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莫止一人,连闯乱域诸盟,查探古时旧事。
他因此被各大势力追杀,举世皆敌,九死一生,不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我父亲曾经和你交手?”莫缺脸色一沉。
“何止交手,他几乎葬身于我刀下!”浮屠半尊道:“若非最后,有神秘存在出手,他早已惨死!”
“轰!”
莫缺怒起。
在炼神塔第五层,他看过了莫止的过往,知晓了莫止离开莫家的真正原因。
再到莫止背负起这片地,孤身一人,在对抗落星宫,不顾生死,在他心中,他已能理解莫止当年所做的选择。
“如你一般,他亦有战之志,破了我这一刀!”
浮屠半尊道:“但实际上,你们皆为蝼蚁,又岂懂地浩瀚?所谓战之志,不过是蚍蜉撼树之勇,在真正的道面前,不堪一击!”
“道?”莫缺冷然道:“莫你这一刀代表不晾,纵是真正的道,若是不公,一样当斩!”
“道无情,众生皆为蝼蚁!”浮屠冷笑:“世间万般不公,皆是因为自身弱,你弱到连自身命运都无法左右,又拿什么战,拿什么撼动道?”
二人对于道的理解,有着完全不同的角度。
在莫缺眼中,他一路逆境,从被莫家追杀,再到叶家抛弃,乃至武道不存,似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公。
他见过人心阴暗,亦见过太多不公之事。
所以他当年,才会有此剑心,若地不公,便剑斩地,若是苍生为祸,便剑斩苍生!
且当年肉身成帝,他不为道所容,以一具武体战尽古今帝境,方才冲破道束缚,肉身成帝。
所以在他眼中,地向来不公。
可在浮屠半尊眼中,地面前,众生平等,万物皆为蝼蚁。
人生于世,受到的所有不公,皆是源于自身弱,无关地。
地无情,不被饶意志所左右,众生生于地之间,又如何能违抗得霖?
“我这一刀,既为道!”浮屠道:“你若真有斩之心,便破这一刀!”
轰隆!
青被莫缺一剑破碎,但此刻浮屠开口之间,他的刀意化为另一重青,向着莫缺,再度压下。
与莫缺不同,莫缺修的剑道,一路都在与地对抗。
而浮屠的刀道,是将道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试图将地与自身刀道相结合,使他的刀意,变得沉重至极,足以压垮世间万物。
因为他手中一刀,既为道!
“轰隆!”
莫缺明显感觉到,这一刀远比第一刀要更加沉重。
同样是穹压落,这一刀,如同凝固了时间与空间,又如包含了从古至今万古岁月。
地悠悠,这一刀中的分量,不仅是青本身,更是积累了漫长岁月,见证霖沧桑,古今变化而成的岁月之力。
万古岁月,苍生万物,凝于一刀之中,何其沉重?
“我若执剑,上斩地!”莫缺剑心坚定,毫不动摇。
在他心中,这一路而来所修剑道遇到的种种,在心底迅速闪过。
面对威,他战意高昂,通玄三重战意,自主浮现,凝聚于他剑意之上!
“通玄三重!”
远处,宁尘看得清楚,微微眯起了眼睛。
常人无法感受到莫缺和浮屠半尊交手时,那可怕的意境,但他却感受得一清二楚。
此时,见莫缺终于再度施展通玄战意,他凝神观看。
任莫缺入刀盟,他便是希望莫缺能够借此,真正稳固三重战意。
唯有如此,莫缺才有可能满足与他一战的条件。
“轰隆!”
战意加持,莫缺身上的剑意,愈发骇人。
“咔嚓咔嚓!”
周边,刀盟一众剑修,身上的刀突然颤动不止,而后莫名碎裂,使得所有人都神情大变,满脸惊恐。.biqugétν.net
“发生了何事?”
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知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令他们的道心都为之悸动。
这种感觉,在以往见到剑境或是刀道高深的存在时,也曾有过。
但那种存在,虽能令他们身上的长刀颤抖,感到惊悸,难以催动,但也仅是如此。
可现在,那种可怕的气息,竟令不少人身上的刀直接崩碎,这是何其可怕的存在?
“战,战地,战众生!”
莫缺的内心,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便是通玄战意第三重!
就像战帝当年,战尽苍生,以战称帝,而后坐于虚空,以意念推演战之局,最终方才踏入通玄战意第三重。
当初在冥阳岛上,莫缺曾勉强踏入此境,但却无法真正驾驭。
一路至今,他战过无数强敌,众生已然战过。
如今,眼前的浮屠半尊,以刀道化为地,正好可以让他一战道!
“轰隆!”
如一把破世之剑,莫缺不仅不退,反而主动杀向青,剑斩道。
“轰隆隆!”
道之刀,既有道之威,亦有岁月之厚重!
在这一刀中,莫缺见到霖沧桑变化,且当中有许多模糊的身影,像是古时曾经存在于地间的强者。
一刀蕴含地诸法,万古演变。
“唰唰唰!”
莫缺一身战意,与剑道结合,连破诸法。
他的剑心,似可破碎一切,一身剑意,似可破尽万法。
这与独孤剑神的剑道有相似之处,以地万物为真,但我一剑所向,便可碎万千大道!
但这又是属于莫缺自己的剑道,他仍保持着自己的剑心,并未因为独孤剑神的剑,而舍弃自己最初的剑心。
“这便是道?”
莫缺越是出剑,就越是凝重。
他终于知道,当年战帝推演战之局,是何其不易!
地悠悠,生于地间的人,穷极一生,也敌不过地匆匆弹指。
要战地,仅有其志远远不够,因为真正的威,不仅包含山河万里,日月星辰,更是承载着古今亿万年之变,厚重悠远。
这种真正的威,足以压得任何人无法喘息,感到深深的绝望。
“轰隆隆!”
莫缺不断出剑,破碎地诸法,但越是挥剑,心中就越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