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四皇子出手如此大方。
若能拿到一千两银子,那他后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去找个麻袋,把你们老大的头放入麻袋中,带去皇宫襄贵人住的宫殿交差,记住先拿银子,再把麻袋扔给她,再把这些尸体扔到大王府门口。”
顾云声沉吟片刻,将手中带血的金钗用地上的雪花洗了洗,随后放入袖中,出声道。
先给襄贵人送颗人头,过几日再给襄贵人送份大礼。
襄贵人和顾屿川先出手对付她,就别怪她无情。
顾屿川不是想娶谢晚凝,得到谢家的支持吗?那她就让顾屿川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襄贵人,她可以来一招借刀杀人。
若谢皇后知道襄贵人和顾屿川私下见面,且母子情深,还想当太后,凌驾于谢皇后头上。
不知道谢皇后还能不能容得下襄贵人?
谢皇后娘家实力雄厚,哥哥又是御史大夫,怎么看都比背后无依无靠的襄贵人厉害?
襄贵人想和谢皇后一同当熙国的太后,还得看谢皇后乐不乐意?
杀手闻言,只觉得这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不就搬搬尸体,当个跑腿。
没有太大的危险就能赚到一千两银子,简直是个肥差。
“是,的这就去。”
杀手没有太多犹豫便吃下黑色药丸,低声道。
顾云声轻点头,拿起一旁的银狐轻裘披风挽在手上,抬脚走出了死胡同。
“殿下,属下擅自离府,请殿下责罚。”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巷口之外的羽涅,闪现在顾云声面前,跪下低头道。
心里有点担心顾云声会责备他,毕竟顾云声不让他跟着出门。
刚才楚瑜带着喝醉酒的流月回府,他没看到顾云声,有些担忧便私自出府了。
但等到他去了酒楼,顾云声已经离开了。
之后在酒楼附近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顾云声在死胡同里边。
等他进去时,顾云声几乎已经把人解决完了。
他便没有打扰,则是默默守在巷口,防止有人误闯,和里边的杀手逃跑。
“无妨,来得正好,暗中跟着他,若他被抓,或者有异常举动,直接杀了。”
顾云声抬眸看了羽涅一眼,淡声道。
她刚才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知道是羽涅,便没有理睬。
不过羽涅来得正好,那杀手知道她的事,不可轻信。
而且她刚才给的那黑色药丸其实不是毒药,而是看戏时,用覆盖在雪地之下的泥土随手搓的。
看来以后还得研究制作一些解药,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是,殿下。”羽涅睫羽轻闪,应声道。
心里有种挫败感,殿下如今的实力已经和他不相上下,根本无需他的保护了。
以后殿下会不会因为不再需要他,而遗忘、抛弃他?
“羽涅,把你身上的外衣脱给我。”
顾云声吩咐完,想起翠湖之约,低头看到自己淡蓝色的锦衣染上不少血迹,朝羽涅开口道。
这衣裳染上了血,就这么过去翠湖,容易惹人注意和怀疑。
好在只是外衣沾了些血,但里边的衣裳没晕染到。
“是。”
羽涅微怔,犹豫一下,随后把身上的月白衣袍脱给顾云声。
顾云声快速脱下沾了血迹的外衣,换上月白衣袍,再披上银狐轻裘披风,便朝翠湖赶去。
独留羽涅拿着顾云声沾了血的衣裳,眼神微微一闪。
心里暗道,殿下居然毫不嫌弃地穿上他的衣服,太好了,他还是被殿下需要的。
如今接近年尾,漫飞雪,冷风咆哮,翠湖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冬日的翠湖被冰雪覆盖着,湖面和周边的树木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美轮美奂。
顾云声站在湖边,看向四周,却没有看到谢晚凝的人影。
莫不是被放鸽子了?还是因为在路上耽搁太久,谢晚凝先回府了?
为了来见谢晚凝一面,她可谓是牺牲良多,放弃了送到嘴边的肉。
不过那信上连约定的时间都没有,确实有点不靠谱。
现在是回去呢?还是等一等?
