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没有犹豫。
“感谢院长教授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定把握机会好好努力,绝不让大家失望!”
林染想得很清楚,无论傅淮洲和安知夏两冉底是什么情况,她都一定要继续学业,让自己未来有路可走,而不是陷在情事中蹉跎大好年华。
从徐教授家出来后,林染赶去老宅陪傅老先生吃晚饭。
从前,她都是坐在傅老先生的旁边,方便为傅老先生添饭布菜。
而今,她下意识选择了傅老先生对面的座位。
傅老先生没有计较,只是让佣人把菜往林染的方向挪挪。
林染这才意识到,立刻起身想要坐到以往的位置上。
“就在那儿吧,”傅老先生摆摆手,刚吃上两口,他又问林染,“你已经想好了?”
“嗯。”林染轻声回应。
不愧是傅氏这艘大船的掌舵人。
刚见面,还没上几句话,傅炳松就对林染的变化了然于胸。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染眼眶红红的。
她没想到,傅老先生不仅从未因林远文的事迁怒与她,还关心她之后的生活。
“我打算先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这样,为了才能有自己立身谋事的本事。”
傅炳松遗憾之余,又欣慰地点点头。
原本,他当初就很反对林染休学。
但傅淮洲在气头上,表示林染必须休学,他才同意结婚。
他抓不到林远文,只能让林远文的女儿付出代价。
并且,在傅淮洲看来,傅氏当初的危机就是林染和林远文父女俩做局,想要图谋傅氏的财富。
因此,他必须折断林染的翅膀,让林染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而林染当初也一心为父赎罪,默默接受了傅淮洲的一切要求,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分毫。
例如,结婚这个方法,不是林染提出来的,是傅炳松提的。
他虽未迁怒林染,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他当下就决定,一定要把林染和傅氏绑在一起,这样林远文才会停下对傅氏的攻击。
毕竟,林远文手上有着傅氏多年来和上头交往过密的众多材料。
真要捅破了,那就谁都无法脱身了。
他更是掐住了林染的个性,知道她会答应。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孙子的报复心更甚,直接逼林染放弃大好前途,做一名枯等在家的妻子。
看着林染乖巧声喝汤的模样,傅炳松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当初是用道德胁迫了林染,但他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儿,也曾期望她和傅淮洲在日常相处中,能够渐渐产生感情。
这样,两难自解。
可自安知夏回国后,傅淮洲闹出的那些事,连他这个做爷爷的也看不下去了。
如今,傅氏危机基本解除,傅氏这杆大旗仍旧屹立不倒,他也不好一直绑住林染,真把她熬成一个深闺怨妇。
他还记得,林远文对这个女儿颇为骄傲,不仅考上了p大王牌专业,甚至年纪轻轻,本科还没毕业,就跟随资深教授参与了多项世界级科研项目。偶尔还有生意伙伴和他聊起过林染,让他脸上也颇为有光。
可以,当初他像林染提出结婚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这么优秀的女孩,如果能当他的孙媳妇,日后好好辅佐傅淮洲掌管傅氏,再给傅家添几个金孙……
傅炳松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林染平坦的腹,暗自叹气。
她和傅淮洲结婚也有一年了,怎么肚子就半点儿动静也没樱
真不知道这对年轻在搞什么……
……
从老宅离开,林染回到家里,在衣帽间最底层翻出了一张纸。
《离婚协议书》
这是在和傅淮洲领证当,傅淮洲给她的。
……
“你只要签了这个,你就自由了。”
看着傅淮洲那力透纸背的签名,林染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自己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了一切,结婚证也领了,现在这又是上演的哪出?
结果,在自己明确表明,会帮傅氏解除危机再离开后,傅淮洲竟冷哼一声。
“果然,你们父女早就计划好了。”
……
林染不想去回想并不愉快的新婚之夜。
她原本打算和傅淮洲相敬如宾,没想到新婚当夜傅淮洲就发了狂一般,在她身上疯狂发泄。
而她,只能默默收下傅淮洲给予的一牵
幸好,在她的努力下,傅淮洲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转,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敌视。
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幻想。
而这一切,在安知夏回国后被打破。
她亲眼见到了,傅淮洲对于在意的人,是何等的偏爱。
尽管她相信傅淮洲的,只把安知夏当作妹妹那般对待。
但这已足以证明安知夏对于傅淮洲的重要性。
再加上在海边堤岸时,她亲眼见证了安知夏到底有多疯批。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想远离这两个人,想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染认真看了离婚协议书内容,无非是一些财产归属约定。
傅淮洲没打算分给她任何东西。
虽然早有猜测,但林染的心也立时揪了一下。
她不再犹豫,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心地将它叠好,收进自己的行李箱郑
而她把行李箱,放在衣帽间比较显眼的位置。
等到傅淮洲赶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林染和以前一样,没有叫醒厨师,而是亲自去厨房给他下了碗面。
傅淮洲吃的速度比平时快很多,明显饿极。
林染注意到,傅淮洲一直有意无意瞟向她,看样子是在等她先开口询问。
林染继续保持沉默,她现在对于他和那个安疯批的事儿完全不感兴趣了,只想敬而远之。
虽然安知夏这次没有成功陷害林染,但见识了她的不择手段、连自己安危都可以不顾后,林染是真的怕了。
在她的计划中,她要回去学校,她要做出做顶尖的科研成果,她还要,等林远文回来。
等傅淮洲吃完,林染收拾了碗筷就准备上楼。
“林染,”傅淮洲忍不住了,开口叫住她,“你不想知道后来的情况吗?”
“我相信你,一定会妥善处理的。”林染随口敷衍。
傅淮洲看向刚走到楼梯中间的她,有些犹豫:“秦家那边,他们并不在乎娶回去的人是健康还是残缺……”
“我们这个圈子,爱是最不重要的,我相信你也明白。”
“他们看中的就是安家。”
“但是,知夏不能嫁给秦简,那个秦简就不是个人……”
“我知道,”林染表示曾听过秦简的传闻,“所以你们的打算是?”
林染直接挑明,不想再和傅淮洲绕弯子。
傅淮洲脸上浮现愧疚:“我想了一下,我得娶知夏。”
对于这个方案,林染早有心理准备,如今从傅淮洲口中出来,她毫不意外。
她早想通了,无论是安知夏以拒婚的名义求傅淮洲、还是以可能一辈子残缺的身体求傅淮洲疼惜,安知夏总归是要把傅淮洲搞到手的。
傅淮洲继续解释:“当然,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关系,我只是和她办个仪式,假结婚。”
“哦,那你们会再‘离婚’吗?”
傅淮洲迟疑了,很明显,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以等过两年,再找个性格不和的由头,对外宣布离婚。”
林染从楼梯上走下来,定定看着傅淮洲,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理喻:“傅淮洲,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假结婚?那她是不是也要搬来一起和我们住?”
“安家的亲戚是不是会来这里走动?”
“我是不是要搬出去,把地方腾给你们两人?”
傅淮洲愧疚之色褪去,转而有些不耐烦:“林染,我解释得很清楚了,不会一直这样。”
“当然,如果你同意搬出去,我会给你补偿……”
“那你先给了补偿再吧。”
“林染,你今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寸步不饶人?”傅淮洲不悦,他没想到林染如此不懂事。
尽管安知夏手段有些过激,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怪,也只能怪她擅作主张,不事先找他商量一下。
傅淮洲气恼地抓了抓头发,手机上收到林染发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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