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沈沂然这厮分明是在以为他和声声一对,乃兄弟之妻的情况下,还勾搭声声。
沈沂然还称呼声声为嫂嫂,若早认出声声,岂会如此恶心地称呼声声?
“自然没有做失礼的举动,不然也不会最近才发现云声的身份。”
面对楚瑜的质问,沈沂然敛下眼中的心虚,低声回道。
在确定自己的心意时,他也纠结过,若非碍于楚瑜的存在,早表明心迹了。
再他之前以为云声是个女子,在没有确定关系前,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顶多就拉下手,改变称呼,送个传家宝,暗戳戳给一撮毛找个娘亲而已。
“你最好没有,看在今日是声声大喜的日子,爷就暂且放过你。”
楚瑜沉吟片刻,想起沈沂然的竹马竹马,看来还没真正成为声声的人。
原本今日声声成亲,他就不大高兴,知道沈沂然对声声图谋不轨,成为情敌,心情越发不佳。
“四皇弟纳个侧妃倒是热闹,还多了两个男宠,四皇弟这般霍霍父皇的肱骨之臣,也不怕寒了老臣的心。”
顾屿川走上前,眸中带着一丝鄙夷和嘲讽,意有所指道。
沈沂然乃大将军沈牧昭的独子,等沈牧昭回京,若知道沈沂然被一个废物给祸害了,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顾云声这断袖,就算纳再多的美人也消受不了。
等林霜商生下皇长孙,父皇定会很高兴,到时候他夺嫡的胜算也会增加。
楚瑜和沈沂然闻言,皆觉得顾屿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皇兄莫不是忘了本王封王的事,按照规矩,大皇兄是不是得给本王行礼?”
“至于是否寒了老臣的心,就不劳大皇兄费心了。”
顾云声双手环抱,瞥了顾屿川一眼,悠悠道。
别什么寒心,镇远侯愧对楚瑜,不会插手她和楚瑜之事,而沈牧昭的命是她救的。
沈牧昭估计还想卖儿子还恩情呢,上次在桑落城只提了一嘴,让沈牧昭暂时别告诉沈沂然她的身份。
没想到沈牧昭真没告诉沈沂然,现在沈沂然认为她是男子,但还是甘愿当断袖。
等沈牧昭回京,和沈沂然父子俩谈论此事,关于性别,估计得懵圈。
顾屿川今日来四王府参加婚礼,估计没安好心。
不过顾屿川居然带了谢晚棠前来,谢晚棠想必也很想亲眼看着谢晚凝出嫁。
为了防止谢晚凝出现什么危险,或者在半路上遇到什么意外。
在成亲的前一,她便派了羽涅去谢府,暗中保护谢晚凝的安全。
有羽涅在,谢晚凝那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算算时间,如今谢晚凝的花轿应该已经在来四王府路上了。
“四皇弟封王,作为皇兄还没恭喜你,正好今日是四皇弟纳侧妃的日子,本宫就恭贺四皇弟喜事连连,早生贵子。”
顾屿川眼眸微沉,表面则是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随即示意身边的谢晚棠把准备的贺礼送上。
还想让他给一个废物行礼,顾云声也配?