这时,她突然远远瞥见翠湖边上一个亭子,有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影,感觉都要冻成冰雕了。
看身形有点像谢晚凝,顾云声眼眸微动,脚尖轻点湖面,尝试用轻功,朝亭子飞去。
第一次使用轻功,差点没刹住车,最后有惊无险地稳住身形,来到亭子。
轻功果然不错,瞬移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就是还不熟练,还得多多练练。
顾云声抬眼望去,只见谢晚凝缩成一团,边哈欠边不停地搓手,脸被冻得通红,睫羽和发丝皆覆上了冰霜。
看来谢晚凝比她早到翠湖,还等了好久,等到人都快结冰了。
这么冷的,硬是在湖边吹冷风,倒是难为谢晚凝了。
“谢二姐。”顾云声走到谢晚凝面前,出声道。
“嗯?云声哥哥,你来了?”
谢晚凝听到声音,眼睛微亮,连忙仰起头,一脸欣喜地道。
是顾云声,他来了,她等了好久好久,还以为顾云声不会来了呢。
看来云声哥哥还是有点喜欢她的,对不对?
“本宫要是不来,你估计得冻成冰雕。”
顾云声轻轻点零头,脱下身上的银狐轻裘披风,披在谢晚凝身上,淡淡地道。
不过要不是她眼尖,还真没发现谢晚凝坐在亭子里。
要是她没看到人,直接回王府,那谢晚凝该不会在这等到黑吧?
谢晚凝如今可是谢家的金疙瘩,若是冻死在这,算谁的?
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谢晚凝绝对是偷偷跑出府的。
她和谢晚凝偷摸在翠湖见面,倒有点像电视剧里,女主的父母不让女主和男主来往和见面。
女主却还是偷跑出来,和男主私会,甚至私奔。
“冻成冰雕,我也一直等着,云声哥哥,我好看吗?”
谢晚凝抬眼看向为她系上披风的顾云声,心里一暖,嘴角浮现丝丝笑意。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门,虽身上沾染了不少霜花,但应该不狼狈,也不难看。
反正比之前在赤漓江美上十倍,不会再被顾云声是女鬼。
“好看,像仙女。”
触及谢晚凝期待的眼神,顾云声嘴唇微启。
谢晚凝身穿一袭淡粉色的棉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梅花图案,发髻上插着金步摇,肤若凝脂,宛如仙子临尘。
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美人为了见她如此精心打扮,她得夸夸。
何况谢晚凝本来长得就极美,不然也不可能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
“云声哥哥,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谢晚凝闻言,美目流转,眉眼染上点点喜悦和娇羞,找话题问道。
云声哥哥夸她了,她终于在云声哥哥面前挽回了形象。
“早就好了,你呢,脚上的伤痊愈了吗?”
顾云声淡淡地道,她是习武之人,一点伤对于她来,根本不算伤。
而且一点也不耽误她撩妹和撩汉,反正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我也好了,已经不影响走路,既然云声哥哥的伤早好了,为何不来谢府看凝儿?”
谢晚凝垂下眼帘,闷闷地道。
得知她受伤,父亲母亲,还有姑姑不仅给她请宫里的御医诊治,还用最好的伤药。
还一直让她好好休息,不让她四处走动。
哪怕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他们也不放心,直到御医她的伤痊愈,才没有限制她。
顾屿川老是借口去谢府探望她,可顾云声一次也没去。
似乎在和她保持距离,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如果她不约见顾云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才能见上一面?
