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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曾经也在那个漂亮的大房子里住过。”

静谧的山居,殷红汐和矜矜一左一右坐在荫凉的门前,殷红汐逐渐回忆起一些几乎就要忘掉的事。

四年时间,当越斐然在游仙源与自己的一身毒功对抗、杜玉书在拼尽全力成长的时候,殷红汐在感受自己身体的腐败。她在自己的尸臭味中睡去,浑浑噩噩地醒来,掬水洗脸的时候稍微用力,就会搓下自己腐败的面皮,十指的指甲只要碰到了硬的东西,就会剥落下来。

其实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她身上是盥洗过后淡淡的香气,衣着一直整洁,她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富有弹性,镜中面容跟过去毫无区别。

这不妨碍她认为自己在以一具尸体的身份活着。

矜矜觉得自己现在听的故事,跟过去爹娘给她讲的并无分别,乖乖的坐在边上看着殷红汐。

“漂亮的大房子”,就是金明城主府了。

“不过,那所大房子里的人,都不大喜欢她。虽然你师祖聪明、厉害,什么都比别人强,但她做了别人不容许她做的事……”

血子观音在金明时姓甚名谁,连殷红汐也不知道,不过都只是不重要的过去而已。她一遍遍听着血子观音过去模糊的故事,脑中早已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当初夜闯金明城主府,确实有作乱之心,但也是想用亲眼所见来填补自己想象的不足。

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抵挡遗忘的速度。

矜矜声问道:“什么是不容许她做的事?”

殷红汐逐渐回神,“很多。”

但她后知后觉,那似乎不是可以对孩子的故事,至少对魔教之外的孩子来,不可以。

血子观音曾为金明城主府弟子,武学分颇高,精擅医毒两道,只是城主府给她的扶持有限,渐渐无法满足她的追求。她一开始是在出任务时给自己的同门下毒,再及时为他们解毒,测试毒药和解药的效果,而后连这也无法满足她了。

她的心境如何变化、她的所作所为经历了多少丧心病狂的转变,没有人知道了。但事情的最后,她毒杀了自己的师父,在某个无人察觉的深夜,用一把匕首撬开了她师父的灵盖,在看到她想看到的一切以后,她大笑起来,带着自己所有的成果叛出金明,一手建立了魔教金光明。

金明的人誓要活捉这个叛徒。只是为什么是活捉呢?

当然是有些事他们想做,却不便做,正好借血子观音的手为之。既然牺牲已经出现,那成果如果消失,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殷红汐觉得自己的面容扭曲了一下,那是一种艰难的克制。最后她把这个话题放到了一边,开始跟矜矜一些无所谓的故事,把这一页暂时揭过。

杜玉书确实很了解她。把矜矜送到她身边,让她许多无处着落的仇恨暂时得以平息,她每次看见矜矜,就像看见时候的自己,于是不自觉地也去承担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可这种状况又能维持多久呢?

血子观音还活着的时候,殷红汐可以不用管她做过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因为在她的庇护之下,殷红汐和世上所有饶看法隔绝。但当血子观音死去,金光明风流云散,她就不得不站在善与恶的中间,和她过去没想到会有这么庞大的力量对抗。这对任何一个人来都太严重了。

殷红汐不会坐以待毙的,当她感到痛苦,她会让别人更痛苦。

……

杜玉书和越斐然离开了金明,翡有恒的状况出乎意料,但一切比她想的更加顺利。

当翡有恒完一切她该的,她给杜玉书和越斐然一炷香的时间离开金明,一炷香以后,无论如何,城主府弟子都会抓捕她们。

杜玉书暂时没有跟她硬来的必要,该走也就走了,走之前,她留下了溯书堂的令牌,把那块代表堂主权限的令牌放到桌上的时候,杜玉书短暂地可惜了一下。才刚捂热呢。

但也就只有一下。

离开金明城后,她脑中一直在想翡有恒的那些话,眉头越皱越紧,甚至没有分出心思来考虑自己接下来的去处,“如果翡有恒的都是真的,那以浦都领主为首的那些人,已经树大根深,我们也没法知道他们通过那种办法制造出了多少高手,就算武力围剿也不一定有用。”

而且武力围剿总得师出有名,还得有足够的兵马,后者杜玉书倒不是不可以想办法,偏偏前者很困难,这帮滑不溜手的老鬼一定捂住了所有可能的证据,现在只会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谨慎,怎么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呢?

越斐然反问她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垄断至高武学,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让黎明百姓当他们炉膛里的柴火,好在中原重新做起皇帝!”

“没错,这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但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围绕一件件更加具体的事展开的,这些事是什么?”

“是秘密。”杜玉书思考了片刻,就回答她:“是绝对不能让下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里有通往权力的捷径,有他们最渴望的一切,还有他们害怕发生的事情。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拼了命地完成这个秘密,同时把它严严捂住,不让任何人知道。”

“那秘密一旦被所有人知道,它还会是秘密吗?”

杜玉书立刻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产生舆情的武器,就算在坊间散播传言,也会很快被扑灭。”

“证据不难找到,人只要做了某些事,就一定会有千丝万缕的痕迹,哪怕不是铁证如山,但当所有的线索指向了同一个答案,也会有人很多人相信。至于舆情,虽然我们没有控制它的手段,但别人有,我们可以去借。”

只听过行军打仗可以借兵,没听过舆论场还能借力,难道借嘴话吗?

越斐然对杜玉书了一个名字:

“瀚海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