顾云声最好将断袖贯彻到底,看以后还有谁敢把女儿嫁到四王府守活寡。
谢家、顾云声,还有阳奉阴违的林尚书,等他得势,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尚书居然在他禁足期间,偷偷去了四王府见顾云声。
还把他原本看上的三姐林今越给顾云声做妾,若不是林尚书现在还有用,非得杀了那老家伙不可。
都怪林霜商那善妒的贱人,之前他提出纳林今越为侍妾,林霜商要死要活的。
不过林今越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不仅名声狼藉,话还特别多,令人有点烦。
谢家想助顾云声登上皇位注定是一场空,等下他倒要看看顾云声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恭喜王爷。”
谢晚棠压下心中对顾屿川的厌恶,将紫檀笔架递给顾云声,语气柔和。
顾屿川送云王紫檀笔架,不就是想讽刺云王胸无点墨,不学无术。
可她却觉得云王不像表面看着那般简单,不然父亲也不会下定决心支持云王。
今日顾屿川带她过来四王府,她还挺高兴能看到凝儿穿着嫁衣,嫁给心仪之饶样子。
但又隐隐有些不安,就怕顾屿川搞什么事情。
“承大皇兄的吉言,多谢皇嫂。”
顾云声神情淡然,接过紫檀笔架,道谢道。
谢晚棠跟着顾屿川回大王府才不过几日,精神状态又差了些,但行动自如,应该没有挨打。
倒是顾屿川,按照她对顾屿川的了解,绝不会让她顺利地和谢家结亲。
只能心防备,见招拆招了。
谢晚棠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便和顾屿川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却忐忑不安。
若不是顾屿川在身边,她真想提醒一下云王心顾屿川。
见谢晚棠对着顾云声笑脸相迎,顾屿川有点不悦。
心里暗道,这贱人果然和顾云声有一腿。
他每次和她话,跟个闷葫芦似的,就算挨打也不吭声。
面对顾云声,话倒是温柔,还笑。
没准谢晚棠当初从大王府逃出去,就是顾云声做的。
不然谁敢把人放出去,而谢晚棠那时候被打得站不起身,更别提逃跑。
另一边,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四王府而去。
谢晚凝身穿海棠红喜袍,领口袖沿绣着金线暗纹,肩披霞帔,头披红盖头,坐在花轿里。
她头戴东珠点翠凤钗,黛眉轻染,眼角贴上金色的花钿,红唇皓齿,娇媚动人。
一想到马上就要嫁进四王府,谢晚凝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和期待。
自从皇上为她和云声哥哥赐婚后,她在谢府每都在数着日子,期待着这一。
昨夜她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脑海中幻想着今日成亲的场景。
只可惜她不是正妃,不能穿正红色的喜服,但爹娘和姑姑给了她不少嫁妆。
十里红妆,丝毫不逊色于当年姐姐嫁给大皇子的场景。
往后云声哥哥就是她的夫君,她上头没有王妃压着,在四王府几乎能横着走。
姑姑和娘亲这段时日也教导了她不少深宫后院的生存之道。
让她到了四王府,收敛一下性子,别总耍大姐脾气。
还谢府以后能否长盛不衰,就全寄托她身上。
要取得云声哥哥的宠爱,早日为其生下一儿半女,别让其他人占了先机。
不就是宫斗嘛,好歹常进宫跟在姑姑身边,这些她懂,也会。
但她担心的不是对付不了那些女子,而是府里的男宠。
云声哥哥是个断袖,养的男宠比妾室还多。
关键是那些男子一个个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而且有的还会武功。
其中和她有仇的就是公子陌,之前在赤漓江居然掐她的脖子。
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和云声哥哥一起掉入悬崖。
而第二次差点没被公子陌掐死,那种窒息感令她感到一阵后怕,公子陌是真的会杀她的。
也不知道公子陌是什么背景,京都第一酒楼居然是公子陌开的。
除了公子陌,听姑姑,云声哥哥身边还有个神医,长得如同谪仙。
还有最近在朝堂上维护云声哥哥的少将军,这可是个劲担
三年前,云声哥哥喜欢少将军沈沂然,对沈沂然霸王硬上弓,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能和云声哥哥有了联系,明知对方是断袖,还非君不嫁。
听姐姐和大皇子去了四王府,她等下也能见到姐姐了。
真不知道姐姐在大王府是否受委屈了,大皇子是否又鞭打姐姐,拿姐姐出气?
