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对胖子的疑虑充耳不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处未知的黑暗。
在距离洞口还有几步之遥时,他抱着张望玉的手臂骤然发力,将她整个人向前一送,动作既快又稳,确保她能双脚落地而不至于摔倒。
“进去!”他的声音依旧冷冽如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同时自己猛地刹住脚步,一个急转身,反手就抽出了背后那把乌沉沉的古刀!
刀身出鞘的瞬间,一道冷冽的寒光在幽暗的林下乍现,他如同一尊沉默的煞神,挡在了那狭窄的洞口与汹涌而至的、散发着荧绿光芒的死亡之间。
按照五人组如今的实力,即使这条巨蟒在庞大,他们都不可能需要逃命似的跑开,而且张起灵脸上的严肃就好像是一场生死决战,并且是没有什么把握的那种。
张望玉不是很明白,心头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黑瞎子同样挡在洞口,让吴邪他们几个赶紧进入山洞内。
张望玉有些着急,却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干脆的跑到洞内。
“哥还在外面!”吴邪的声音在狭的空间里带着回音,充满了焦灼。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冲出去帮忙,却被胖子一把拽住胳膊。
“别添乱!哥有分寸!”胖子虽然也喘得厉害,声音发颤,但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咱们先往里探探,别又来个瓮中捉鳖!”
“对。”张望玉喘着粗气,跟着拉了拉吴邪,“黑瞎子还在外边,我们别添乱。”
就在这惊魂未定的几秒钟,张望玉强压下对张起灵的担忧,强迫自己适应洞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目光焦急地扫视着前方——那是一条倾斜向下、似乎深不见底的狭窄通道。然而,就在她目光掠过通道左侧一片被水流侵蚀得格外嶙峋的岩壁时,一个极其隐蔽的细节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吴邪!”她低呼一声,指向那片区域,“看那里!”
吴邪立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几块巨大、湿漉漉的、如同獠牙般凸起的岩石根部,一道深黑色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垂直裂缝赫然显现!
那道裂缝极其狭窄,最宽处目测也仅能勉强容纳一个体型正常的人挤入。
裂缝内壁异常光滑,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又或是水流千万年冲刷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它的宽度对于外面那条如同火车车厢般粗壮的巨蛇而言,无疑是无法逾越的堑!
“有路”!吴邪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胖子!这边!有条缝,那大蛇绝对进不来!”
他连忙招呼在半隐在洞口的解语花。
“花,快,有路,叫哥他们进来!”他着的时候,胖子已经先张望玉一步钻入缝隙郑
“你别急,探路这种事情,胖爷我比较熟。”着他还将背上的背篓抖了抖。
张望玉这才发现即使是逃命阶段他们都没忘记背上背篓,甚至里边的东西都没被颠簸出去多少。
真的就是饿怕了。
穿过那道冰冷、湿滑、带着压迫感的狭窄岩缝,张望玉踉跄一步,终于踏入了相对宽敞的空间。
腕表微弱的光亮如同一个温暖而脆弱的气泡,勉强撑开了四周浓稠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黑暗。
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却带着一种荒凉与诡谲交织的震撼。
“矿坑!”胖子和解语花同时低喊了一声。
这并非纯粹的自然溶洞,而是一个巨大无比、被遗弃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地下矿坑。
高耸的洞顶隐没在灯光无法触及的幽深之处,只有偶尔从极高处垂落下来的、湿漉漉的钟乳石,像某种巨大生物凝固的獠牙。
支撑洞顶的粗大木梁早已腐朽不堪,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和灰白色的菌斑,许多地方已经断裂、坍塌,露出后面犬牙交错的黑色岩壁,巨大的石块散落在各处,堆积成危险的斜坡。
最引人注目的,是横亘在矿坑底部的一条地下暗河。河水并不湍急,呈现出一种近乎墨色的深蓝,在提灯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油亮而冰冷的光泽。
河面异常宽阔,几乎占据了矿坑底部三分之二的宽度,水流无声地流淌着,带来一股混合着水腥、铁锈和更深邃的、类似硫磺的微弱气息。
然而,真正让这幽暗空间带上魔幻色彩的,是河水中游弋的生物。
光!
无数点幽蓝色的、荧绿色的、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紫芒的光点,如同被揉碎的星河,在墨色的河水中无声地沉浮、穿梭、聚集又散开。那不是水母,也不是萤火虫。随着光点的靠近,提灯的光芒终于捕捉到了它们的真容——那是一种形态奇特的鱼!
它们体型大多如成人手臂长短,身体异常扁平,仿佛被压扁的纺锤。皮肤光滑无鳞,呈现出半透明的胶质状,透过皮肤甚至能隐约看到内部深色的骨骼和蠕动的内脏。
而发光源就镶嵌在它们的背脊、侧线甚至吻部周围,如同镶嵌在黑暗中的冷光宝石,散发出幽幽的、足以在绝对黑暗中吸引猎物的光芒。它们的头部比例很大,吻部向前突出,裂开的嘴里隐约可见细密如锯齿般的、闪烁着寒光的尖牙。
这些光鱼游动时姿态异常灵活,时而悬浮,时而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带起一串细碎的光痕。它们的存在,让整条地下河变成了一条流淌着死亡星光的冥河。
“嚯!这水里的‘灯笼’可真够邪性的!”黑瞎子抱着胳膊站在稍高一点的废弃矿渣堆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河面,嘴角依然带着那抹玩味的笑,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看着漂亮,牙口可不太好惹。胖子,你可悠着点,别掉下去给它们加餐。”
“呸呸呸!瞎什么晦气话!胖爷我福大命大……”着胖子脚远离了几步。
张望玉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转身看去,张起灵已经快步的走到她身边。
两人互相的打量着,生怕对方有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