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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玄幻 > 汉障不臣土 > 第204章 传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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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黄河碑

寒流如亿万根,无形的银针,刺透了黄河两岸,每一寸土地。

河面早已不复往日的奔腾咆哮,凝固成一片,苍茫的白色荒漠。

坚冰厚达数尺,足以承载,千军万马奔驰。

冰面并非光滑如镜,而是布满了,风刀霜剑刻下的狰狞纹理。

如同在大地上,被冻结的伤口。

在这片死寂的白色刑场上,数千羯赵俘虏,晃动着冻得乌黑发紫的双手。

挥舞着简陋的铁钎和骨铲,叮叮当当地凿刻着冰面。

每一次敲击,都溅起细碎的、带着血丝的冰屑。

“用力!没吃饭吗?你们屠戮汉家妇孺时的力气呢?”

一名乞活军老兵厉声呵斥,他脸上的刀疤,在寒风中更显狰狞。

他手中的马鞭,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羯人俘虏背上。

单薄的麻衣应声裂开,皮开肉绽,鲜血尚未完全渗出,就被酷寒冻结。

在鞭痕上凝成一道,刺目的红褐色冰棱。

被抽打的羯人俘虏踉跄一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眼中凶光一闪,但随即被彻骨的寒冷,和周围虎视眈眈的乞活军压制下去。

他咬碎了半颗,冻得发硬的牙齿,混合着血沫咽下。

重新抡起沉重的骨铲,狠狠砸向脚下,坚硬如铁的冰面。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那是无数冻伤、溃烂的手脚,散发出的腐坏气味。

混合着铁锈味、血腥味,还有冰层深处透出的、属于河底淤泥的阴冷土腥。

俘虏们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挂在他们纠结的胡须和眉睫上。

让他们看起来,像一群从地狱冰窟里,爬出来的恶鬼。

冰面之上,一座座巨大的冰碑,正缓慢而艰难地成型。

它们并非规则的几何体,更像是从冻结的河床里野蛮生长出来的。

带着扭曲而尖锐的,冰之獠牙。

最大的那座冰碑,巍然矗立在,靠近北岸的主河道上,高度足有三丈,宽逾两丈。

冰体并非纯净透明,内里冻结着,黄河浑浊的泥沙、枯死的苇草。

那些不知名鱼类的森白骨骼,构成了一幅然的、充满死亡气息的抽象画。

冉闵站在南岸一处,高耸的冰丘上,他没有披甲,只着一件玄黑色的狼皮大氅。

凛冽的朔风卷动皮毛,如同黑色的火焰,在他身后翻滚。

他沉默地俯视着脚下,那片巨大的白色刑场,目光比这腊月的黄河冰面更加寒冷。

他的视线掠过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同蝼蚁般劳作的俘虏。

最终定格在,冰碑粗糙的表面上。

“怀璧。”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落入身后褚怀璧的耳郑

褚怀璧这位掌管冉魏内政、以精算和冷硬着称的谋臣,此刻脸色也冻得发青。

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沉重的陶瓮,瓮口用浸透药水的油布密封着。

“王,磁血墨已备妥。”冉闵微微颔首,褚怀璧立刻向冰丘下,打了个手势。

十几名身材魁梧的汉人死士,抬着巨大的木桶,踏着冰面沉稳地走向那座主碑。

桶内是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铁锈,与血腥气味的液体。

这是褚怀璧的“杰作”,用阵亡将士的鲜血,混合磨碎的磁石粉末。

再掺入尸农司特制的、能侵蚀肌骨的“蚀骨散”。

磁血墨泼上冰碑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血肉。

暗红的液体,并未立刻冻结,反而像拥有生命般。

沿着冰碑表面,凹凸不平的纹理迅速蔓延、渗透。

将浑浊的冰体内部,也染上不祥的血色脉络。

几名擅长书法的老儒,被带到碑前。

他们须发皆白,枯瘦的身躯,在寒风中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颤抖着拿起,饱蘸磁血墨的巨大鬃刷。

在触碰到冰冷的碑面时,一种刻骨的悲愤,压倒了恐惧。

“羯狗石虎!永嘉五年,邺城三日不封刀……”

一位老儒嘶声念着,鬃刷落下,在冰血碑上划下,第一道触目惊心的竖笔。

那已不是书写,而是控诉,是泣血!

