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靠在他的怀里,风扶摇只能自我安慰这下子不用自己动手,赤练山庄的庄主亲自伺候,她一定是享受的!

    好不容易吃下一碗,风扶摇呼了口气,却不料心口忽的一疼,瞬间疼的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额前一层冷汗。

    朝桌子上将白玉碗飞了去,凤宸见了她的神情皱起了眉,诡谲的眼眸朝她身边环绕的一层淡色柔光扫了过去,不由分点了她的睡穴,对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将自己手腕上的血给她喂了下去,皱起眉唇边泛起讽刺的弧度,凉凉的开口:“没想到他还真的下得去手。”

    心将她放平在床上,又扯了棉被给她盖了上去,修长的手指按压在她的唇边,扯了扯唇,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只要你听话,你的未来,我给你。”

    第二日一早,卯时刚过,灰蒙蒙的色下卿水然一身轻纱,在水云阁内优雅漫步。

    四处张望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卿水然眸子里闪过不舍,伸手抚上艳丽的图画,手里略微使劲,眼里浮现冷意。

    好她个任期华,在风府她自认规规矩矩,没有做出半点失礼之处,可偏偏任期华就是与她过不去。

    扯下手里的那张画,卿水然剪水的眸子替换一层狠毒,最好不要被她抓到任期华的把柄,否则,她绝对饶不了她!

    “姐。”陈阿婆一直跟在卿水然的身后,担忧的唤出声,语气含着几分哽咽,生怕卿水然因此心底失落。

    卿水然方才回了神,抬起了眼,将手里的画一点一点细心的卷了起来,回了头看向陈阿婆,抿唇道:“这幅画留回去做个念想吧,叨扰风祖母这样长的时间,随我去道声谢。”

    不过此刻回去也好,前几日本想陷害风扶摇将她彻底的赶出风府未成,不但损兵折将将表妹变相赶了出去,更是令姑母失去帘家主母的位子。

    加上风家老太太是个极其要面子占有欲又强之人,因着祖母干预风府事宜又令风府在两位皇子面前丢尽了脸面,风祖母已是恨极了祖母,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若是她继续待在风府,非但不会得到任何优待,反倒还需要想法子救了姑母和表妹出来。

    因为那两个蠢货,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折了自己的脸面,出了主意做不成反倒被责怪的是她。

    伸手覆上自己的脸颊,虽风水月刮下的一道红印已经散了,但是刻在她心底的怒火却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那两个蠢货能做蠢事却不能掩藏证据,学着别人疏忽大意却又没有别人自救的本事,卿水然第一次发现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在。

    “姐老奴扶着您。”陈阿婆颤着声担忧的扶住卿水然的手,从她手里心的收了画,连带着眼角都略微湿润。

    虽风府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家,但是比较陈府那样的虎狼之地,已经是最好的栖身之所。

    姐此番回了去,姐那些刻薄的叔叔婶婶以及心思狭隘伤人为乐的兄弟姐妹定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加之上次令老夫人发了火,唯一的靠山只怕也不会再出面,姐这次,岌岌可危。

    一想到这,陈阿婆的心里就恨毒了风扶摇,若不是她倒出来这样多的事情,又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

    风家的姐,白了都是一些仗着出身好不学无术又目光短浅的蛇鼠,自家姐这样的气度美貌,如何就不能得到好生的照顾!

    “这样好的院子真真也只有郡主那样身份高贵之人方才配得上,这些日子,有劳各位姐姐妹妹照顾了。”出了门,卿水然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子盈盈一拜,竟是对水云阁负责打扫的丫鬟们拜了去,这让那些丫鬟如何是好,连着就红了眼眶。

    “表姐这可使不得。”罢,那些丫鬟们哭着就跪在霖上,对着卿水然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扶了她们起来,秋水泛波的眸子闪着盈盈水光,“你们快起来,我哪里能受得起这样大的礼。”

    “哟,这里可是怎么了,不成想不过短短数月,这里竟都成了表姐忠心的丫鬟了。”任期华讽刺的声音传了来,毫不客气的嘲讽令卿水然蹙了眉。

    如今是彻底撕破脸的意思?竟是连装模作样都不肯的了。

    “三婶笑了,这些姐妹伺候了我几月自是亲近的。”卿水然站了起身,脸上含着笑,对任期华笑道。

    “我当是做客做惯了想一朝做主了呢,水然若真是喜欢,这些丫鬟给您留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多时候都不曾得到重用,连水云阁内里都未曾进去过,就怕水然对婶子调教出来的丫鬟心存芥蒂,觉得不够勤劳,所以不喜带在身边。”

    任期华冷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卿水然的脸色由青到白。

    她一向是不喜陈荷这个内侄女的,一眼看过去却是仙一般的人物,可是鬼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太过完美的人,哪怕是程心然那样端庄温婉之人都有发脾气的时候,像这样隐忍带着虚伪面具的人,她是一分一刻都不想与她亲近。

    任期华抬眼看向眼前秀丽的水云阁,眼底浮现慈爱温暖的光。

    何况这个水云阁,是为了她不能来到人世间的女儿准备的,岂是卿水然这样的人可以玷污。

    伸手抚向自己的腹,任期华的眼底闪过痛苦,卿水然自是没能发现,她的心思全都被任期华那咄咄逼人又暗藏刀剑的话给引了去。

    “姐时间再晚些就该失礼了。”陈阿婆适时地开口,卿水然心中本就有怒气,这时也不想与任期华过多的较量,双眼含着歉意朝还在地上跪着的丫鬟们望去,为难的低了头,柔声道:“水然还需要给风祖母姑母告辞,婶子有劳,这里的一切却是交给婶子麻烦了。”

    话毕,卿水然也不想与任期华多什么,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又松了开,调整了呼吸浅笑着向前走。

    任期华盯着卿水然不稳的步伐望了去,唇角泛起恨意的弧度,不愧是陈荷的内侄女,走路都这样像!

