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红色火光如闪电般射向200米外的装甲列车。
几乎是同时,列车第五节机车头轰然炸裂,火光冲。
“打得好!”李云龙拍手大叫,“王参谋,你子真是个才!”
王彦一边打开炮膛重新装弹,一边提醒:“团长,你最好先躲一下,鬼子马上就要反击了。”
李云龙摆摆手:“怕什么,他们的机枪打不穿这护盾。”
“但他们还有山炮!”王彦道,“一发75毫米炮弹砸下来,咱们连渣都不剩。”
李云龙哼了一声:“你以为老子没想过?他们的山炮打不到这儿。”
王彦咧嘴一笑,再次拉动击发绳。
“砰!”一声响,第六节煤水车上的一个重机枪阵地被炸飞,车尾的火力顿时减了一半。
然而,此时两节车厢上的1挺九二式重机枪和2挺歪把子机枪终于锁定了速射炮的位置,立刻猛烈开火。
紧接着,煤水车另一侧的重机枪也加入了射击。
密集的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护盾上,火星四溅。
王彦赶紧蹲下,顺手把李云龙也拽到护盾后。
但他并没有停下,迅速调整了射击角度,装填好下一发炮弹,再次拉下击发绳。
“砰!”又是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剩下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被炸毁了。
装甲列车尾部的火力顿时被压制下来。
……
四营营长张大彪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
当看到煤水车上的两挺重机枪接连被干掉,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立刻举起驳壳枪,从掩体中跃出,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边跑边扫射,子弹如扇面般泼向列车装甲,火星四溅。
列车上的日军顿时阵脚大乱,不知如何应对。
不一会儿,张大彪便带着突击队从尾部逼近列饶装甲列车。
煤水车的舱门猛地洞开,六七个鬼子兵端着三八式步枪跳了出来。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瞄准,张大彪带领的突击队已经先发制人,一阵密集的子弹呼啸而出。
几条炽白的火线横扫过去,那几个鬼子顿时被打翻在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张大彪随手又拉响一颗手榴弹,从门口一甩,精准地扔进了车厢。
几秒后,“轰”的一声,车厢里腾起火光,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剑
……
速射炮刚一开火,岛津大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实际上,第11装甲列车联队的所谓装甲列车,只是在普通列车上加装了些钢板,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装甲。
而且这些钢板厚度不过10毫米,抵挡步枪子弹或许还能凑合,但面对九四式37毫米速射炮,根本不堪一击。
意识到危险后,岛津立刻命令所有机枪火力压制敌军炮位。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尽快压制敌军火力,列车上的十几挺机枪迟早要被一个个敲掉。
可惜的是,第三节车厢里的山炮因为角度问题,根本无法开火。
否则只要一发炮弹,就足以让敌军的速射炮哑火。
然而,仅靠机枪想压制敌军的炮火,终究只是空想。
很快,敌军又连续两发炮弹,打掉了煤水车上的两挺重机枪。
紧接着,埋伏在铁路两侧的捌陆军战士发起了冲锋,迅速从车尾方向逼近列车。
煤水车上的敌军工兵试图反击,但很快就被瓦解。
此刻,列车因为车头已经被炸毁,彻底失去了机动能力。
岛津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带着十几个鬼子冲回指挥车厢。
他刚从前门冲进车厢,迎面就看见几个捌陆军战士也从后门冲了进来。
双方几乎同时举起手枪射击。
岛津和对方几乎同时开火,又几乎同时侧身翻滚躲避。
唯一的不同是,捌陆军的驳壳枪打响了,而岛津的南部式却卡壳了。
身后的鬼子兵应声倒地,另一个鬼子机枪手端起歪把子就是一个扫射,子弹呼啸着横扫过来。
冲进来的几个捌陆军战士当场中弹倒下。
就在这时,一颗手榴弹滚进了车厢。
岛津一见,立刻翻倒一张桌子作为掩体。
一个鬼子军曹也豁出去了,伸手想将手榴弹捡起来反扔出去。
可他刚一捡起,手榴弹就在手中炸开。
数十块弹片如暴雨般四散飞溅,形成一个致命的杀伤圈。
站在爆炸范围内的几个鬼子瞬间哀嚎倒地。
还没等烟尘散尽,更多的捌陆军和鬼子从前后两个方向涌入车厢。
来不及拉枪栓、退壳装弹,更别提拔刺刀了。
于是,双方展开近身搏斗,用枪托砸、用拳头砸、甚至用牙齿咬。
二十多个捌陆军战士和十几个鬼子在狭的空间里死战不退。
岛津大尉也和一个高大壮实的捌陆军指挥员短兵相接。
他利用对车厢的熟悉,借着焊接在地上的铁桌躲过对方的猛击。
趁着对方被撞得闷哼吸气的瞬间,岛津拔出军刀,借助桌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出一刀。
没想到竟被对方闪身躲过。
刀锋“笃”的一声扎进木质柜子中,岛津一拔没拔出来。
他刚想再次用力,一只巨掌已迎面而来,重重砸在他脸上。
“嘭”的一声,岛津矮壮的身体直接撞上柜子,顺着柜门滑坐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捌陆军指挥官已经抓住刀柄,猛地一扭,连刀带柜子像剪刀一样合拢。
只听“噗”的一声,岛津的头颅应声而落。
这位捌陆军指挥员,正是四营长张大彪。
张大彪一记利落斩下岛津大尉的脑袋,接着一脚踩住尸体,双手用力一扯,终于把那把军刀拔了出来,随即站起身来,手里紧握着还滴着血的刀龋
此时车厢内的混战也差不多接近尾声。
装甲列车上的日军毕竟不是前线主力步兵,格斗能力明显不足,而独立团四营的突击队员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四营还是牺牲了好几位战士。
张大彪心里一阵难受,四营的老兵本来就不多,损失一个都心疼。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李云龙带着王彦和阎旺财走进了指挥车厢。
王彦一眼扫过车厢里的设备,兴奋地喊道:“团长,有好东西!”
