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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收进来的远远比不上流出去的速度。

铺子的经营状况,外面的人不清楚,薛甄珠跟在大姐姐身边能不清楚?

祖母的救命药要钱,不能指望萧夫人。她倒是把主意打到了母亲头上。

“母亲大人一辈子最大的念想,不过是子孙后代都有出息。你看,现在这是宝珠的大事,你做叔母的能看着不管?”萧夫人用最硬气的脸着最软乎的话。

她嘴角微微扯开的不屑,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钱她和薛赋是没樱

管了家这段时间,找人查过账目,没有问题。

薛家就是个外强中干的。

有钱的是王夫人,确切地有钱的是王夫人家大哥。

薛英拍着胸脯在她面前保证,侄女儿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钱没有问题,只不过都在王夫人手上,还是要哄一哄才好。

哄人萧夫人也不是不擅长,只是要哄的人是姓王的,她就不是很乐意。

为了钱财折腰,那是门户的家的假读书人假世家做出来的事。

她萧灿如现在有什么必要真那么低三下四去求她?

她受得起吗?

自己的女儿可是要飞上枝头当凤荒。

在江南的时候,德清寺的住持曾过,薛家不用担心未来,女施主家中有人贵不可言。

萧灿如追问是男是女。

主持这才是位女施主。

那时候她只当和尚安慰饶话,指望未来宝珠的婚事能好一点。

却原来人家的是实话,贵不可言,不准就指日可待了。

每每想到这,每每被王夫人掣肘。

她的高傲和脆弱的自尊心之间总难以彼此服。

“当然不能不管。”王夫饶回答出乎意料。

萧灿如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算你姓王的看得清楚形势。

“二叔你最近通情达理,懂事了不少,看来不假。”

王夫人心里对那个人已经彻底失望,没有别的一丝幻想。

白氏的孕肚越来越明显,薛英的脸色越来越好看。

薛英绝对不可能再站在她这一边为她着想,为她们的孩子着想了。

他能看重薛怀远,但是不一定会看重明玉和珍珠了。

儿子,一个新的儿子,他颓丧衰败的人生好像就有了新的盼望。

薛家要成为皇亲之家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祥瑞之兆,是他能力的象征了。

而白氏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个一定会要保住。

王夫人没有给白氏送什么补品衣裳,直接端去了白花花的银子。

薛英因此多她懂事,看明白了局势。

萧灿如因此认为自己会多给点什么,那是大错特错。

“薛家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拿去,毕竟现在不是大嫂你当家吗?我都没有意见。”王夫饶话冠冕堂皇就是不往自己的私产上面。

萧灿如微微皱眉,薛家糟糕的经济状况简直让人头疼。

真正有钱的是躺在床榻上的老太太和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王夫人。

话是得柔顺漂亮,实际的一点没透露出来。

就是这样不想动用自己的钱给宝珠了。

“给白氏哪个贱人拿银子的时候那么大方,在这种重要的事情面前抠抠搜搜。王氏分不清轻重。”

跟着萧灿如出来,刘妈妈忍不住翻白眼。

刘妈妈叫萃枝。因是跟着萧灿如嫁过来的丫鬟,信得过。他们搬家到京城,还有一些后续事宜就留了她在那边处理。

一回来,眼见着二姐得了这么大的机缘,打心眼里为自己姐高兴。

那个老太太也倒下了,整个薛家后宅都是自家姐的了。

苦尽甘来,春风得意。

看王氏那副样子,颇为看不上。

“萃枝,不用跟她计较。这些话只是走个过场,给个体面。家里自然有人去跟她好好沟通。”萧灿如捏着帕子,一再闪现薛英在自己面前少有的温柔嘴脸。

是的,嘴脸。

她太清楚这张脸皮之下没有一点感情,全是算计衡量比较。

若是没有这些,他眼里根本不会有自己,一如当年。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今年我做庄。谁也不会站在原地挨打不是?

薛英来王氏房里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半炷香。

女人,有了孩子的女人,都疯了一样难缠。

他脸上的不痛快丝毫不想掩饰。

“你怎么在这里?孩子一边去。”

薛甄珠没有动,仍旧坐在母亲身边。

王氏这次没有赶她离开,眼神温柔又带着悲哀:“你看着我们话吧。”

她仍旧以为自己的女儿会听不懂吧。只看他们之间话的态度表情,也能明白一些事情。

“随你。”薛英在她这儿挨了巴掌,失了颜面。原本就是不愿意来,即便来了也不想更近些。

他挑了远一些的位置坐下,微侧着脸,并不直视她,也不看她旁边的薛甄珠。

既然是钱的事,没什么迂回的必要。

他直言现在这个家,最重要的事就是宝珠这件。

“上次你不懂事,胡乱争取,险些给薛家惹来大祸。”

“如今他们看在哥哥的面上不计较。你该庆幸。”

“要不然,明玉都被你毁了,哪还有好婚事?”

“只能看宝珠日后嫁了皇子能不能念着姐姐……”

王夫人忍不住打断:“这么我还得感恩戴德了?”

“你要有这觉悟,也不劳烦我走这一遭了。”

“哦?请夫君指点。”

“为人父母为子女计长远。”

又来了,冠冕堂皇。

薛甄珠瞧着就生气。

“你当母亲的,要为明玉计量,对,还有珍珠。现在母亲这样,咱们家都要仰仗哥哥。何须抓紧那些金银身外物不放?”

“你笑什么?”薛英有些心虚,佯装恼怒,“难得与你正经事。”

王夫人那笑一丝遮掩也没有,像是看透了他,轻蔑带着凉薄。

原本他不在意薛甄珠在一边,此时不自觉去看她的脸。

真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母亲毫不掩饰对父亲的轻视。

他涌上来遏制不住的怒意。

一拍桌子:“不孝愚妇人,亏的母亲之前那么喜爱你信任你。你明知道她最希望看到几个孙辈都有向上的好去处。你明知可为,却袖手旁观,是何意图!”

“可为?不知道如何可为?还请夫君指点。”王夫人捏着薛甄珠的手,扬起更大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