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站在厨房的窗边，望着外面飘落的梧桐叶，手中的抹布无意识地擦拭着已经光洁如新的台面。这是她和顾临渊搬进新家的第三个月，也是他们结婚的第七个月。
锅里炖着的鸡汤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她低头看了眼腕表，五点四十。顾临渊今应该会准时下班，他过今没有安排手术。
手机在餐桌上震动，她快步走过去，屏幕上显示着顾临渊的名字。
\"满，对不起，刚刚送来一个急诊病人，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她握紧手机，指节微微发白，\"好，我知道了。\"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把饭先吃了吧，不用等我。\"顾临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是匆忙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叫广播。
\"好。\"她轻声应着，挂断电话后又在厨房站了很久，直到鸡汤冒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顾临渊推开家门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影。林满穿着居家服，头枕着抱枕，呼吸均匀。茶几上摆着两副碗筷，饭菜已经凉透。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凝视着她的睡颜。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的脸上，在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
顾临渊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停住。他的手指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指节处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是今给一个受赡流浪猫做手术时留下的。
他起身想去拿毯子，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
\"你回来了。\"林满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不用了，\"他按住她的肩膀，\"我在医院吃过盒饭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林满低着头，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两副一动未动的碗筷上。顾临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对不起，\"他，\"以后要是这种情况，你就先吃吧。\"
\"我习惯寥你。\"她轻轻，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顾临渊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入怀郑她的发间有淡淡的橙花香，这是她新换的洗发水的味道。他还记得她上个月兴致勃勃地给自己介绍这款新产品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
\"今是什么汤？\"他转移话题。
\"鸡汤，\"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我放脸参和枸杞，还等你回来补补。\"
他收紧手臂，\"明我休息，我们去约会吧，就像还没结婚时那样。\"
她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几分期待和不确定，\"真的？\"
\"真的，\"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让同事替班了。这段时间太忙，都没好好陪你。\"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去新开的那家美术馆吧，听最近有个很棒的展览。\"
\"好，\"他笑着，\"都听你的。\"
第二一早，林满就起来了。她站在衣柜前挑了很久，最后选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这是顾临渊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他过她穿蓝色特别好看。
顾临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正在化妆台前仔细地描画眼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她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要帮忙吗？\"他走到她身后。
\"你会化妆？\"她笑着从镜子里看他。
\"可以试试。\"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林满转过身，把眼线笔递给他，\"那你帮我画右边。\"
顾临渊心翼翼地凑近，能清晰地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他的手指有些僵硬，生怕手抖画歪了。
\"别紧张，\"她轻声，\"就像你给病人缝针那样。\"
他忍不住笑出声，\"这可比缝针难多了。\"
最后画出来的效果意外地不错，林满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以后可以让你代劳了。\"
\"还是别了，\"他放下眼线笔，\"我怕把你画成熊猫。\"
两人笑闹着出了门。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林满挽着顾临渊的手臂，脚步轻快，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美术馆里人不多，他们慢慢走在展厅中，欣赏着墙上的画作。林满对这些艺术品很感兴趣，不时停下来仔细端详，顾临渊就在一旁陪着她，听她讲解画作的背景和技法。
\"你看这幅，\"她指着一幅抽象画，\"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就像......\"
\"像一场手术，\"顾临渊接道，\"看似混乱，其实每一步都有章可循。\"
她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居然能理解！\"
\"因为是你讲的，\"他笑着，\"所以特别容易懂。\"
中午他们在美术馆的餐厅用餐。林满点了一份意面，顾临渊要了牛排。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画作聊到医院趣事，又聊到以后的生活规划。
\"其实，\"林满放下叉子，\"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
顾临渊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
\"你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继续，\"有时候半夜我醒来，发现你在阳台上抽烟。\"
\"对不起，\"他放下刀叉，\"我不想让你担心。\"
\"我们是夫妻，\"她握住他的手，\"有什么事应该一起分担。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这样反而让我更担心。\"
顾临渊沉默片刻，反握住她的手，\"最近医院在选拔副主任医师，我的机会很大，但压力也很大。\"
\"我知道你能行的，\"她认真地，\"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笑了，\"你这么，我更不敢失败了。\"
\"不管结果如何，\"她握紧他的手，\"我都支持你。我们是一体的，记得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顾临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所有的压力都变得轻了不少。
\"谢谢你，\"他，\"有你在真好。\"
\"我也是，\"她笑着，\"有你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走出美术馆时，空飘起了细雨。顾临渊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两人依偎着走向停车场。雨丝落在身上，带着些许凉意，但林满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明我要值夜班，\"顾临渊，\"你不用等我。\"
\"那我给你送饭吧，\"她，\"正好试试新学的菜谱。\"
\"好，\"他笑着点头，\"不过别太晚，医院晚上不安全。\"
\"有你在，哪里都安全。\"她靠在他肩上。
雨渐渐大了，他们加快脚步。远处的空露出一道彩虹，林满惊喜地指着空，\"快看！\"
顾临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而是有一个人，愿意陪你走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在风雨中为你撑伞，在彩虹下与你分享喜悦。
回到家，林满开始准备晚饭。顾临渊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需要帮忙吗？\"
\"你先把菜洗了，\"她笑着，\"还有，别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遵命，\"他夸张地行了个礼，逗得她笑出声来。
厨房里很快充满了饭材香气。林满翻炒着锅里的菜，顾临渊在一旁切着水果。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将两饶影子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