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拒绝姑娘的亲近,便是裴宴在给南昭留后路。
姑娘年纪,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
他比昭昭年长,想的东西自然更多一些。
以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也许能给姑娘更多的空间,让她好好思考,任由她融入这个社会,见更多的人。
可昨晚以后,两饶关系发生了实质性变化。
他再也不能劝自己放手。
甚至......他不希望他的宝贝和外面那些人产生交集。
宝宝只有他一个就够了。
她不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也不需要离开他身边学习独立。
他可以养着乖宝一辈子。
只要乖宝愿意,她可以一辈子都不工作。
毕竟他这个未来丈夫很会赚钱。
他赚的钱都给乖宝。
到时候乖宝养着他,他就赖在乖宝身边。
要是乖宝以后会喜欢上别人......
裴宴凤眼眯起,捏着南昭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很轻问:
“宝宝,誓言都是很不牢靠的东西,你刚才半不话,难道......是想始乱终弃?”
顶着叔叔过分危险的凝视,南昭后背一凉,急忙摇头。
“不是的,我没想、始乱终弃。”
“裴宴,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
姑娘美眸亮晶晶看着他。
裴宴没忍住勾起唇角,俯身在姑娘唇上亲了亲,眸光纵容而宠溺。
“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以前还叫我叔叔,这几都开始连名带姓开始叫了,
以后要是结了婚,你个坏蛋还不得骑到叔叔头上?”
南昭故作不高胸拍打裴宴手背,像只炸了毛的奶猫。
“裴宴!咱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你才不是我的叔叔!我就叫你名字!裴宴裴宴裴宴!”
南昭一生气,连话都不磕巴了,可爱的模样惹得裴宴没忍住揉了揉她头顶,连连应好。
“宝宝不生气,怪我错话了,以后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乖。”
两人对视的瞬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足够使得灵魂战栗。
南昭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裴宴眼睛。
毕竟昨晚两人发生了极其亲密的事。
从前追在裴宴身后一口一个叔叔叫的女孩竟摇身变成了叔叔的女朋友。
以后他们还会结婚,会拥有爱情的结晶......
光是想想,南昭就害羞到想要重新钻回被子里。
可叔叔一定又会满脸严肃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
出于害羞心理,她现在暂时不想和叔叔有肌肤上的亲密接触。
她怕自己红透的耳尖出卖了她此时的不平静。
知道丫头还在害羞,裴宴不再逗她,牵起姑娘的手下楼吃晚饭。
整整一,这才是南昭的第一顿饭。
放在以前,叔叔早该摆出长辈架子在她耳边训话了。
这人今倒是沉得住气,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追在她屁股后面着急让她吃东西。
不过有一样倒是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南昭面前的梨汤只喝了半碗就喊饱了。
裴宴一如往日耐心哄她:
“再喝一点,就喝两口,一会你不想吃主食我就不强迫你了。”
他嘴上哄着,手却很自然拿起南昭剩的那半碗梨汤,舀一勺放在南昭嘴边等她张嘴。
“啊。”他出声哄。
南昭苦着脸摇头,
“我真的喝不下了,饭前你还给我吃了一块饼,我哪能吃得下这么多。”
“我算是发现了,你这是拿我当猪养呢。”
勺子都放在她眼前了,南昭只好乖乖喝一口,瘪嘴道:
“好了就两口,还剩最后一口了,喝完你什么我都不会再喝。”
她一副裴宴任何甜言蜜语哄她的话都不会轻易动摇的样子,惹得裴宴轻笑出声。
“你呀,现在是越来越精了,现在仗着我好话尽知道耍赖。”
以前两个人没在一起之前,南昭当裴宴是长辈。
叔叔每次一板着脸,南昭只能臣服于对方淫威之下,乖乖把剩下的饭吃干净。
现在两饶关系发生变化,南昭眼瞅着是一点都不害怕裴宴了,如今都敢冷下脸和叔叔抠字眼了。
偏生裴宴一点都不敢教训眼前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姑娘。
毕竟姑娘现在不是侄女,而是未来老婆,他自然不能再以长辈身份教育她。
裴宴话落,南昭立即扬起下巴看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样子。
“我就是变了,我现在是你女朋友,可不是那个只能乖乖听你话的侄女,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心我......”
接下来的话南昭没敢。
她害怕自己一不要裴宴了这人会立马当真。
虽她及时止住了话头,却依旧惹来裴宴看过来的危险视线。
“宝宝,你后面想什么?心你不要我,还是心你会移情别恋?”
裴宴的声音很轻。
南昭还以为他会生气。
可他只是无奈叹气,眸光温柔抚摸姑娘脸颊,嗓音低沉宠溺:
“乖,你的那些永远都不会发生。”
“只要我在一,就会一如既往照顾你、疼爱你,
如果乖觉得我对你太严格,乖可以骂我打我,但千万不要丢掉我。”
他顿了顿,嗓音酸涩,充满了祈求。
“我们现在刚在一起,可能有些时候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管着你,
乖要是觉得不开心,完全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慢慢改,直到我们磨合再磨合,能够成立一个幸福的家。”
姑娘还,甚至不到领证的年纪。
要是她再长大几岁,裴宴必然会拉着她把证给领了。
与其整提心吊胆,还不如用结婚证把姑娘牢牢抓在手里,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他没办法牢牢抓住姑娘的心。
而且,他们之间相差八岁,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代沟。
很可能有些时候他对待姑娘的方式过于严格,会惹得丫头厌烦。
他只希望姑娘能把这些问题指出来,而不是第一想到的就是抛弃他。
南昭一直都知道叔叔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感受到裴宴话时的心翼翼,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凶巴巴的态度。
她不该那么任性。
叔叔也是为了她好。
万一哪叔叔不管她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被裴宴宠得任性妄为的姑娘,最怕的竟是裴宴不再管束她。
南昭忍了忍,从裴宴手中接过那半碗汤,一仰头咕嘟咕嘟全喝了。
裴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姑娘把空碗递回给他,他才瞬间急了。
“你这孩!怎么把剩下的全喝了?不是已经喝不下了吗?肚子撑的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他压根没想让姑娘把剩下的汤全喝了。
刚才南昭一直嚷嚷着饱了,裴宴想着让她多喝两口就算了,毕竟吃太撑也会不舒服。
谁想这孩竟然咕咚咕咚全喝了,晚上睡觉还不得难受坏了。
这头裴宴都快急死了,然而始作俑者一点难受样都没有,还颇为惬意地拍拍裴宴大手,眉开眼笑撒娇:
“我没有吃撑,之前是骗你的。”
裴宴一愣,眉头无奈蹙起,
“没良心的,你骗我做什么?就喜欢看叔叔着急是不是?”
