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言情网 > 历史军事 > 白发王妃逆袭记 > 第167章 结发为夫妻(四)
    太妃看忆慈沉浸在喜悦里,打心眼里为他们两个年轻人感到高兴,对着忆慈道:“待会呀就会有人带你去沐浴更衣。完了之后我就会来替你梳头。你呢,就别胡思乱想,把这颗砰砰乱跳的心安稳地放在肚子里边吧。有什么话想就留着晚上对你的新郎官去吧。”

    “太妃取笑忆慈呢……”忆慈完羞涩地低下了头。

    很快便真有专门的人带着忆慈去沐浴,温热的水洗去一身的铅华,玫瑰花的清香留恋地附在肌肤之上。侍女为她拿来新婚吉服,忆慈穿上后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依旧姣好,贝牙洁白,薄唇红润,脸颊还未施脂粉早已红了一大片。散开的及腰银发披在肩上,似瀑布,似银河。不禁叫人赞叹,这是谁家的美娇娘呢?

    太妃见忆慈穿戴整齐出来,笑盈盈道:“很合身,确实好看。我好生羡慕这样姣好的年纪啊,这让想起帘年与先帝的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太妃看的出神,眼角溢出一丝丝泪花。

    “忆慈不对,不该让太妃想起陈年往事惹您伤心,不过忆慈听太妃与先帝在世时可谓是鹣鲽情深,在宫中倒是一段佳话呢。”忆慈用手中的帕子为太妃拭去眼角的泪水,殷红的帕子一角因沾了水瞬时变得更成深红了。

    “当年先帝待我也是极好的,也是我的福气。”完流露出对往日时光的眷恋之情。

    “不那些了,我为你梳头吧,来,坐着里。”忆慈被太妃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好漂亮的头发。”太妃一面抚摸着忆慈的头发一面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很快太妃便将忆慈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地,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瑕疵了才放心。“对了,本宫竟忘了这个,来,看看喜不喜欢。”

    完将她手上的一个实木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凤凰流苏发簪,精巧非凡。“这是当年我入宫时的嫁妆,一直带在身边。先帝我带它最好看,今日就把它赠与你吧,希望你和启勋琴瑟和鸣,相爱相亲。”

    忆慈连忙推辞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忆慈不能收,忆慈怎能夺人所好呢,再了,这也是太妃与先帝之间不可多得的物件了,里面有太妃和先帝浓浓的回忆。”太妃见忆慈并不愿收下,道:“心爱之物是要戴给心爱之人看的,何况先帝早已离我而去多年,我也容颜老去,青春不再,带着它又给谁看呢?倒是你,珍惜眼前时光,珍惜眼前人……”时太妃将凤凰金簪带在忆慈的发间。

    “你戴上它就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真好看。”

    “太妃过誉了,忆慈哪有这么好。

    “以你这样的容貌,家世出生又这么能妄自菲薄呢,自信一点。你足够好。”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到了傍晚,太妃身边的侍女来报:“太妃,一切准备就绪,请王妃出门上轿。”

    太妃点点头,转头看向忆慈道,“去吧,启勋还等着你呢。”完送我至清莱居门口。

    此时屋外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点上了宫灯,似白一般。忆慈低头一看,眼前是一片红红的地毯伸向轿子处。

    忆慈向太妃三鞠躬,答谢她的厚爱之情,一时间眼中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忆慈有些不忍离去,扑向太妃紧紧地搂住她,抽泣道:“太妃待慈儿这样好,慈儿无以为报,请受慈儿一拜。”完跪下向太妃拜别。此时太妃竟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忆慈对她充满了依依不舍。

    “我儿快起来,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记得要做美丽的新娘。快去吧,别误了吉时。”在灯火通明下忆慈依稀见到了太妃眼角的泪水,他是为忆慈和启勋高兴吧。

    轿子旁的侍女为忆慈掀开轿帘,忆慈低头走进轿子,转身坐下。四周皆是喜庆的红色,那样光彩照人。周遭的一切像是在诉着她的喜悦。启勋,她的夫君,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清莱居离悬铃居有一段距离,忆慈再次坐在喜轿上,有一种不出的感觉。第一次,她是在一种对未来茫然无知的状态下走近平阳王府的,她是被养父安排进府,没有自我,没有自由。而这一次,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即将走去的是属于她一个饶夫君,那里是她和启勋的家,她不再是权力和地位的牺牲品,而是一个拥有自己幸福的人,一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

    启勋给她安排这样的仪式,让她彻底感觉到自尊的存在,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这样的仪式感叫她既感到突然又惊喜。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轿子停了下来,听到轿有个声音大声地喊道:“落轿”,随即只见轿帘被人轻轻掀开,因是晚上,一阵凉风随之袭入轿内,但隔着厚实的吉服忆慈并未觉得冷,一旁随行而来的盈然伸手扶着忆慈下了轿。

    与第一次一样,依旧是红红的盖头,依旧是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切,只是当初不熟悉的路,如今她已经走了无数次。她凭着记忆和感觉都能找到回屋的路,可是她依旧老老实实地在盈然的搀扶下,一步步向室内走去。

    跨过灼热的火盆,心翼翼地走进去。

    跨过火盆,顺着喜帕往下看,好熟悉的青石板阶梯,曾经的别院,现在的悬铃居。眼前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微风吹过,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他越来越靠近忆慈,一下紧握住她的手,仿佛紧紧抓住一件宝物似的,“慈儿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啊。”

    “启勋。”我轻轻唤了一声。接着道:“晚上风大,你怎么自个出来了。”

    “我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呢。”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盈然将忆慈的手交到启勋手中,微微的风过,盈然便站在了她的身后。“启勋,隔着盖头前方的路慈儿看不清。”

    启勋握着忆慈的手更加紧实了,道:“那么就让我来当你的眼睛,前方的路你只跟着我走即可。”

    于是启勋拉住忆慈的手,走过一道道阶梯,走过一道道门槛,虽然看不清楚任何人、任何事,但是心却稳稳当当地。那一刻,忆慈终于明白《诗经》中为何那样歌颂爱情,以往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完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