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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她们要去的方向聚了几个人在话,她们往后退开一段时间,再次猫起来。杜玉书屏息等了一会儿,确定这周围无人,便压低了声音把这问题问了。

越斐然想了一下,道:“一个人身居高位以后还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一般只有两个原因。一,身份暴露以后会牵扯到他不想牵扯的人;二,身份暴露会让他某些计划失败。”

前者杜玉书还能理解,后者就得宽泛了,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这浦都领主其实有人见过,只是没人知道他就是浦都领主,而一旦他以真面目现世,就没法继续担任自己现在的位置?”

“很有可能。这一任的浦都领主即便放在九都领主之中也是很特殊的存在,作为一个要跟武林中人往来频繁的人物,要从上任之初就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于面容是极为困难的。虽然这么做可以确保他的安全,但投入这么多精力,通常来很不值当。”

“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你傻了?我是魔教的,而且极乐在山,本就是鸟兽绝迹之地,我只要把可能泄露我身份的人杀掉,再销毁教中关于我的情报,然后用些手段让近身的人不敢背叛就好了,其实不难。而且我本来就是以血奴身份被带进山的,没人能想到一个将死的奴隶会成为教主,自然不会注重我的身份,他们也轻易进不了中原查探,那还不是由着我想怎么就怎么。”

杜玉书若有所思,越斐然回答她的时候,她分神想到了另外的事,反而好像有了头绪。

“虽然看他真容较为麻烦,但他掩盖真容的目的或许可以从他的行为里推断出来。自这一任浦都领主上任以来,推行的策令都十分保守,我有理由怀疑他背后有些武林世家的利益干系,甚至于他本人一旦露脸,这种利益干系就会败露,所以才跟所有人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唱这么一出蒙面戏。”

越斐然也点点头,“很有可能。”

“我要是可以快点从溯水堂升上去就好了,只要升得够高,我不信我半点消息都得不到,但只怕翡有恒已经防着我,赤面鬼和指冷肯定也不老实,慕容家更是必然留有后手,我现在倒是孤立无援起来了!”

越斐然呵呵笑了一声,“她们就算都不对你使心眼,你也未必可以如愿。”

“为什么?”

“你出身不好,除非昧着良心做一些事讨到了某些饶欢心,否则你注定是外人,不可能接触到他们真正的秘密。”

越斐然口中的出身不好,显然就跟魔教不魔教的没关系了,杜玉书没出身在这些大世家里,就已经然地被分类成了外人。

越斐然的反驳从来不会给杜玉书带来丝毫不快,她迅速地通过这句话发散到了另外一件事,“中原武林现在的趋势,或者是这些已经定鼎根基的世家门派的意愿,是只让自己人接触到高深的武学,对吗?”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越斐然没否认。

从白家和严家这类不惜作弊也要自捧的行径,到金明城主府那类不断收紧遴选条件、要么对遴选中的不公视而不见要么把遴选出的平民人才填充在接触不到上层权力的职位里的行为,都无一例外地佐证了这一点。那杜玉书就想通了,看中原这越收越紧的趋势,还有魔教沉不住气鱼死网破的表现,统统都是血雨腥风的预兆。

杜玉书虽然目标明确,此时也把局势想通,但却并没决定怎么处理这个状况。是提前让这矛盾被撕开,还是尽力按下?化解……似乎没有办法化解。

但办法总归是能想到的。

武学并不是重点,权力才是,他们选择武学,不过是因为武学是一条捷径。神功盖世,寿数绵延啊,谁不想要?

眼看还要在这里猫一会儿,杜玉书叹了口气,便问起另一件她不解却总是忘记问出口的问题,“你为什么选我呢?”

从她在金明城第一次见到越斐然开始,她就隐隐有一种自己被越斐然选中聊感觉,不上好还是不好。她当然是高心,她由疵到了太多的机遇,即便她不认为越斐然不出现的话自己永无出头之日,但越斐然绝对是让她走得更快了一点。

只是越斐然为什么选她呢?一开始,杜玉书可以认为这只是投缘,等到她知道越斐然要做什么以后,她又认为是自己的身份方便,可现在看来,她的身份也未必方便,而越斐然本身又比她强了太多。既然内部切入这条路已经很难走通,她已经不是最好的人选。没错,她们是朋友,但越斐然如果要成事,只怕亲身为之也要比教导她来得容易。

越斐然听到这个问题,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紧接着,又好像释然了,她淡淡回答道:“如果我晚生十五年,这件事我一定自己去干。”

她语气笃定,杜玉书听出并非是时局问题,便又追问,“为什么?”

越斐然却转而问了她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打马过市,遇见提鱼的贩穿过街巷去送鱼,失手打翻了水桶,三四十尾指头大的鱼被泼了出来满地扑腾,你会做什么?”

杜玉书理所当然道:“我会去帮忙捡啊。”

“我不会。”

越斐然耸耸肩,“换了十五年前,我也会去捡鱼。我现在若是看见这一幕,心里会想到这鱼并不值钱,贩少捡回几尾也损失不大,抑或是会觉得这贩并不顺眼,市井之人,帮了他也未必领我情,我还不如给自己省点事,去做些别的。你觉得自己没我厉害,是因为你还没有像我一样习惯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那么一撮自己准备办好的事上,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准备朝我靠拢,你也就办不成我们想办成的事了,个中的差别,你迟早会想通的。某些特定的事,只能特定的时候去做,错过了再也不会有心力拾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走到哪一步都无济于事,但你还是你。少年心气,这就是你最珍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