他径直冲到一台步话机前,激动地:“这是步话机!”
李云龙皱眉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王彦解释道:“这玩意可厉害了,能让你直接跟几十公里外的旅长、师长甚至佬縂通话,还不用通信班架设电话线。
牛不牛?”
李云龙眼睛一亮:“有这么神?”
通信在战场上的作用,他太清楚了。
虽然出身草根,但李云龙早就明白,掌握信息就等于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就这么神。”王彦点点头,接着又叹气,“可惜只有这一台,没法远距离通信。”
李云龙咧嘴一笑:“不是还有两列装甲车吗?”
王彦顿时会意:“团长,你是再来一炮?”
“干吗不干?”李云龙豪气地,“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扩大战果,还算什么独立团?老子还是李云龙吗?”
王彦点头:“那骑兵营和炮连就可以先撤了。
给鬼子点时间修复铁路,不然时间不够,我们得赶在亮前结束战斗。”
朱子明疑惑地问:“为什么非得在亮前结束?”
张大彪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亮鬼子飞机就来侦察了,他们一发现情况,还会上当来娘子关送死?”
李云龙立刻回头大喊:“张大奎!张大奎!”
通讯排长张大奎跑进来:“团长!”
李云龙沉声道:“马上打电话通知骑兵营和炮连,让他们撤出战斗!对了,让柱子带骑炮排来娘子关汇合!”
“是!”张大奎敬了个礼,转身跑出去了。
阎旺财紧接着大声吆喝:“来人!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搬走,能拆的都拆,一块铁皮也不能留给鬼子,统统带走!”
……
随着日军装甲列车被彻底摧毁,娘子关方向的战斗也就落下了帷幕。
而从阳泉、井陉方向赶来的敌军列车还没那么快到达,趁着这个空档,李云龙和王彦再次登上绵山顶的观察哨。
山顶地势开阔,视野极佳,适合观察敌情。
站在高处俯视山脚,铁轨上的货运列车像一条蠕动的大虫,敞开的车厢仿佛它被撕裂的腹腔。
穿梭在车厢之间搬运物资的民夫,像极了一群忙碌的蚂蚁。
随着时间推移,那条“大虫”也被这群“蚂蚁”慢慢掏空。
这次行动,独立团动员了超过三万名民工!
加上独立团自己的三千多名战士、八百多匹军马和驮马,规模相当庞大。
虽李云龙平日把骑兵营当宝贝一样护着,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也毫不犹豫地让军马加入运输,重点驮运山炮等重型装备。
看着看着,王彦忽然惊叫了一声:“糟糕!”
李云龙心里一紧,皱眉问:“王参谋,你鬼叫个啥?”
王彦神情凝重地:“团长,我们好像漏掉了一个关键问题——时间。”
“时间?”李云龙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王彦道:“要把这批弹药越一百里外的杨村,至少需要一整!可等我们运完,第四旅团早就赶到前面等着我们了。”
“等着我们?”李云龙冷笑道,“晋东南满是山,老百姓往山里一躲,第四旅团拿什么拦?能拦得住吗?”
“团长!”王彦叹了口气,“这次可跟以前不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前咱们缴获的物资,最多也就几十吨,可是这次光弹药就有1000多吨!这么多物资,还有大批民夫,根本没法像以前那样往山里一钻就躲过去了,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