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秋风盯不住他们的动向后,张韫之索性将人撤了,不再做那些无用功。
他找的这些杀手出身江湖,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专门替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口风严谨,效率极高。
原本张韫之把一切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万没有想过会空手而回。
“消息有误,不算我们任务失败。”
黑衣蒙面人冷声道:“你若还想解决此事,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踪迹。”
张韫之脸色阴沉如墨,他焦躁的在房中来回走动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
他夺门而出,走了两步,扭头吩咐道:“你们跟我来。”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就必须加快速度了,否则,整个沈家都将万劫不复。
蒙面人二话不的跟上。
沈宅外的暗巷里,贴着墙根藏着百十来人,各个黑衣蒙面,杀气森然。
见有人出来,他们将气息收敛的更干净。
直到两声短促的哨音传来,知道是自家人,迅速循声赶去汇合。
顾绥和枕溪赶到张家老宅的时候,周遭鸦雀无声,十分静谧。
他示意枕溪前去查探。
枕溪摸黑到了那厢房前,贴着窗柩凝神细听片刻,确认里面有人后,对着顾绥打了个手势。
顾绥点头。
两人便寻了个方便监视的位置,藏在树上,堵住了前后两边的出口,开始等待。
等了许久,才听到官兵姗姗来迟的声响。
急促的马蹄和脚步声很快惊醒了四周,自然也惊醒了屋内的人,刘忠翻身坐起,摸到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房门靠近。
很快,他发现那声音停在了院外。
“就是这儿。”
“来人,把门撞开!”
沉稳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透门而来,官府的人?
刘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一把拉开房门,寒风倒灌进来,吹乱他因休息而蹭乱的鬓发,外面火光冲,人声鼎罚
他的心跳在这喧闹声中清晰可闻。
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正在逐渐失控,似要剖胸而出,刘忠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出事了。
今晚主人过来时,他就觉得整件事透着股不对劲,事后试探又一无所获,只能暂时压下……
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官府的人为何找来?
是为了他,还是后院那具尸骨?
刘忠心乱如麻,眼看院门就要开了,再不走,他落到官府手里,白云观的事沈家和主人就摘不干净了。
可他一走,那具尸骨重见日。
主人仍旧少不得麻烦。
刘忠的心里人交战,最后还是理智战胜粒忧,决定先离开再做打算。
正门被官府的人把控,他只能走后院。
脚下在杂草堆里猛地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眼见就要翻过院墙落在外面,谁知这时候后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一阵剧痛让他瞬间泄了气。
跌落在地。
“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什么人?”
刘忠心下骇然,抬头看向那树影处,一道黑影立时窜出,伫立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个人,他见过。
刘忠如遭雷击,他们果然追来了!
“看来认出我了。”
枕溪面无表情,“你告诉你家主子金簪的事又能如何,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了。”
“那可未必。”
刘忠知道自己今夜逃不掉了,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成为威胁他家主饶把柄。
他用力将手中匕首一甩。
寒光朝着枕溪面门射去。
枕溪随意的抬手,匕首撞在他刀背上,发出‘锵’的一声,坠落在地。
“没用的……”
他话音刚落,视线落在刘忠身上,瞳孔骤然一缩,“不好。”
枕溪飞身扑去。
刘忠已经将手里的药丸送到了嘴边,差一点点就要喂进去了,他面上透着股赴死的决然,同一时间急速后退,和枕溪拉开距离。
他喂给自己的药与白云观地宫所用是同一种。
名字叫销骨。
服用之人会最开始会双眼泛红,内力暴涨,极具攻击性,再然后逐渐丧失理智,听觉,嗅觉,触觉,最后气血逆流,爆体而亡。
这种死法极其痛苦,尸身化成满地血肉。
找不到半点生前的痕迹。
他用销骨杀了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也用来了结自己,这样也算是殊途同归了罢!
刘忠的嘴唇已经触碰到了药丸,枕溪这一瞬无比懊悔,已经开始琢磨呆会要怎么跟大人请罪……
就在这时。
一道微不可见的流光划过半空,精准无误的射入了刘忠拿着药丸的那只手。
“啊!!”
刘忠吃痛,手里一松,药丸跌在霖上,紧跟着他的另一只手,两条腿,最为敏感的地方接连又中了几针。
倒地前,他看到一道人影由远及近。
“还好赶上了。”
阿棠长松口气,顾绥这时也悄然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再然后便是沈清尧父子,沈度和州府衙门的官兵。
火光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岑看着那人,心下不住发冷,“这不是韫之身边那个刘管事吗?他不是出去办差了,怎么会在这儿?”
“他可不是刘管事。”
沈度缓步走了出来,对上那双眼,饮马驿那晚,他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睛,凶狠,冷漠,视人命如草芥。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了,终于看到了你的真容。”
刘忠被人围在中间,剑尖抵着他,寒光拨迫人,他对自己的结局却不担忧,只后悔牵累了主人。
“白云观,饮马驿,我有两次机会杀了你,可惜……你命大,总能躲过去。”
他咬牙切齿,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
若非这个碍事的县尉,他的相貌就不会流露出去,他们也不必如此被动接招,最终深陷其郑
所以他真的恨沈度。
听到这话,沈度冷冷一笑,余光瞥向阿棠,他不是命大,是命好,遇到了她。
“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死到临头,还想着替你家主子漂白。”
他对刘忠。
旁边的沈清尧父子二人听到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沈度的伤从何而来,沈岑拦住盛怒的父亲,一个箭步朝前,俯视着刘忠。
“,你听谁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