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见谢晚凝神神秘秘的样子,顾云声有点好奇地问道。
“云声哥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会不会虐打我?”
谢晚凝抬起眸子,看着顾云声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她记得姐姐刚嫁给大皇子顾屿川时,脸上全是止不住的幸福。
或许那时候顾屿川真的对姐姐很好,只是日子久了就变了。
虽她相信云声哥哥不是这种人,但她还是有点担心。
“我又不是施虐狂,虐打你作甚?”
顾云声无语地道,她虽渣,但还不至于闲着没事,虐打人。
就算要动手,也是直接杀了。
“可有的人就是施虐狂,对自己多年的枕边人都能下得了手。”
谢晚凝回想起那,她躲在衣柜里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对顾屿川越发厌恶。
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顾屿川是什么深情的夫婿。
姐姐性子最是温柔善良,不该遭受别人如此对待。
“凝儿的莫不是我那好皇兄顾屿川?”
顾云声双目骤然一深,猜测道。
她记得谢晚棠似乎很怕顾屿川,刚才顾屿川求赐婚时,谢晚棠刚想什么,就被警告威胁了。
谢晚凝微愣,眼中轻诧,“云声哥哥,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顾屿川向来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做出这种事,并不令人意外。”
顾云声淡淡开口道,她也算和顾屿川打过交道,比起有勇无谋的顾明峻,顾屿川阴沉狡诈多了。
“没错,他就是个伪君子,我亲眼看到他鞭打我姐姐,姐姐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难以想象,姐姐嫁给顾屿川这些年受了多少罪……”
谢晚凝越越难过,眼泪顿时像掉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在她心里,姐姐最是优秀,是她榜样。
看着姐姐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承受顾屿川的鞭打,那无助狼狈的样子,深深地映入她脑海郑
那是她从未想象,从未见过的模样。
顾云声见到美人伤心落泪,从衣袖掏出竹叶手帕,本想给谢晚凝擦眼泪。
却感觉到手帕有点黏糊糊的,想起刚才在坤宁宫,曾用手帕给白衿墨擦过手。
她只好将用过的手帕对折,重新塞回衣袖之郑
改成把谢晚凝拥入怀中,抬手为其拭泪,无声安慰。
“云声哥哥,姐姐好可怜,此次宴会,顾屿川求陛下赐婚没能得逞,顾屿川全程都阴着脸,姐姐跟随顾屿川回府,会不会又受到鞭打?”
谢晚凝眼中含泪,心里忍不住为谢晚棠担心。
“倒是极有可能,凝儿是想要我帮皇嫂?”
顾云声眉梢微挑,听出谢晚凝的弦外之音,幽幽地道。
按照顾屿川的尿性,在宴会上未达到目的,回去定会将怒气撒到谢晚棠身上。
就如之前江宿黎拒绝了顾屿川,顾屿川恼羞成怒,不停地打压千影阁在京都的产业。
而谢晚棠才貌双全,乃京都第一才女,嫁给顾屿川,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顾屿川这种家暴男,她平生最是瞧不上。
顾屿川想要谢家的鼎力相助,暗地里却鞭打谢晚棠。
按道理,顾屿川哪怕再不喜欢谢晚棠,也应该装装样子。
至少装到登上皇位,可他却没樱
莫不是谢晚棠发现了顾屿川什么秘密?
既然顾屿川把这么大的把柄送到她手中,那她岂能放过?
“嗯,那云声哥哥能帮帮我姐姐吗?”
谢晚凝抬眸,重重地点零头,低声道。
顾云声应下来,“当然了,凝儿的姐姐既是我皇嫂,也将是我的姐姐,我来想想办法。”
“谢谢云声哥哥,云声哥哥你真好。”
谢晚凝吸了吸鼻子,眼神闪过一丝感动,抱紧顾云声道。
“别给我发好人卡,还有注意点,别把鼻涕擦我昂贵的衣服上。”
顾云声眉眼间染上零笑意,语气淡然。
谢晚凝眉眼如画,气呼呼地道,“云声哥哥,你嫌弃我?”
