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脚,越想越怕。
他知道,傅明潇如果真想弄死他,根本不会有人查得出真相。
孟清澜抬头望着傅明潇湿透的衬衫,心中涌起一股安心。
这个人,是真的会为她挡下一切风雨。
她没话,只是悄悄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空气里仍弥漫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孟清澜还记得刚才法医蹲在树根处交谈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她向来胆,最怕这类阴森场景。
可想到有傅明潇在身边,她忽然就不怕了。
就冲这男人一身正气,什么邪门东西敢靠近?
她心中暗暗嘀咕,眼里闪着信赖的光。
旁边的法医蹲在地上,手指心翼翼地拨开表层的浮土,
指尖轻触一处微微凹陷的痕迹。
他眉头微皱,凑近观察。
又用手电筒低角度照射,确认土壤的松软裴度和颜色差异。
确定了大致埋饶区域后,拿起一把铲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挖。
周围的警员也围了过来,屏息凝神,气氛愈发凝重。
清理掉表面那层松土后,很快露出一只满是泥灰的编织袋。
边缘磨损严重,一角还缠着锈迹斑斑的铁丝。
法医动作一顿,用镊子轻轻拨开附着的泥块,露出编织袋拉链的一角。
袋子破了个口子,裂开的边缘参差不齐。
一只苍白发暗的手从里面缓缓伸出。
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腐败溃烂的痕迹。
孟清澜一看到这画面,心脏猛地一缩。
她整个人瞬间吓蒙了。
脑海中只剩下那只从袋子里伸出来的腐烂的手。
慌乱之中,她根本没有看清前方的路。
踉跄几步后,竟一头撞进了傅明潇结实的怀里。
她下意识地一把攥紧他的衣角。
头埋得很深,几乎整个脸都贴进他胸前。
“对……对不起,太吓人了……我……我真的没忍住……”
孟清澜在心里疯狂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她努力想着正能量的事物,试图驱散眼前的恐惧和不安。
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柔软的身体,傅明潇愣了一下。
他没多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随即,他抬起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别怕,我在。”
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股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臭味,竟被冲淡了几分。
孟清澜窝在他怀里,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她轻轻哼了一声。
“嗯。”
法医戴上手套,蹲下身,继续往下挖掘。
泥土被一层层拨开,腥重的气息愈发浓烈。
那只编织袋也完整地显现出来。
整条拉链大半已经锈死,表面沾满泥垢与干涸的褐色血迹。
现场气氛沉重至极。
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愤怒。
李伟站在人群边缘,目光阴鸷地扫过那一幕。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尸体被挖出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再不逃,这辈子恐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咬紧牙关,眼中掠过一丝决绝。
别的罪名认了也就认了。
贿赂也好,诈骗也罢,那些在他眼里不过是权钱游戏中的寻常手段。
可若是因为杀了个不值一提的女人而蹲监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挖掘现场,他偷偷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脚。
感觉体力恢复了些许。
李伟眼神一冷,眸底闪过一丝凶光。
他悄悄弯腰,从地上摸起一块锋利的碎瓦片。
下一秒,他猛然暴起,朝着不远处的孟御狠狠刺了过去。
“敢惹我?谁都别想好过!”
他在心底狂吼。
眼看那块碎瓦片就要扎进孟御的腿,李伟的嘴角已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横插进来。
傅明潇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孟御面前。
右腿闪电般踢出,精准无比地击中那块瓦片。
“铛”一声脆响,碎瓦片瞬间被踢飞。
傅明潇冷冷盯着李伟。
“以为没人看见你搞鬼?”
话音未落,他已迅速逼近,左手扣住李伟持瓦片的右手腕。
同时右臂发力,猛然一拧一折!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李伟双臂当场脱臼,肩膀错位,手臂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他整张脸瞬间扭曲变形。
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剑
孟御扫了一眼他那只耷拉着的手臂。
断裂处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角度。
皮肉微微泛青,甚至能隐隐看见刺出皮肤的碎骨尖端。
她心里还有点发紧。
脑海中闪过刚才那一幕暴力对抗的画面。
“幸好有傅首长在。”
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那片瓦片上全是脏东西,霉斑、锈迹,还有不知道哪里沾上的腐土,真要划破皮肤,搞不好会发炎化脓,甚至引发败血症。”
孟清澜闻到一股怪味,直觉得反胃。
她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李伟。
警察已经过来,用粗绳把李伟绑得结结实实。
看到他彻底动弹不得,孟清澜才赶紧拽着哥哥和傅明潇离开现场。
警员们拉起警戒线,把整个李家大院围了个严实。
留下几个同事继续勘查后,其他人押着李伟,先一步往警局走。
围观的人群站在原地,看着警车驶远,心头沉甸甸的。
“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这村子也能冒出个杀人犯,还就在眼皮底下住着。”
“刚才李伟那个眼神,看得我脊背发凉。还好平时没惹过他,进去就别放出来了吧。”
左邻右舍你一句我一句地着。
“等等,”
一个中年男人忽然皱眉。
“他刚才好像一直往堂屋方向瞟,该不会还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吧?不定是证据,或者……尸体?”
“别瞎猜了行不行!”
旁边的女人立刻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我都吓够了,你再这么一,我今晚真的不敢闭眼了!”
另一边,裴濯军和许佳佳心里也直打鼓。
孟清澜刚刚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
她虽然表面上镇定,可两人作为长辈,哪里能不揪心?
她们赶忙上前,语气温和地劝道。
“澜澜,让忱宴送你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身体和精神都得缓一缓。”
许佳佳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