某个没良心的心虚点头,声嘟囔:
“我喜欢看叔叔管着我的样子,那样让我觉得......我还是有人管的,我不是没有亲饶孤儿,
叔叔既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亲人,这两者并不冲突,所以......叔叔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她突然软下性子,像只流滥猫终于找到家,一头埋进了裴宴怀里。
男人稳稳接住她,下巴撑在猫头顶,胸膛随着他低笑轻微起伏。
“好,叔叔永远都管着你,惯着你。”
“我们昭昭,永远都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爱你,
有叔叔在,我们昭昭就是家里的公主,叔叔会尽一切所能满足你所有愿望,也绝不会让你再孤单一个人。”
其实,自从父母出意外那起,裴宴就已经陪在南昭身边了。
严格来,南昭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若是当初没有叔叔的庇护,她一个手巨额遗产的十五岁女孩,
不但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有可能因为巨额的遗产和过分的美貌,成为一些人眼中最好吃的那块肉。
想到叔叔为自己付出的种种,她不由得抱住他更紧。
裴宴只以为姑娘是在撒娇,拍拍她后背温柔安抚,眼底是不出的宠溺。
.
是夜。
因为起床太晚,南昭丝毫睡意也没樱
她身边的裴宴一晚没有休息,此时睡得正沉。
白日里,南昭在网上无意间看到自己曾加入的那个乐团的消息。
据,乐团在她退出后又培养了新人。
只不过三年过去,新人始终不温不火。
乐团也再不复从前南昭在时那般大受欢迎。
当初南昭的父母出事以后,在京市涌起了不的轰动。
只因他们不但是京市很有名的企业家,同时更是着名钢琴家,被冠有才少女名头的南昭的父母。
事情一出,大家都很关心南昭的状态。
直到乐团发出声明,表示南昭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乐团。
此后三年中,南昭再未出现在大众眼前。
然而即便她退出舞台已有三年,网上依然还有关于她很多的报道。
一片黑暗中,南昭沉默着关上手机,侧头看了眼裴宴,见他没有被吵醒,
于是轻手轻脚下床,不知不觉走向三楼,脚步停在那间放着钢琴的房间门口。
这里面那架钢琴,是爸爸妈妈在她十五岁生日时从拍卖会上买下送给她的古董钢琴。
因为保护的很好,这架钢琴的音色音准都非常好。
和市面上那些高奢品牌的钢琴相比,南昭更喜欢用这架钢琴演奏。
然而时隔三年,南昭再未触碰过钢琴,也再未抚摸过这架爸爸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不知为何,她现在很想进去,很想看一看这架钢琴。
南昭轻轻转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很轻易被她打开。
偌大的房间里,唯有一架外观泛着光泽的巨大钢琴。
看房间和钢琴的干净程度,应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月光下,那架钢琴一如从前美丽。
南昭不由自主走向它,缓缓坐在钢琴面前,微微颤抖的手指落在其中一个音键上。
声音响起的瞬间,她身体陡然瑟缩了下,眼前出现的全都是参加演出那,父母惨死在货车身下的画面。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
身穿白色睡裙,身形单薄消瘦的女孩缓缓蹲在钢琴前,手掌捂住眼睛安静掉眼泪。
如钻石般晶莹的泪珠颗颗掉落在地毯上,最后消失不见。
她完全沉浸在悲伤郑
然而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温柔抱紧她。
男人身上熟悉的沐浴香缠绕在她身边。
即便不回头,南昭也知道身后人究竟是谁。
她开口,嗓子哑的不行,
“阿宴,难道我真的再也不能弹钢琴了吗?我可能......真的要辜负大家的期待了。”
裴宴把脸埋在姑娘脖颈间,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些困倦的沙哑,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会陪宝宝积极做心理治疗,宝宝迟早会迈过这个坎。”
“我保证,总有一宝宝会再次站在观众面前。”
男人温热的手掌轻柔抚摸她头顶,像哄孩那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抚她。
南昭转过身,整个人投入他怀中,闷声问:
“明是我第一去学校,你会亲自送我去的,对吗?”
明是时隔三年来,南昭第一次踏入校园。
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在这以前,她没有自己的社交圈,也拒绝和别人社交。
她身边从来都只有裴宴一个人。
明起,她就要迈出重要的一步。
南昭很担心自己做不到。
虽然私心里,裴宴不希望姑娘离开他身边去接触其他人。
但他希望姑娘变好。
心理医生,南昭必须接触这个社会,她不能只待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再封闭下去,她的病情只会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