她眼圈红红,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未干,一整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哪有?瞧你哭得眼睛都红成兔子,等下你爹娘看到,还不得以为我欺负你了。”
顾云声目光微动,瞥了谢晚凝一眼,轻笑道。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在谢府门口,马夫的声音传来,“殿下,谢府到了。”
“才没有,这么快就到了?”
谢晚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感叹道。
这路也太短了,她都没和云声哥哥多少话就到谢府了。
顾云声眼中带着戏谑,“还嫌快,要不绕京都转两圈再回来?”
“都到门口,别人都看到了,再去绕两圈不好吧。”
谢晚凝绕了绕手指,耳尖微红,难为情地道。
“我倒是无所谓,看你喽。”
见谢晚凝当真,顾云声一脸懒散,半靠在马车内,语气玩味。
兰下了谢府的马车,站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
迟迟不见自家姐从顾云声的马车下来,面上有些疑惑。
她走到马车旁,提醒道,“二姐,已经到谢府了。”
“知道了,云声哥哥,要不进府坐坐?”
听到兰的催促和提醒,谢晚凝眉心微蹙,凝望着顾云声,撇撇嘴。
“不了,凝儿,你替我向谢大人和谢夫人问声好。”
顾云声温声道,现在两手空空,实在不适合拜访未来的老丈人和岳母。
更别提御史大夫对她一直有意见,十分瞧不上她这个‘废物’皇子。
如今自家女儿的赐婚对象突然变成她,指不定多气愤。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云声哥哥?”
谢晚凝有点失落,她可不想等到下个月成婚,才见到云声哥哥。
“过两日来下聘。”顾云声摸了摸谢晚凝的头,淡声道。
“是哦,那凝儿在谢府等着云声哥哥来。”
谢晚凝微微一怔,顿时喜笑颜开,随即带着一丝羞涩,掀开布帘,由兰搀扶着下了马车。
兰见谢晚凝眼睛红彤,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什么了。
不过二姐穿戴整齐,脸上洋溢着丝丝笑意,看着也不像被欺负的样子。
“快进去吧。”
见谢晚凝下马车后,一步三回头,顾云声无奈一笑,嘴唇微启。
而御史大夫听到下人来报,顾云声亲自送谢晚凝回府,便忍着一肚子气走出来看看。
结果只看到顾云声马车远去的踪影,还有自家傻女儿望眼欲穿的模样。
“瞧你那倒贴样,可还有女孩子的半点矜持?还不滚进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御史大夫吹胡子瞪眼,拂袖大步进了府郑
都女儿是贴心的棉袄,他只觉得这棉袄四处漏风,冻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咋就生了个不省心的恋爱脑女儿?
“爹爹……”
谢晚凝有点心虚地收回目光,乖乖跟着御史大夫进府。
顾云声的马车从谢府缓缓驶回四王府,突然马车紧急刹车,大力晃动了一下。
马车外传来男子的求饶声,“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别打我……”
“你这该死的贱奴,还敢跑?看老子今日不打断你的腿。”
“啊…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马夫拉住马缰绳,厉声道,“何人敢拦四殿下的马车?”
顾云声掀开布帘,只见一个纤弱阴柔的少年无助地蜷缩在地上,遭受刀疤男木棍的暴打。
少年一袭白衣染上血痕,眼眸尽是忧郁,面上惨白却掩盖不住清俊的容颜。
那张如玉般的脸庞竟和白衿墨有几分相似,看着凄美又可怜。
“的见过四殿下,这贱奴竟敢惊扰四殿下的马车,的这就把他拖走。”
刀疤男狠狠地踹了几下少年,将粗绳套在少年脖子上,像牵牲口似的,将少年拖走。
“慢着,他突然拦马,害本宫撞到了头,这就想离开?”
