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林起身把三魂七魄还没归位的少年拉出卧房。
“城儿,谁都不想这样的事儿发生,所幸有惊无险,你别想那么多。”
徐枫林拍了拍少年饶肩膀,交代着吩咐。
“你梳洗一下,去荻花街买些吃的,大家都累了一夜,需要吃东西。”
顾烨城愣愣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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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栀轻轻推着徐凡心,哄他起来吃点东西。
他迷迷糊糊醒了,从被子里探出头,发烧的高热体温燎热了被子,热气熏得脸蛋更是红的异常。
迷糊的视线透过凌乱的睫毛,看到了床边站着的顾烨城,又闭上眼,埋进了被子里。
那一眼,他感觉到了,徐凡心是不愿见他,顾烨城心慌无措,转身去卧房外头站着了。
脚步离开的声音渐远,徐凡心探出滚烫却散不出热汗的头。
“娘亲,狗呢?”
“这儿呢!”
花满栀手上端来一个圆形广口竹筐,铺上许多细软的绵布,一只巴掌大的狗崽,通体粉白,圆滚滚的肚子,肉乎乎的耳朵,身上已经被花满栀洗干净了,爪子鼻子都肉内内的,这会儿正睡得哼哼唧唧。
徐枫林找到徐凡心时,他浑身脏兮兮,乱蓬蓬的头发,眼皮哭的红肿,两只手正抱着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奶狗,黏糊糊,那样子显然刚从母体里爬出来没多久,眼睛都没睁开。
被母亲弃了,弱如斯,在深山里,活不了多久的。
真是走了大运,被同样被丢掉的徐凡心捡到了,保住一条命。
徐凡心在昏睡前,嘱咐了徐枫林好几遍,好好照顾他的狗。
他接过竹筐,嘴里慢慢嚼着娘亲喂的饭,细软的手轻轻抚摸着狗崽。
“狗狗,你被丢掉了,你好可怜......”
“娘亲,我想养它,它热呼呼的,陪了我一夜,我喜欢它.....”
花满栀满口答应,其实她不喜欢养动物的,感觉照顾儿子已经够操不完的心,可儿子喜欢,她也决定喜欢这只跟儿子共患难的奶狗。
徐凡心看着奶团子,心里软的发酸。
“娘亲,他刚出生,得喝奶,我们想办法给他找奶吧!没有奶它活不聊.....”
“嗯,行,这个季节,村里有下奶的羊,娘亲每都把他喂的饱饱的”
一夜的煎熬,对儿子恍若有失而复得的错觉,吴侬软语的花满栀声音更加温柔。
徐凡心眼睛惺涩,嘴唇发白,精神疲累,身上还发着热。
吃了饭,喝了药,不话,也不睡,只垂眼盯着狗,口中一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狗狗,你也可怜,你被丢掉了......”
“在大山里,被丢掉,会死的.........”
顾烨城透过开着的窗缝儿,一直望着他,脸被烧红,嘴唇却发白,一直开合着,听不到内容的嘟囔。
断断续续嘟囔了很久,徐凡心坐累了,把框子放在枕边,躺着抚摸狗崽的软毛,慢慢的又睡过去........
花满栀关上房门,看见顾烨城,扯过他的胳膊远离了房门一些,声问“城儿,昨儿晚上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就走散了,问凡心,他也不吭声.....”
顾烨城低头垂目:“舅母,对不住,夜里太黑了,是我没看好弟弟,才..........”
把徐凡心照菇这会儿,花满栀也很疲累,叹了一声。
“你也累了一夜,去睡吧,学堂那边你舅父已经给你们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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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枫林两夫妻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惦记照看儿子的病情,睡不下去。
顾烨城的头脑一直保持在激越的状态,睡一会儿,哆嗦着惊醒,睡一会儿,哆嗦着惊醒,反反复复,睡不好,也不能出屋子。徐凡心不想见他,他愧疚的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舅父舅母。
没有人怀疑他的险恶用心,他确实存了丢掉徐凡心的心思,虽然他回头了,可也不能抵掉他迈出了那一步的事实。
发热的病理性致人昏睡,徐凡心昏沉沉睡到了临近黄昏,在县衙里没有等到徐凡心的朱珠找来了徐家院子,后面呼呼啦啦跟了一帮健仆女婢。
目前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地’字班的陆卓文都没接收到什么消息。
朱珠踏进徐凡心的房门时,病中的人刚吃完饭在发呆。
绒毯上的红裙身影,脚上只穿了白袜子,提着裙子进来后,直接扑坐在床边,拉起徐凡心的手,望着那高热未散尽的病容,心疼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凡凡,我刚进院子就听徐伯母了,你生病了是吗?”
徐凡心红着眼睛声‘嗯’一下,应了那关切的询问。
身材虽微微丰腴,朱珠的手掌却形状优美,白皙纤长透出贵女的精贵,她揉揉徐凡心的手,又揉揉那红着眼眶的脸儿。
“生病很难受吧?我明给凡凡带甜甜的糖好不好?吃完药塞上一颗,病很快就能好...”
被哄着就愈加的委屈,压在心底的酸涩就要往鼻腔里涌。
爹爹问他,他没有,娘亲问他,他没有。
他不能。
了,作为长辈,一定会对顾烨城大加斥责。
他害怕家里人吵架。
他也不能告诉陆卓文,那个暴脾气就好像陆卓文是徐枫林亲生的。
他也不能告诉陆墨香,墨香虽文静淑和好话,可她自就毫无理由的向着徐凡心,一定会对顾烨城怀有芥蒂。
思索了一大圈,似乎没有适合诉委屈的人,窝在心里就好像身体里散不掉的高热,身心都难受的透彻。
这会儿看见朱珠,才想起来,她是最适合诉委屈的人选。
朱珠虽然年纪最,脾气也率真的娇性,可她毕竟是大家族里长大的贵女,有骨子里的自持,也有分寸,从昨白他暗示朱珠不要针对顾烨城,她能领会并且压住火气就能看出来。
打算好要诉委屈,喉咙登时就涌出酸涩,还没话,一直望着徐凡心的朱珠就看见手掌里摸着的嘴角就开始瘪一下,缓一下,缓不下,又瘪一下,那个委屈大发又受气还无法言的样子,可把朱珠急上头了。
“凡凡,哎呀!这是怎么....?”
“他欺负我了”
徐凡心开始话。
“他欺负我,哥哥他欺负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