“谢二姐应该很清楚谢大人并不希望你和本宫有瓜葛,而且大皇兄似乎很喜欢你,想娶你为侧妃。”
“以后谢二姐或许是本宫的皇嫂,本宫若是去谢府,恐怕会让大皇兄误会。”
顾云声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抬眼看向谢晚凝,故作为难地道。
她不去谢府只是没空,和单纯不想去,才不是怕顾屿川误会。
别什么未来的皇嫂,就算是妈,她都敢撩。
这几日她可听了,顾屿川三两头往谢府跑,还带了不少礼物和药材。
看来顾屿川为撩到谢家的支持,对谢晚凝并不死心,还势在必得。
襄贵人肯定也是听到了外头的传闻,害怕情况有变。
担心自己的儿子顾屿川没能娶到谢晚凝,才急切地雇杀手想除掉她,以绝后患。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了解敌人,就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襄贵人母子俩惹上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什么皇嫂?我才不要嫁给大殿下,而且大殿下并不是喜欢我,他是想得到我们谢家的支持,我和大殿下没有什么的,云声哥哥可不要误会。”
谢晚凝眉头微蹙,担心顾云声误会她和顾屿川的关系,急忙道。
原来顾云声不是不想去谢府看她,而是以为她要嫁给顾屿川。
她才不想当顾云声的皇嫂,比起顾屿川,她更看好顾云声。
“真的吗?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大皇兄吗?”
顾云声眼含惊喜和诧异,悠悠地道。
“没有,我没有喜欢大殿下,只把大殿下当姐夫,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谢晚凝咬了咬嘴唇,看了顾云声一眼,低声道。
以前年纪,识人不清,被顾屿川营造的假象所欺骗。
再加上姑姑和谢家之人,总是给她灌输嫁给大皇子,就能和姐姐永远不分开。
她才以为嫁给顾屿川是最好的归宿,但她现在只想嫁给自己喜欢之人。
“原来如此,那谢二姐喜欢之人是谁?”
顾云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知故问。
“不告诉你,云声哥哥,你别总叫我谢二姐,叫我凝儿吧。”
谢晚凝眨了眨眼睛,轻声细语道,顾云声叫她谢二姐,显得很有距离福
顾云声轻笑道,“好,那凝儿什么时候把半条鱼结算一下?”
这行的最终目的,一千两银子,她不拿到手,不安心。
“云声哥哥倒是只还记得这半条鱼,这是一千两银票。”
谢晚凝从袖口拿出一沓银票递给顾云声,撇撇嘴道。
顾云声笑嘻嘻地接过银票,毫不客气地放入怀中,“多谢凝儿。”
太棒了,今日入账一千两银子。
“云声哥哥,我好冷……”
谢晚凝身子微微颤抖,眸色清浅如画,凝望着顾云声,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太阳快下山了,温度下降,你要是冷,要不各回各家?”
顾云声眸光微闪,抬头看向空,一本正经地道。
谢晚凝一愣,嘴角微抽,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冷,顾云声不应该抱着她吗?怎会出这种不解风情的话?
“其实也不是很冷,我们靠近一点就不冷了。”
谢晚凝有些无奈,明示道,她都这样了,意思够明显了,顾云声总不会还听不懂吧?
“不好吧,本宫要是抱你,你喜欢之人不会吃醋吧?”
顾云声唇角微微上扬,看向谢晚凝,戏谑地道。
谢晚凝怔了怔,有些生气地道,“不会,他是木头,不会吃醋。”
不是顾云声荒淫无度,男女通吃吗?
怎么一点都不开窍,难道看不出她喜欢之人就是眼前之人?
“现在还冷吗?”
顾云声浅浅一笑,伸手将谢晚凝拥入怀中,开口道。
别的不,如今她拥有内力,冬有内力护体,像个暖炉,一点也不冷。
谢晚凝这些招数都是前世她玩剩下的,不就想拿下她吗?
她可没那么好拿下,但美人主动求贴贴,怎可拒绝?
“不冷了。”
感受到身侧之人温暖的怀抱,谢晚凝心跳加快,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娇羞道。
夕阳西下,顾云声和谢晚凝坐在一块,静静地欣赏着美景。
“自那日一别,凝儿还没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云声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谢晚凝抬眸看向顾云声,轻声细语道。
若不是顾云声救了她,那她或许早就掉入悬崖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