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赵府的欠账，只是第一步。
账本里，欠铺子银钱的，可不只有赵府，还有好几家。
只是，赵府，是其中的典型，数目最大，时间最久。
有好几笔，已经拖欠一年多。
拖欠货款，就会是铺子里的周转资金变少，这样铺子就很难新进好料子，生意就会越来越差。
整理库存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把铺子所有的欠款，就按照穆掌柜账本所记的，在新年前全部收回来。
只有把这些欠款全部收回，铺子才有银钱周转，才能盘活。
穆济生去要账，穆掌柜早上露里一面，之后又不知道去了何处。
云舒也没在意，让雪乐和墨春去后面继续清点库存，她自己在外面守着铺子。
下午，秦昭敏再次带着青竹上门了。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秦昭敏是特意给云舒送文书的，锦和布庄与穆掌柜签下的契约文书。
一个铺子邀请掌柜，一般来，会请熟识的人，有信任度。
如果遇到秦昭敏家这样的情况，也就是东家基本不会出现的铺子，在这样的铺子里做掌柜，一需要熟识的人推荐，二还需要和东家签署一份协议，或者是一份雇佣契约。
契约之中，双方的责任和义务，都写得很明确，一旦双方发生争执，可以直接拿着这份契约，上官府，为自己讨法。
锦和布庄的穆掌柜，通过近日的观察，以及跟左右两家铺子掌柜伙计的闲聊，云舒已经基本掌握这位穆掌柜的行事作风。
玩忽职守，可以降低价格，提高销售额，做假账……
云舒将穆济生的事，简单跟秦昭敏了一二。
“行，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舒幽幽的叹口气，“之前啊，我以为我有做豆腐生意的经验，想必这个也不难，没有想到，比我想象中难。”
“难？”秦昭敏讶异的看着她，“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云舒不解。
“我……我只是……云舒啊，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难这个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
“无所不能？”云舒嗤笑，“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秦昭敏摇头，憋着笑，“在我眼里，你就是无所不能。”
“你就使劲抬举我吧。”
不想跟这人话。
“好云舒，别生气嘛！不过，我是真的，你很多地方都很厉害，只是在生意这方面，嗯……可能与你其他方面比起来，稍微弱那么一些。不过，目前看来，你做的也有模有样了，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比我好。”
“那是！”
“对了，我来呢，还有一见重要的事想要问你，不弄清楚，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你。”
秦昭敏盯着她的面纱，“今儿个，我看你的脸……你的脸，那些红肿的斑点，是怎么回事啊？”
虽她知道云舒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姑娘家，谁不希望自己的脸干干净净，不有多美，至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云舒脸上的那个东西，也太吓人了。
要是真的就那么毁容了，真是可惜了那么一张美丽容颜。
“哦！”云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就是弄零东西上去，没事的，坏不了。”
秦昭敏闻言，暗骂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云舒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她明明知道，怎么还会……
云舒淡淡看她一眼，清晰的看见了她眼中的自嘲，忽而心中流过一道暖意，这时真正关心她的人，“昭敏，谢谢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昭敏没有久待，一会儿就走了。
幕暗下来，穆掌柜依旧没有回来。
云舒带着雪乐和墨春关了铺门，回到六方胡同。
快要到家时，众人发现云舒院子的隔壁院子，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院子里，灯火通明。
不少人进进出出，还有人在庭院中洒扫，好像在做清洁。
云舒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进了自家院子。
南谨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正懒洋洋的坐在灯下，手中捏着一本书在看。
“南谨，你来了！”
这人最近好像很闲啊，三两头往她这儿跑。
南谨头也未抬，“嗯，我来接墨春。”
墨春脚下差点就是一个踉跄，专门来接他？
他可承受不起。
只是，他也不敢反驳。
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南谨的借口，来云舒姑娘家的借口。
云舒自然明白，只是她懒得去追究。
王妈手脚麻利的上前替众人摆上饭菜，“姑娘，快吃饭吧，冷，一会儿就凉了。”
云舒净了手，直接坐下。
旁边，雪乐声的问王妈，“王妈，你知道隔壁院子在干什么？我看有好多人呢。”
王妈声的答：“我白也看见了，还过去问了一句，好像是有户人家买了那一处院子，隔几日就要搬过来了，他们正在清扫，搬东西呢。”
“哦！”
隔壁要有新邻居了？
云舒眉尖微动，听过就算，没有太放在心上。
墨春闻言，下意识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低头，一言不发。
饭后，雪乐跟着王妈去了灶房，墨春为二人泡上一壶茶，就消失不见。
南谨捏着茶盏，用盖子轻轻拂过水面的茶沫，“傅大人那边已经回话了，三日后，满堂红，他请你。”
“真的吗？”
昨日才想傅大人请客，今日他就跟傅大人那边好了，这么快？
“傅大人，一言九鼎，他答应过的事，自然不会赖账。”
那倒是。
云舒眼珠子转了转，拖着腮帮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南谨，还有几就是新年了，你不打算给你府中的下人准备些新衣裳新棉被么？”
南谨轻轻抬眼看她，“嗯？”
云舒笑眯眯的：“当然啦，我知道你们的官服肯定是朝廷发放，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看不上我铺子里那些布料的，可是你府中的下人呢？他们不需要吗？我那些料子，墨春也看过，除了花色不是最近流行的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想做我的生意？”南谨问。
“嘿嘿……看破不破嘛！”
“我回去问问。”
咦？
还真有戏！
云舒本是试探性的一问。
没想到南谨居然正儿八经的回去问问。
“好，届时，我给你最优惠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