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骤变。
林凡站立之地，已不再是血河与舟，而是一片浩瀚战场。
风声呼啸，血雨纷飞，大地上尸骸成山，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腥甜。
他低头望去，脚下的土地漆黑如墨，仿佛被无数怨魂的鲜血染透。
而四周，则是数不清的命狩武者！
他们身披黑袍，魂光冷冽，每一个气息都不逊色于曾经的命狩首领。
林凡心头一震：
“这是……幻境？还是，这是历史中的某一幕？”
就在他疑惑之际，耳边传来低沉的冷语：
“林凡，你逆命而行，本就不该存在。”
声如雷霆，震荡地。
黑袍命狩们齐齐抬起兵刃，刀光剑影，宛如海潮般扑杀而来！
林凡目光陡然一冷。
纵然知道是幻境，可那扑面而来的杀机，分明与真实无异。
若在此败北，恐怕连魂魄都会被抹杀！
“哼！”
他冷哼一声，抬手间吞塔虚影轰然浮现，塔影镇压地。
无数黑袍命狩瞬间被轰碎，化作黑色雾气。
然而，还未等他喘息，那些雾气再次凝聚成新的命狩，扑杀而来。
“果然，这是一场无法用单纯杀戮取胜的考验。”
林凡眼神一闪，暗自沉思。
下一息，虚空骤然扭曲。
一个身影缓缓从无尽黑雾中走出。
那是……另一个林凡！
此人神情冷漠，眼眸漆黑，周身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
他的背后，浮现的不是“吞塔”，而是一座庞大而冰冷的“黑色魂印”。
那魂印之上，密布无数冷漠的眼睛，俯视众生。
他盯着林凡，淡淡开口：
“你要逆命？可你可曾想过，你自己才是命运最恐怖的枷锁？”
林凡一愣，心头剧震。
“我自己……是枷锁？”
黑影林凡没有再言语，身形骤然一闪，瞬息逼至。
拳芒如山岳轰落，直击林凡胸口！
林凡咬牙，挥枪迎击，魂力轰鸣，两股力量在虚空中激烈碰撞。
轰！
地震裂，大地塌陷，林凡被震得倒退数步，胸口发闷，气血翻涌。
“这股力量……和我完全相同，甚至更强！”
黑影林凡冷冷盯着他，缓缓伸手，虚空中竟浮现出一条条命运锁链，将周围彻底封死。
“你想解开命运？先突破你自己！”
林凡心头如遭雷击。
他瞬间明白了——
所谓“第一幻境”，并非与外敌作战，而是直面自己的另一面！
吞塔轻颤，塔影释放出低沉轰鸣，似乎在提醒他。
林凡深吸口气，眼中逐渐燃起战意：
“好！若你是我心中枷锁，那我就破了你！”
枪影再起，林凡脚踏幻境大地，猛地冲锋。
长枪化作河，直刺黑影胸口！
黑影林凡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凝聚，剑光凌厉如命运裁决，毫无花哨地劈下。
枪剑相撞，光影炸裂！
冲击波席卷四方，将大地再度撕裂。
林凡只觉虎口发麻，双臂几乎被震裂。
那股力量……比他更沉重、更冷酷，仿佛真正的命运之手。
短短几个呼吸，两人已交手数十次。
林凡节节败退，黑影林凡则步步逼近。
“愚蠢的挣扎。”
黑影冷声道，
“你以为吞塔真的属于你？它的力量，本就是命运为你准备的‘枷锁’！
你走得越远，越无法摆脱。”
林凡心头巨震。
难道……吞塔真是命阅产物？
“不！绝不可能！”
林凡怒吼，胸口第零魂印爆发，炽光照亮幻境。
“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不论命运是否设局，我都要亲手打破！”
黑影林凡面色一冷，冷笑一声：
“那就用你的命来证明吧。”
话音落下，他背后的黑色魂印骤然燃烧，化作亿万魂链，将整个战场彻底封锁！
每一条魂链都像是无形的桎梏，死死缠绕在林凡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命运锁链！”
林凡呼吸急促，感到浑身被压制，连吞塔的光辉都逐渐暗淡。
而黑影林凡，抬起剑，缓缓指向他的喉咙。
“挣扎吧。若你能斩断这命运之锁，也许……你才配谈逆命。”
剑光垂落，森冷如死神的镰刀。
林凡咬牙，眼神逐渐燃烧到极致。
他全身魂力轰然涌出，心中一声低吼：
“既然这是我的心魔……那我就以我之意志，将你彻底碾碎！”
剑光迫近，杀机森寒。
黑影林凡的眼眸冷漠无情，仿佛他才是“命阅执掌者”。
林凡胸口剧烈起伏，周身魂链如同千万条毒蛇，将他的魂力、血肉、意志全部压制。
就连吞塔，也在不断黯淡，仿佛要被这幻境吞没。
“命运……锁链……吗？”
林凡低声喃喃，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而坚定。
