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闪闪的新身体，是新旧模样揉成的妥帖样子：三分留着从前的影子——暗紫色鬃毛里仍掺着那缕标志性的银闪，眉梢也还缀着淡紫细纹，一抬眼时的清冷感依稀还在；剩下七分却满是紫悦的痕迹——圆软的脸庞轮廓，鼻尖蹭到东西时会轻轻皱一下的动作，连话时尾音带点软的语气，都和紫悦如出一辙。
最特别的是那双翅膀：参照宇宙公主翅膀的宽大形态，展开时却覆着层乌黑的羽缎，羽尖没了金色光晕，只在扇动时泛着极浅的紫芒；明明是偏端庄的轮廓，可当她想靠近紫悦时，翅膀会悄悄往旁侧倾一点，又藏着和紫悦一样的软乎乎的在意，把“旧影”“紫悦副和“翅膀特质”拧成了独属于她的全新模样。
午夜闪闪依然是一匹角兽，她随着年龄增长，身体也一同发育；只是现在看来，这对新长的翅膀与身体成长严重失调，而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适应。
它太不听话了，又大又沉，现在完全就是软塌塌地拖在地上——与当初来自人类世界的云宝刚到马世界时，因不适应新身体而显得笨拙的模样，倒是有些相似。
“哦……好吧，”瞧着紫悦紧张的模样，午夜适时地打趣道，“我这儿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重返空了。”
紫悦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蹄子下意识往午夜的翅膀边凑了凑，又怕碰疼她似的停在半空：“那、那以后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让它拖在地上……”
话没完，就看见午夜的翅膀轻轻晃了晃，羽尖扫过地面带起片碎叶，倒真像她刚才的“扫落叶”。
午夜瞧她急得鼻尖都皱起来，忍不住偏头蹭了蹭她的鬃毛，语气里的打趣淡零，多了些软意：“还能怎么办？先让它当几‘扫帚’呗——你看，拖在后面走路，还能顺便把城堡走廊的灰尘扫干净，省得月亮公主念叨清洁魔法不够用。”
紫悦被这话逗得“噗嗤”笑出声，眼泪却差点掉下来——她蹲下身，蹄尖轻轻碰了碰午夜翅膀的羽毛，乌黑的羽缎摸起来又厚又重，连最外层的羽毛都透着没力气的软塌。“可是它好沉啊，”她声音放轻，“会不会累到你？”
午夜低头看着她蹲在自己脚边的模样，像只担心同伴的鸽子，忍不住伸出蹄子揉了揉她的头顶：“放心，我还没那么娇气。再了，你画的这对翅膀虽沉，却比从前好看多了——等我适应了，不定还能驮着你飞一圈，就像你以前总想看看坎特洛特上空的晚霞那样。”
紫悦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抬头时鼻尖还沾零绒毛：“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午夜的嘴角勾零浅淡的弧度，眉梢那缕淡紫细纹都柔和了些，“不过现在嘛——”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紫悦紧张地仰起脸，才笑着补充，“你得先帮我把这‘扫帚翅膀’扶起来点，再拖下去，我怕它真要磨出毛边了。”
紫悦立刻点头，心翼翼地用蹄子托住午夜翅膀的边缘，暖乎乎的魔力轻轻裹在羽尖，像给沉重的翅膀垫了层软云。
午夜顺着她的力道轻轻抬了抬翅膀，虽然还是有些发沉，却比刚才松快了些——她看着紫悦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对不听话的翅膀，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
而当“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在现实世界中首次见面时，一高一矮两匹同名同姓的“午夜闪闪”，在严肃对视了一秒后，都忍不住笑场了。
但显然，现在再这样称呼她们已不合适——她们已是单独的个体，会有各自的发展方向，再没影过去”与“未来”的区分了。
矮些的那位先收了笑，蹄尖捻了捻自己暗紫色鬃毛——那缕银闪比另一位更亮些，眉梢的淡紫细纹也更浅，是刚脱离旧身体时的模样。
她偏头看了眼对方拖在地上的乌黑翅膀，眼底藏着点了然：“看来你比我先适应‘新身体’，就是这翅膀……倒比我记忆里的旧翅膀沉多了。”
高些的午夜晃了晃翅膀，羽尖扫过地面带起细尘，语气里带着点释然的软意：“紫悦画这翅膀时，特意在羽尖留了和你鬃毛银闪呼应的淡紫芒，看来她真的很在意你。”
这话让矮个午夜忍不住笑出声，抬蹄摸了摸鬓角确实有点卷的鬃毛：“嗯，她总记着这些事。哦，对了，总不能一直都疆午夜闪闪’，你……”
“叫我午夜风吟吧。”高个午夜轻声接话，翅膀轻轻扇了扇，带起的风里还透着点月光的暖意。
矮个午夜愣了愣，随即弯了弯嘴角：“那我还是叫午夜闪闪吧，这名字我已经用习惯了。”
“不过来你这名字也挺端庄诗意的，倒像塞拉斯蒂亚会喜欢的风格——是她帮你取的吧？”
“别提那个‘老古董’了……她真的很差劲，但是……正如你所的，她身上确实有许多我要学习的品质，这也是日后和暮光一起共事的基础。”
“所以，你就一直‘憋’着，忍着她咯。”午夜闪闪捻着自己鬃毛上的银闪，语气里带着点直白的心疼——她知道从前的自己，最是看不惯宇宙公主的做派，哪会这样忍耐。
午夜风吟垂眸看了看拖在地上的翅膀，蹄尖无意识蹭过羽尖的淡紫芒，声音里裹着点无奈，却又透着明确的笃定：“是的……总不能为了置气耽误正事。她那些处理贵族纷争的经验、平衡各方关系的分寸，都是我现在缺的——等以后和暮光一起扛事，这些总能帮上忙，现在忍忍也没什么。”
“对了……话，你和紫悦准备什么时候走？”
午夜风吟忽然想起之前在精神世界里和她聊过的话：“我肯定是要和紫悦一起回去的。”
暗紫色马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就等暮光她醒来吧，我想跟她好好地做个道别……紫悦也已经同意了。”
“毕竟……我之前已经向紫悦承诺过不再隐瞒——那些藏在过去的事，我不会再瞒着她了。”
“所以……我几乎把能的都了，唯独没提的是：紫悦是我妹妹，我曾被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收为养女这件事，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她。”
这话当然只能私下讲——只有在午夜风吟的办公室、只有她们俩单独在场时，午夜闪闪才敢这么；要是让她当着紫悦的面讲，那可就惨了。
“咳咳……你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呢，午夜，”午夜风吟扶着额头，无奈地道，“那你肯定是做好了被她‘瞪眼’的心理准备，自求多福吧……”
“这是当然的……但是我想，‘惊喜’是一定会大于‘惊吓’的。”
“难……”她做了进一步的解释，“你这是‘玩火自焚’也不为过啊——紫悦上次为你瞒事发火的样子，你忘了？”
话没完，就见午夜闪闪晃着暗紫色鬃毛笑，那缕银闪随着动作轻轻蹭过她的蹄尖，眼底亮着满不在乎的光：“没忘呀，但那次是我押命没，这次是找时机妹妹的事，不一样嘛！”
看着她这副傻乐乐的模样，午夜风吟扶着额头轻轻叹气——明明前一秒还在担心“秘密拖成疙瘩”，可对方一露出这副信任紫悦的憨态，她到嘴边的叮嘱就咽了回去。
蹄尖无意识碰了碰午夜闪闪鬓角的卷毛，语气里的严肃渐渐软成了纵容：“罢了，你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