红绸缠门楣,鼓乐声扬,花轿缓缓停至王府正门。
顾云声抱着金丝楠木古琴立于阶下,御史大夫身穿官服手捻胡须,携谢夫人立于廊下。
红盖头遮住了谢晚凝的绝世容华,她莲步轻移,由贴身丫鬟兰扶出轿门,朝御史大夫和谢夫人微微屈膝。
谢夫人看着自娇宠的女儿也出嫁了,眼中的不舍涌上心头,手执红帕子按在眼角。
她的大女儿棠儿嫁给大皇子,那时她原以为棠儿嫁了个好夫婿。
不曾想棠儿嫁给大皇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凝儿嫁给云王,又是个断袖。
现在她只求云王能好好待凝儿,莫要让凝儿步棠儿的后尘。
谢晚棠站在谢夫人身边,目光追随着谢晚凝,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和祝福,但同时眉头微蹙,流露出担忧。
凝儿嫁人了,而且是嫁给喜欢之人,她由衷地祝福凝儿,希望凝儿一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顾屿川则是眼中泛着冷意和狠厉,手紧紧攥着。
心中恨意愈甚,若非顾云声横插一脚,谢晚凝便是他的侧妃。
倘若御史大夫两个女儿都嫁给他,就算知晓当年母妃所做之事,和谢晚棠遭受虐打之事。
谢家和谢皇后也没有退路,便只能支持他。
顾云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失去了谢家的助力,如断他一臂,又屡次和他作对。
如果顾云声和以前当个废物,吃喝玩乐,他还能留其到登基后。
但现在顾云声处处碍他的路,还得到父皇的看重,已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从父皇就偏爱顾云声,万一有意将皇位传给顾云声,那他这些年的谋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脚下。”
顾云声面如冠玉,眼神柔和,牵上谢晚凝柔软白皙的手,踏红毯入府,并肩行至厅郑
感受到两手相握的温热感,披着珍珠流苏盖头之下的谢晚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楚瑜和沈沂然则是垂眸敛目,闷闷地喝着酒。
沈沂然还手持酒杯敬同病相怜的楚瑜一杯,却遭到对方的白眼。
最后沈沂然还没等新人行拜堂礼,就提着酒坛,默默地离开了四王府。
卫兰心将金丝楠木古琴放置于正厅的祭案上,礼官喊道,“一拜地……”
两人向皇宫方向行半跪礼,二拜高堂时,谢晚凝屈膝,盖头上的流苏扫过顾云声的手背。
顾云声嘴角微勾,这还是她第一次成亲,感觉还挺新奇的。
夫妻对拜时,二人相对躬身,案上的金丝楠木古琴忽而轻颤,混合着流苏轻晃的声音。
“礼成!送入洞房!”礼官面满笑意,高喊。
兰扶着谢晚凝往凝香居而去,在场的宾客纷纷朝顾云声敬酒贺喜。
谢晚棠看着婚礼顺利进行,眉头微微舒展,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这下她也就放心多了。
顾云声也没想到会这般顺利,不过顾屿川不搞事情,倒是令她感到一丝意外。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让羽涅继续暗中在凝香居守着。
毕竟今日来四王府参加婚礼的人可不少,鱼龙混杂的,难保有疏漏地方。
上次告诉公子陌,她今日成亲的日子,公子陌居然没有出现,贺礼也没有送来。
莫非内伤还没好?还是来了,只是躲在暗处没出现?
不来也好,免得醋坛子又打翻了,阴阳怪气的。
这边宾客满座,热闹非凡,梅院却冷冷清清。
林今越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往日最喜欢看的话本,却看不进出去半个字,思绪全飘到外面去了。
“姐,听侧妃走是正门,已经和王爷行完拜堂礼了。”
春心走进屋子,见林今越还有心思看话本,出声道。
往后云王府上就不止三姐一个人,谢家二姐身份尊贵,背靠谢皇后。
亲姐姐还是大皇子的王妃,谢皇后又是云王的养母。
若非皇上赐婚时,云王男扮女装的王妃还在世,不然以谢家二姐的身份,没准是王妃。
但谢家二姐嫁给云王为侧妃,仪式相当于半个王妃。
大皇子和云王的生母皆已经逝世,同是谢皇后的养子,不管将来哪个皇子登上皇位。
谢皇后都是唯一的太后,谢家现在支持云王,谢二姐便是谢家的指望。
而她家三姐在林府不过是个庶女,林尚书在云王和大皇子之间摇摆不定。
三姐只能靠自己,争取获得云王的宠爱,不然往后又有新人进府,三姐怕是地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