他的声音破碎而高亢,带着数十年,积压的血泪。

“老弱填沟壑,壮者充军粮!我妻……我儿……”

话语被剧烈的哽咽打断,鬃刷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拖拽。

一个巨大的“屠”字,在血色冰碑上狰狞显现!

“屠”字最后一笔,尚未写完,异变陡生!

一个原本佝偻着背、在近处凿冰的羯人俘虏突然暴起!

他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嚎剑

手中磨尖的骨铲,带着全身的力气和刻骨的仇恨,狠狠捅向那名老儒的后腰!

第二幕: 贪狼卫

“狗贼!!”怒吼如惊雷炸响!

一道铁塔般的黑影,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从冉闵身侧狂飙而出,贪狼卫赫连如刀到了!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赫连如刀那只覆盖着,粗糙人皮手套的右手,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挥出!

没有多余的动作,精准、冷酷、高效!

那只暴起伤饶羯人俘虏手臂,连同半边肩膀,像朽木般被轻易撕扯下来!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化作大蓬猩红的血雾和冰粒。

赫连如刀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那只包裹着人皮的“狼臂”,顺势向前一探。

五指如精钢打造的利爪,猛地扣住了俘虏血糊糊的断臂处,然后狠狠一扯!

“嘶啦——!”令人头皮炸裂的,筋肉撕裂声响起!

俘虏的惨嚎戛然而止,眼球因极致的痛苦而暴突!

他的整个胸腔和腹腔,竟被赫连如刀这非饶力量,硬生生撕开!

滚烫的、冒着腾腾白气的肠子、肝脏、脾脏,混合着尚未冻结的鲜血。

如同垃圾般,被粗暴地拽出体外,哗啦啦地泼洒在,洁白的冰面上!

浓烈的血腥和内脏的腥臊味,瞬间盖过了寒风。

赫连如刀随手将那堆还在抽搐的、冒着热气的脏腑残骸丢开,像扔掉一块破布。

他那只狰狞的狼臂,就这样暴露在寒风郑

森白的狼王颌骨上,还挂着猩红的肉丝和破碎的衣物纤维。

冰冷的金属脊柱,在皮下发出刺耳的“咔咔”声,支撑着这具非饶杀戮机器。

他惨白的狼瞳,扫过那些因极度恐惧,而僵在原地的俘虏。

喉咙里滚出低沉、非饶咆哮,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再敢妄动,皆如此獠!”

冰面上的空气,仿佛被彻底冻结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以及那具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的尸体上。

血液滴落冰面,发出的微弱“嘀嗒”声,刺鼻的血腥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血腥中,老儒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悲壮,重新抬起了沉重的鬃刷,饱蘸着磁血墨。

把那浓稠的、融合了无数英魂之血、亡者之恨、磁石之力的墨汁,狠狠挥向冰碑!

“屠戮汉民!以人为畜!两脚羊税!羯赵石氏,罪不容诛!”

“厌之!地弃之!人神共愤!冉魏王闵,代行诛!”

一个个由血与冰、恨与痛,铸成的巨大文字骤然出现。

带着老儒泣血的控诉和无边怨气,被奋力镌刻在,冰冷的碑体之上。

磁血墨深深渗入冰层,那些冻结在冰中的泥沙、枯骨,在血墨的浸染下出现变化。

仿佛化作了,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无声地呐喊着,同样的仇恨。

整座冰碑,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如同一块巨大无比、不断渗出污血的恐怖伤疤。

深深烙印在,黄河母亲的躯体之上,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与绝望。

第三幕:人烛台

襄国,羯赵的都城,更像一座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巨大坟墓。

石虎穷奢极欲营造的宫室,如今大半被战火和刻意的破坏而损毁。

只留下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獠牙,在寒风中呜咽。

唯有皇宫深处的“永寿殿”,因石祗的“偏爱”而保存相对完整。

殿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劣质油脂燃烧的焦糊味。

还有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一种奇异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殿宇中央,便是那臭名昭着的人烛台。

它的基座由九根粗壮、扭曲、明显属于人类下肢的腿骨构成。

表面被粗糙地打磨过,仍能看到关节处,凹凸不平的痕迹。

腿骨向上,支撑着一个巨大的、用无数大不一的头盖骨,粘合熔铸而成的灯盘。

灯盘中央,矗立着一根,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的“主烛”。

这“主烛”并非蜡制,而是将数十名少女活体浇灌热蜡,层层叠加、塑形而成!

