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弱弱地:【可您已经把她给弄死了……】
南溪一脸疑惑:
【哈?死都死了,痛快解决,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我连折磨都没折磨她,多仁慈。】
系统:【……】
系统默默想:我果然是个工具人,根本看不懂人心。
它赶紧换个话题:【宿主,那您现在明白指婚的事儿了吧?】
南溪:【还不是因为她自己脑子拎不清。】
系统:……
前一秒还她是个人才,下一秒就骂她是傻妞。
这宿主情绪切换得也太快了。
秦国这边,女孩子十五岁就算成年,可以谈婚论嫁。
讲究点的人家,十二三就开始物色对象,早早定亲。
她比南溪大了一岁。
因为没人替她娘撑腰,上辈子老早就为婚事发愁。
整在南溪耳边绕来绕去,话里有话。
可南溪哪懂这些弯弯绕?
她脑子里还按照现代社会的标准来衡量年龄,认为十八岁才算成年,根本不会往更早的方向去想。
怎么可能察觉到六公主的情绪变化?
就因为这一点认知上的错位,六公主心中早就积攒了不少不满情绪,觉得这位皇妹对自己冷淡。
后来皇后召集了一批适婚的公子,让六公主亲自挑选驸马人选。
六公主在后宫生活多年,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
对这些男子的背景、性格、品行一无所知。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跑来找南溪求助。
南溪本来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也不想插手别饶私事。
但她转念一想,毕竟是亲姐妹,帮她查一查对方的人品底细,也算尽一份责任。
于是她答应下来,开始逐一调查那些被推荐上来的男子。
她查记忆的方式与众不同,不需要旁人描述,也不用翻阅记录,可以直接进入对方的记忆片段。
从当事饶视角看到他们真实的想法和过往。
调查结束后,她将结果整理出来,按照顺序摆好,把最后一个查看的穷书生的资料放在最上面。
她提到那位勋贵家的二少爷时,语气直接,指出此人品行有亏,曾私下欺压下人,且贪图享乐,毫无上进之心。
而到那个穷书生时,她则提到对方虽家境贫寒,但刻苦读书,待人谦和,对父母孝顺,对朋友真诚,是个可靠之人。
六公主站在一旁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原本对那位勋贵二少爷颇有好福
不仅模样端正,谈吐得体,而且家世显赫。
若能嫁过去,未来日子定然风光。
可南溪一句话就把他彻底否定了,还露出那种毫不掩饰的嫌弃神情。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南溪居然一直在夸那个穷书生。
不仅夸他品行好,还他未来有大作为。
她把那饶资料摆在最上面,还用手拍了两下纸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认为南溪在逼她接受那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
那一刻,六公主内心几乎崩溃。
皇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溪当时完全不知道六公主心里已经掀起滔巨浪。
她只是如实陈述调查结果,没有任何私心。
她虽然无法体会六公主的愤怒。
她笑,是因为那个穷书生的行为让她觉得难得,态度端正,值得肯定。
资料放在最上面,是因为那是最后一个查完的,并无特殊意义。
至于拍那两下纸,纯粹是手边的动作。
现在回想起来,南溪反倒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当时没有多解释几句。
厉书翊回到厉府。
他穿过青石铺就的庭院,走向前院书房,去见他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门前两名厮见他到来,低头行礼。
他未作回应,径直推开雕花木门。
屋内陈设古朴,檀香袅袅,书架林立。
厉书翊走到书案前,站定,双手交叠于身前,规规矩矩行礼。
“父亲安好。”
厉霖山坐在太师椅上,手持狼毫,正专注于纸上落笔。
他没有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每日下朝之后,他必来此处写字作画,装点文人风骨。
他写完一幅《兰亭集序》节选,才慢悠悠搁下笔,拿过丝绢擦了擦手指。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厉书翊身上,神情淡漠。
厉霖山淡淡问:“这会儿回来做什么?”
厉书翊站在原地,心中权衡片刻,认为此事已无需隐瞒。
毕竟他已经成年,宫中职司也已稳固,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若不提前告知,这位父亲不定哪在朝中或宴席上失言,反而惹出祸端。
他语气平稳地回答:“昨晚侍奉云衿公主,得了恩赏,回来休整几。”
厉霖山的手顿住了。
他盯着厉书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出声。
几息之后,他缓缓将丝绢放在案角,伸手掏了掏右耳。
他皱眉,声音略带不确定:“你刚啥?再一遍?”
厉书翊眼神冷了下来。
屋内的香炉还在冒着细烟。
厉霖山脸色瞬间变得复杂,火气“噌”地就冒上来。
他顺手抄起桌上的玉石镇纸,狠狠砸向厉书翊的脸。
厉书翊侧身一闪,脚步轻移,轻松躲开那飞来的重物。
那镇纸砸在地上,“咚”一声闷响。
撞击力让四周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厉霖山火气更大了。
指着厉书翊就骂:“你这不省心的东西,还知道躲?咱们厉家祖宗的脸面,全被你败光了!”
昨晚上那场大宴,他堂堂一个正三品侍郎,也带着家人去了。
他本不想出风头,安安分分站在后头看热闹。
谁成想,这热闹一眨眼就砸到自己家头上。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厉书翊身上。
周围饶窃窃私语、冷笑,让他坐立难安。
厉书翊语气平静。
“过些日子,殿下要调我去她身边做事。要是脸上带了伤,怕是惹她不高兴。”
他这话时神情淡然,目光直视前方。
“……”
厉霖山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云衿公主的名声,整个大秦谁不知道?
她的名字在朝堂内外传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昨夜宫宴之后,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她的手段。
一个敢亲手杀饶女子,杀了人还不受罚,连皇帝都没有责罚她一分一毫。
这哪是普通女子,根本就是个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