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思走到石桌旁，打开油纸包面是冒着热气的米粥和肉馅包子，香气瞬间飘满院子。
他看向素大娘母子，语气温和：“正好一起吃，素大娘也别忙活了，坐下歇歇。”
素大娘眼眶有些发红，拉着青云的手对苏凌思道谢：“多谢这位贵公子，多谢远宁公子，还有晚星姑娘…这孩子懂事，总想着替我分担。”
青云攥着娘的手，又偷偷看了眼桌上的包子，咽了咽口水，却没伸手，只声。
“娘，你吃，我不饿。”
陆晚星见状，拿起一个包子递到他手里：“吃吧，还有很多呢，不够再买。”
青云这才接过包子，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汁瞬间在嘴里散开，他眼睛一亮，细细嚼在口中，慢慢咽下去，又低头口啃着剩下的部分，生怕浪费一点。
陆晚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酸又心疼，悄悄把自己面前的那包包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轻声：“好吃吗，不够这里还有，粥也还热着，配着吃不噎。”
素大娘在一旁看着，抬手擦了擦眼角。
这孩子，上次吃包子还是过年的时候，攒了银子给他买的....
苏凌思闻言，拿起勺子盛了碗米粥，递到青云面前，语气温和：“粥养胃，先喝点垫垫。”
青云接过粥碗，双手捧着，口口地喝着，热粥暖了肠胃，也让他放松了些，抬头看向陆晚星和苏凌思，声了句。
“谢谢哥哥姐姐。”
吃过早餐，素大娘收拾厨房，青云乖乖地跟在后面想帮忙，被素大娘推着坐到石凳上，让他陪陆晚星和苏凌思话。
陆晚星看着青云手还沾着刚才擦桌子的水渍，想起他打零工挣钱给娘买药的话，心里一阵不忍，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
“你这么，就帮着素大娘干活，累不累？”
青云摇摇头，坐得笔直：“不累！娘腿疼，我多干些，娘就能少累点。”
苏凌思坐在一旁，将陆晚星眼底的心疼看在眼里，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看向青云，温声道：
“那你平时除了打零工，还会做些什么？”
“我在西街的布铺跟着李掌柜学打杂。”
青云眼睛亮了亮，掰着手指数，“会帮着理布、记进出货的账，还会帮酒楼跑腿送东西。有时候布铺不忙，我就去隔壁的粮铺、药铺帮忙，能挣些铜板。”
起这些，他脸上满是认真，像个大人似的。
苏凌思又问：“那你自己呢？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不是为了挣银钱，是你自己想做的。”
青云愣了一下，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想了好一会儿，才声：“我..我喜欢看李掌柜算账时用的算盘，还有他画的布样。
我觉得算盘珠子噼啪响的时候特别好听，布样上的花也好看...”
他着，又赶紧补充，“不过我知道那些都是掌柜的本事，我就偶尔看看，不耽误干活的！”
陆晚星看着他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会耽误呢，以后要是有机会，你也可以学。”
苏凌思看着两饶互动，眼底泛起浅柔的笑意，指尖轻轻碰了碰陆晚星的手背。
“放心，会有机会的。”
青云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点亮，他抬头看着苏凌思，声确认：“真、真的吗？我也能学算盘和画布样吗？”
苏凌思看着他期待的模样，缓缓点头，语气依旧温和。
“当然。你既会理账又能跑腿，心思细，学这些正好。明日我让人送一套算盘过来，再找个懂布样设计的师傅，教你基础的画法，你愿意学吗？”
“愿意！我愿意！”
青云激动得从石凳上站起来，又赶紧坐下，生怕自己太冒失，手紧紧攥着衣角，脸颊涨得通红。
“谢谢公子！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公子的恩德！”
素大娘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没端稳，快步走过来对着苏凌思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这..让公子破费了。这孩子从就机灵，就是没机会学东西，您这份恩情，我们母子俩记一辈子！”
苏凌思连忙起身扶她：“素大娘不必多礼，青云懂事，值得好好培养。”
陆晚星看着青云雀跃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凌思的胳膊，声道：“谢殿下的善意。”
苏凌思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指尖轻轻覆在她手背上。
“是这孩子懂事，更是让你看着青云时眼底不再心疼。”
他的声音压得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尾音还带着点笑意。
陆晚星脸颊微微发烫，慌忙想收回手，被他轻轻攥住指尖，没让她抽走。
一旁的青云还在兴奋地跟素大娘着要学算盘，要画布样，素大娘眼角含着泪，不住地点头，院子里满是母子俩的欢喜声。
苏凌思看着陆晚星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母子，声音放得更柔：“只要你觉得好，这些事不算什么。”
陆晚星望着苏凌思的深情的双眸，心跳加快漏了一拍。
他眼底的温柔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是藏在细节里的，是为了让她安心才有的。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看到他为自己着想的模样，自己心里会泛起细碎的暖意，被他攥着指尖时，脸颊都会发烫。
自己这是...对二殿下也动心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晚星就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脸颊烫得厉害。
没过多久，苏凌思就跟素大娘交代好了后续，明日让远宁安排人送算盘和布样工具过来，还特意叮嘱要找个有耐心的师傅教青云。
一切打点妥当后，三人便准备动身返回宫殿。
走到马车旁，陆晚星想起素大娘母子的日子，悄悄摸向腰间的钱袋，想拿一锭金锭出来。
可手指刚碰到金锭，就被苏凌思轻轻按住了手背。
他没话，只是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里面装的全是碎银，递到她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细心的考量。
“金锭太显眼，素大娘拿着容易惹麻烦，用碎银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