下一瞬，他忽然放下挣扎。
所有的力量收敛，身体任由锁链缠绕。
黑影林凡眼神一动，冷笑道：
“终于放弃了？愚蠢。逆命者，到头来依旧会跪在命运面前。”
然而，就在他剑锋即将刺入林凡喉咙之际，林凡的眼中却燃起了一抹炽烈的光：
“我放下的……不是意志，而是执念。”
轰！
第零魂印骤然闪耀，光芒比任何时刻都要耀眼。
那是一种无拘无束、打破一切的意志波动，直接从他的灵魂深处炸裂开来。
“命运既是锁链，那我就将锁链化为枪锋！”
林凡怒吼，猛地一震双臂。
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魂链，竟在此刻转化，化作无数银白色的光芒，被他掌控，凝聚成一柄前所未有的长枪！
这柄长枪通体刻满了纹路，仿佛地大道在其上交织。
枪锋指向前方，散发着凌厉无匹的破灭气息。
“这是……”
黑影林凡眼神骤变，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你竟能将命运枷锁，反转为己用？”
林凡目光如火，冷声喝道：
“你是我的影子，我的心魔。你既我是枷锁，那我就以此为泉—斩碎你！”
枪光破空。
这一击，凝聚了林凡全部意志、魂力与吞塔的力量，宛如逆命长河中最璀璨的一击。
黑影林凡怒吼，背后黑色魂印燃烧到极致，所有魂链化作滔锁海，疯狂席卷，试图吞没林凡的光芒。
轰——！
长枪与剑影在虚空中轰然碰撞，爆发出比星辰坍塌还要炽烈的光芒。
幻境大地寸寸崩裂，地规则都在颤栗。
短短一个呼吸，枪剑对撞的中心，爆发出无数裂痕。
林凡怒吼：“给我——破！！”
长枪震碎锁链，光芒穿透剑锋，直接洞穿黑影林凡的胸口！
“怎么可能……”
黑影林凡低声呢喃，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痛苦与释然。
他低头望着胸口的枪痕，喃喃道：
“原来……你真正的力量，不是塔，不是魂印，而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逐渐崩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林凡的体内。
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明白了——
真正的逆命，不是摧毁外在的敌人，而是打破自己心中的桎梏。
轰！
幻境战场崩塌，黑雾散去。
林凡再度睁眼时，已回到血河舟之上。
苏若雪、白玄、风寒等人正焦急地望着他。
“林凡！”
苏若雪轻呼，目光满是担忧。
林凡深吸口气，缓缓点头：
“我没事。第一幻境……已经破了。”
白玄眯起眼，凝声问：
“看你的气息，似乎更进一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凡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血河深处，缓缓开口：
“我遇到了……另一个自己。”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墨阳低声道：“另一个你？幻境居然会映照心魔……若换作我们，恐怕难以承受。”
林凡却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透出坚毅：
“心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是否敢直面。
从今以后，我走的路，不再是塔的路，不再是命阅路，而是我自己的路。”
话音落下，吞塔虚影浮现，塔身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最底层，竟多了一道新的纹路，宛如枪锋般锋锐。
【吞塔·第七层雏形】——已觉醒。
舟继续顺流而下。
血河的尽头，迷雾更重，隐约有另一片幻境在等待。
风寒凝视着前方，眉头紧锁：
“既然是‘第一幻境’，那就明还有第二，甚至第三。
而且，每一层……恐怕都会比上一层更加危险。”
林凡点头，目光坚定。
“无论有多少幻境，我都会一一踏过。
因为前方……才是命运真正的源头。”
血河轰鸣，舟在赤红的浪涛中继续前校
而林凡，已经做好了直面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