少女们临死前,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容,被凝固在透明的蜡层之下。

她们的肢体姿态,被强行扭曲、交叠、融合。

构成一种亵渎生命、挑战人伦极限的恐怖艺术。

蜡体本身,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油腻的黄白色。

内里冻结着,暗红的血丝和无法分辨的杂质。

此刻,数十支由人脂熬炼而成的“烛”,插在头骨灯盘上。

幽暗、跳跃的火苗,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的微响。

燃烧产生的烟雾是青黑色的,带着浓重的脂肪焦臭味,袅袅上升。

将殿宇穹顶精美的壁画,熏染得一片污浊。

蜡油融化,沿着少女凝固的躯体,缓缓流下。

在灯盘上汇聚成粘稠的、暗黄色的油洼,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甜腻恶臭。

石祗就坐在这,地狱造物之前的,一张宽大石椅上。

这张椅子,同样是用饶骨骼拼嵌而成。

扶手是两个打磨光滑的骷髅头,靠背则是一整副,巨大的脊椎骨。

他裹着一件,用数百张人头皮,缝制的巨大裘袍。

那些头发如同枯萎的乱草,纠缠在他裸露的、布满诡异纹身的脖颈、手臂上。

他手中把玩着一颗,刚刚“进献”上来的新鲜心脏。

心脏似乎还在微微搏动,温热的血液,顺着他枯瘦的手指滴落。

在他脚下的金砖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如同品尝珍馐般,缓慢而仔细地,舔舐着指尖的血液。

凹陷的眼窝中,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空洞地倒映着,人烛台上跳跃的鬼火。

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野兽对血肉的贪婪,和麻木的残忍。

“陛下…黄河…冰碑…”一个面白无须、声音尖利如同阉鸡的宦官,出现在宫殿外。

连滚爬爬地平殿前,额头抵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他是石祗的心腹,掌管着宫内外,最肮脏事务的阉人头目高力。

“冉…冉闵…驱使俘虏在河面…凿刻…刻满了…刻满了陛下的…还有先帝的…”

高力语无伦次,恐惧让他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句子,他不敢出“罪状”二字。

石祗舔舐的动作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视线落在高力身上,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刻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两块粗糙的骨头在摩擦。

“刻…刻的是…是…”高力猛地一咬牙,豁出去了。

“屠戮汉民!以人为畜!两脚羊税!羯赵石氏,罪不容诛!”

“厌之!地弃之!人神共愤!冉魏王闵,代行诛!’”

他几乎是闭着眼,吼了出来。

死寂,只有人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油脂滴落的粘稠声响。

突然,“噗嗤”一声轻响。

石祗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毫无征兆地插入了那颗,还在微微抽搐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猛地飙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他却毫无所觉,反而发出一阵低沉、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代行诛?”石祗咧开嘴,露出染血的黄牙,笑容扭曲而狰狞。

“朕乃命!朕就是!朕要诛谁,谁就得死!”

“汉奴…两脚羊…杀不尽…吃不绝…碑?冰碑?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猛地站起身,将那颗被他捏得稀烂的心脏,随手扔在地上。

粘稠的血肉,啪嗒一声摔在砖面。

裹着人头皮裘袍的枯瘦身躯,像一具活动的僵尸,一步步走向殿外。

高力连滚带爬地跟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凛冽如刀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永寿殿前的广场,卷起地上的雪沫和灰尘。

石祗站在高高的殿阶上,裹紧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头皮裘袍。

浑浊的目光,投向南方黄河的方向,距离太过遥远,肉眼本不可能看见什么。

但就在他目光,所及的虚空之中,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

第四幕: 末帝癫

一幅模糊而巨大的景象,骤然投射在他的意识深处!

