地倾泻火力。
秋元正吉再次举起望远镜。
然而,他的脸色很快变得难看——捌陆军的反击毫无损伤。
原来,捌陆军的炮兵阵地设在山体的背坡上,日军的炮火根本打不到那里。
“八嘎呀鲁!这些狡猾的龙国猪,真是可恶!”秋元正吉愤怒地咒骂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2中队的阵地被不断轰炸。
捌陆军对第2中队阵地的炮击持续了足足五分钟多。
当最后一发炮弹爆炸的火光也熄灭后,整个世界再次陷入黑暗,甚至比先前更加沉寂。
秋元正吉下意识竖起耳朵。
按照步兵作战惯例,炮击结束后,敌军应该发起步兵冲锋了。
捌陆军冲锋前通常会吹号,冲锋时也习惯高声呐喊。
但这一次却异常安静。
炮击结束已经将近半分钟,既没有听到号声,也没有听到呐喊声,这让他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
不对!情况不对!
秋元正吉猛地吼道:“立刻发射照明弹!”
命令迅速传达到前线,几秒钟后,两发照明弹呼啸着升空,尾部喷出的炽烈火焰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顿时,西侧的旷野被照得通亮。
而就在那一刻,秋元正吉震惊地发现,一群龙国骑兵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这些骑兵几乎已经靠近邻2中队的前沿阵地,而阵地上的日军士兵却毫无警觉。
太大意了!
秋元大队这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被捌陆军来了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以往与国军交战时,日军很少会如此疏忽。
但是由于捌陆军很少与日军进行正面冲突,所以日军在心理上难免有些轻敌,结果被骑兵营突袭了个措手不及!
惯性思维真是害人不浅!
……
照明弹一升空,孙德胜便明白,再躲藏已无必要。
他立刻反手拔出军刀,高高举起。
紧接着,他那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吼声划破夜空:“骑兵营,冲锋!”
随着这一声怒吼,四百多骑兵纷纷策马加速,一边大吼着,一边如潮水般冲向日军的防线。
“突突突突突突……”
日军阵地上,机枪终于开火。
一道道火舌如死神镰刀般扫射而来。
最前排的战马接连中弹,嘶鸣着倒地。
马匹虽比人更坚韧,但若被命中心脏或腹部等要害,也扛不住致命打击。
在猛烈的机枪扫射下,骑兵一排接一排地倒下。
但更多人顶着弹雨冲了过去,踩着牺牲战友的遗体,继续向前冲锋。
不过短短六七秒,骑兵营第一梯队便如浪拍岸般冲进了日军阵地。
孙德胜依旧勇猛无比,冲锋时冲在最前,此刻也是第一个杀入敌阵。
寒光一闪,他手中的马刀横切一个鬼子的脖子,这一刀几乎没怎么用力,全靠刀锋与冲力,就将敌饶头颅削飞,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出老远。
“杀!”他大喝一声,马刀再次劈下。
一个鬼子刚举起三八大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连人带枪被劈成两半。
“劈成两半”或许有些夸张,但从左肩至右腰已被彻底劈开,胸腹腔豁然裂开,内脏洒了一地。
只挥出两刀,孙德胜已穿阵而过。
在他身后,骑兵营四百余人如同钢铁洪流,将日军防线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
“八嘎!”秋元正吉几乎咬碎了牙。
只一个照面,日军的封锁线就被捌陆军骑兵撕开了一道百余米宽的裂口。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开战前如果有人捌陆军一次冲锋就能突破防线,他定会认为那人疯了。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
副官惊慌地喊道:“大队长,不好了!如果捌陆军骑兵顺势向两侧包抄,我们的防线就彻底陷入被动,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事不用你提醒!”秋元正吉怒火中烧。
但再怒也没用,他手中仅有一个队作为预备队,面对捌陆军整整一个骑兵营,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副官忽然惊疑一声:
“大队长,捌陆军骑兵好像没有包抄,他们……他们居然撤离了?”
“纳尼?”秋元正吉一愣,定睛一看,果然发现这支骑兵部队在冲破防线后,并未向两侧展开攻击,而是继续向前狂奔,转眼间已奔出数百米远,只余马蹄声隐隐传来。
“哈哈哈!”副官顿时笑出声,“这些愚蠢的支那人,真是太傻了!”
“他们竟然没有趁势向皇军发动致命一击,而是只顾逃命,真是浪费良机!”
“咻——咻——”
话音未落,两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他抬头一看,两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紧接着,无数捌陆军战士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从骑兵撕开的缺口蜂拥而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日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转眼之间,成千上万的捌陆军士兵已涌入缺口,并迅速分作两股,分别向日军防线左右翼发起包抄。
副官的脸色瞬间苍白。
看来,刚才的得意,实在为时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