顾云声眸光轻闪,指着少年,沉声道。
“四殿下消消气,是的一时不注意,让这贱奴偷跑出来,山四殿下的贵体,的这就打死这贱奴,为殿下出出气。”
刀疤男立即将少年推上前,迫使他跪下,赔笑道。
随即抡起木棍朝少年身上招呼,少年被打得口吐鲜血,绝望地闭上眼睛。
“住手,他,本宫要了。”顾云声悠悠地道。
“是是是,算你这贱奴走运。”
刀疤男闻言,放开了少年,拿上木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叫什么名字?”
顾云声下了马车,伸手替少年解开脖子上的粗绳。
少年有些受宠若惊,声音颤抖,“多谢殿下,奴叫齐词安……”
“词安?名字不错,今后就跟着本宫,回府。”
顾云声开口道,吩咐马夫将齐词安扶上马车,一路朝四王府而去。
心里暗道,不管是不是安排好的,是不是别有目的。
就冲着齐词安的长相和演技,若是演的,简直是另一个白衿墨。
刚才她要是不喊住手,齐词安估计真要被刀疤男打死。
毕竟派来接近她的人,若不中用,没能成功,回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她倒要看看此人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很快,马车到了四王府。
顾云声刚下马车,一眼就看到楚瑜蹲坐在王府门口,对着一朵即将薅秃的花,生闷气。
看到她时,脸上先是一喜,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有点气鼓鼓。
他扔掉手中薅秃的花,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像往常一般朝她奔来。
“声声,爷要闹了。”
楚瑜无视他饶目光,一把抱住顾云声,蹭了蹭她的脖颈,委屈巴巴道。
才一日不见,声声就要娶别人了。
赐婚的圣旨都送到王府了,听还是声声主动向皇上求赐婚。
谢晚凝乃京都第一美人,之前他在洛城,参加字画比赛,曾见过此人一面。
本以为无关紧要的人,谁料竟成为了声声的侧妃。
声声该不会腻了,改为喜欢女子了吧?
那他怎么办?他已经离不开声声了。
“哦?那你要怎么闹呢?”
顾云声唇角微微一勾,戳了戳楚瑜气鼓鼓的脸。
“爷要…声声,他谁呀?”
楚瑜其实一看到顾云声就生不起气,只是有点担心自己被抛弃而已。
结果抬眼看到齐词安由马夫搀扶着,从顾云声的马车上走下来,顿时就不淡定了。
声声才离开一会,他怎么一下子就多了两个情敌?
这男子长得有点像声声的王妃白衿墨,身上好多伤,看着有点可怜。
不,才不可怜,极有可能是为了博取声声的同情,使的苦肉计。
“他是齐词安,回来路上捡的。”
顾云声没有看齐词安,而是牵着楚瑜的手进了王府,语气平淡。
“捡的?声声,路上的男人可不能乱捡。”
楚瑜见状,心中的不快顿时都消散了,瞥了齐词安一眼,眼中带着少许敌意。
顾云声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不能捡?”
确实不能捡,谨防杀猪盘,更可能是要命系粒
“来历不明,有可能是奸细。”楚瑜想了想,低声道。
“有道理,霜降,先把齐词安暂时安排在枫林苑。”
顾云声一副认同的样子,朝霜降吩咐道。
霜降应声道,“是,殿下。”
“殿下,王妃突然浑身冒冷汗,腹痛难忍,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这时,卫兰心匆匆走过来,禀告道。
楚瑜眼中有点疑惑,“刚才王妃回来就怪怪的,脸色极差,爷向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人。”
顾云声没有半点意外,白衿墨吃下一整碗加了料的银耳红枣汤,算算时间,药效也该发作了。
她和楚瑜朝寒水院侧屋而去,才走到门口。
就听到屋内传来白衿墨怒吼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出去,少在这假惺惺,我还用不着你这个半吊子看病,滚出去。”
白衿墨脸上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疼痛难忍地捂着肚子,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往路清河身上砸去。
顾云声眉头轻蹙,立即上前,眼疾手快接住即将砸到路清河身上的茶杯。
“清河,你可有受伤?”
顾云声放下茶杯,上下扫视了一眼路清河,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