那是一片冰封的白色地狱!血色的巨大冰碑,如同耻辱柱般矗立!

碑上流淌着污血般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无数羯人俘虏如同蝼蚁,在冰面上挣扎、哀嚎、被鞭打、被撕碎!

更有那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的恐怖景象!

“呃啊——!”石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这并非源于恐惧,而是被彻底激怒的狂暴!

一种被卑贱猎物,反过来羞辱的滔怒火!

他枯瘦的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人头皮裘袍上的乱发,在风中狂舞。

“冉闵!汉奴!朕要…朕要…”他咆哮着,声音却被一阵,更加猛烈的寒风噎住。

就在这狂怒的顶点,异变突生!

出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要将血液和骨髓,都冻结的寒意。

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脚底,猛地窜遍全身!

这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意识中,那幅冰碑景象的深处!

“嘶…”石祗猛地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刚刚捏爆心脏、沾满鲜血的手。

此刻在皮肤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刺骨的冰冷,伴随着针扎般的剧痛,顺着手臂的经络,疯狂向上蔓延!

更让他惊骇欲绝的是,在那层迅速蔓延的白霜之下。

他手背和手臂的皮肤上,出现了几个扭曲、散发着灼热耻辱感的暗红色烙印。

如同被唤醒的毒蛇,竟在寒霜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两脚羊!这三个如同诅咒般的,烙印文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再次按在了他的皮肉上。

灼痛伴随着冻赡剧痛,形成一种冰火交织、深入骨髓的酷刑!

这烙印是他当年为了震慑汉奴,亲自下令给最桀骜的汉人奴隶,打上的耻辱标记!

如今,这代表着他无上权威,和汉民卑贱身份的印记。

竟如同复仇的幽灵,反噬到了他这个主人身上!

“不!不可能!滚开!!”石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发出凄厉的尖剑

疯狂地甩动着手臂,试图甩掉那,根本不存在的烙印和寒霜。

他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殿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殿内人烛台的方向,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

石祗猛地回头,只见那座用少女躯体,浇灌而成的巨大烛烛。

顶端燃烧的火焰,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

融化的蜡油,如同浑浊的眼泪,顺着少女们凝固的痛苦脸庞滑落。

滴落在下方,由头盖骨构成的灯盘上。

然而那些滴落的蜡油,并未像往常一样汇聚成油洼,而是迅速凝结、塑形!

在幽蓝火焰的跳跃,和青黑烟雾的缭绕下。

那粘稠的蜡油,竟凝结成了一个个微、扭曲、痛苦挣扎的人形!

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肢体残缺,有的怀抱婴儿…

赫然是无数汉民被虐杀、被当作“两脚羊”宰割时的惨状!

这些由人烛泪凝成的、栩栩如生的冤魂冰雕。在幽蓝火光映照下,无声地呐喊着。

伸出冰冷透明的、由蜡油构成的手臂,齐齐指向殿门口,惊骇欲绝的石祗!

其中一个,由蜡泪凝结成的、怀抱婴儿的妇人冰雕。

面容竟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因他少年时暴虐,而惨死的生母有七八分相似!

那空洞的冰晶眼眸,仿佛穿透了时空,死死地钉在他的灵魂上!

“母…母…”石祗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踉跄着后退,脚下绊到门槛,枯瘦的身体向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人头皮裘袍散开,露出里面更加枯槁的身躯。

他蜷缩着,剧烈地颤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些人烛泪。

对着无声索命的冤魂冰雕,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恐惧到极致的嗬嗬声。

人烛台上幽蓝的火焰跳跃着,将那些的、冰冷的冤魂影子,投射在殿壁上。

如同群魔乱舞,将这位以残暴着称的羯赵末帝,彻底笼罩在无边的恐惧郑

“陛下!陛下!”高力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试图搀扶。

“滚!都给朕滚!!”石祗歇斯底里地咆哮。

胡乱地挥舞着手臂驱赶,仿佛要驱散那些,无形的冤魂。

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砖,那股钻心的寒意再次袭来。

让他猛地缩回手,蜷缩得更紧,如同暴露在寒风中的蛆虫,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