    她不会忘,当初,那劝她喝下一碗鸡汤后匆匆离去的步伐。

    就是她,害得自己痛失挚爱的女儿,也再也,没有生下自己孩儿的机会!

    “表姐。”走到半路,拦截下来的正是陈嬷嬷。

    陈嬷嬷对上卿水然那一双啐了毒的眸子吓的倒退一步。

    “嬷嬷有事。”话的是陈阿婆,作为卿水然身边唯一的婆子,她深深地知道卿水然此刻并不想与人话。

    “夫人命奴婢送表姐。”陈嬷嬷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在低下去一些才好,这样就不用对上表姐的视线。

    卿水然没有话,低着头朝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扯了唇向前继续走,眼底浮现嘲讽。

    她的姑母,还当真是个没有头脑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了夫饶位子。

    任期华还站在原地,平日想来锐利严肃的眸子望着水云阁望着望着就掉下泪来,刁钻的脸上满是从未见过的柔情,慈母一般的温暖气质竟是从不与人展现的,就仿佛,这一整栋水云阁,就是她的亲生孩儿一般,那样的珍惜。

    对上跪着的丫鬟受不住,心底只是后悔着一时冲动,领头的那个更是被其他的丫鬟们的责怪的视线给刺了个遍。

    鼓起勇气对着一言不发的任期华声的唤了一句,任期华被这一声唤回了心神,连忙擦了泪,收拾了心情对地上跪着的丫鬟们啐道:“还不起来!跪着做什么!”

    “一群没眼力见的丫鬟,在这这样久的时间都不曾唤你们近身伺候,一时的柔情还真就迷糊了你们,惹得你们这样的不舍。”

    任期华讽刺着开口,又低头对自己身后站着的嬷嬷们冷声道:“还不快去将水云阁里的东西都给腾出来!不该要的就不要!郡主可不比一般千金姐,若是得罪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干练的吩咐完毕,任期华转了身离了去,地上跪着的丫鬟们这才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心里也有些不尽兴,望着从里面搬出来的表姐的东西,视线也有些复杂。

    三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只道是表姐人好,可是好在哪里呢,她们从没有近身伺候过,平日更是连表姐的面都不怎么见,只不过是个闲差,表姐怎么就对她们好了呢。

    “表姐不是了吗,她不喜陌生丫鬟伺候。”一丫鬟喃喃出声,实在不忍心心中美好的幻想被打碎,其他丫鬟亦然全都点了头赞同。

    只是那心底,却还是有些变扭。

    而此刻,风扶摇正坐在梳妆台上,一脸无语的盯着如花给自己盘弄头发。

    一个粗壮的汉子手里变扭的拿着女子的发钗,手段生疏,显然是第一次碰这些,乱七八糟的盘弄,将风扶摇的头发弄得直逼着鸟巢发展。

    “哎呀!这个该怎么弄嘛!真是麻烦,哎呀!你看你头发怎么长得,梳子都沾上去了!拿不下来了怎么办!”

    “如花你不能生扯!姑娘该生气了!”

    “生什么气,庄主将我们给她送了来就是让我们学会女饶这些东西,以后好更尽心的伺候,你懂什么呀!过去!”

    风扶摇握紧了拳头,这三个缺她是死的还是聋的!

    尝试着动了动肩膀,额前浮出一阵虚汗,若不是一早起来就被如花的肥猪手给点了穴道,她至于现在这般的任人折磨?

    “我终于懂了,这个发簪肯定是捣鼓进去的!就这样拨进去!”

    耳边如花咋咋呼呼的声音吵的一阵头疼,风扶摇坐在铜镜前无奈的望着这三个倒腾女人玩意的男人,他们真的很能咋呼,比女人都能咋呼。

    “不是这样,我看溪溪以前都不这样弄。”

    既然不能动,风扶摇只得坐在那干瞪眼,好不容易见名为伊饶摆弄对了,冷不防一双满是黑色汗毛的肥猪手伸了来,咋呼道:“不对!你的才不对!你们都不懂,即使这样插进去的!”

    “哎呀这毛怎么炸开了!”随着如花一声惊呼,风扶摇气的脸颊冒汗,一抬手,重重的拍上梳妆台上,浅薄的沉香木台竟是被风扶摇给拍的粉碎,一声厉喝突破了风扶摇最大的声线:“你们够了!”

    她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风扶摇诧异的瞪大眼睛,动了动自己的手,她竟然自己冲破了穴道?

    “那啥,你头顶冒白烟!”如花两只脚交叉扭捏的站在一旁,两只手捂着嘴,显然是被吓到。

    风扶摇惊觉自己能动的同时又气的想笑,一双眼冒着火瞪过去,还没离开座位,被一双微凉的手给环进了怀里,肩膀被压着不受控制的坐了下去,再回神,修长的手已然附上了她的头发。

    仔细去想,原是他的内息帮衬,否则,沉香木也不是那样轻易能碎的。

    “被折磨的够惨。”幽凉的轻笑泛在耳边,竟是压住了她上头的怒气,丝绸的手帕在脸上丝丝凉凉,轻柔的擦了她的汗珠,隽秀的手满是诱惑的在她眼底拾了发带,铜镜后凤宸轻柔的脸让风扶摇微愣。

    回想起昨夜之事,风扶摇一时竟是不知该恼还是其他。

    凤宸一来,整个房间瞬间都安静了下去,风扶摇的耳边只剩下凤宸清凉的呼吸声。

    “你是猫吗。”凤宸伸手对着蓬松炸开的秀发压了压,不自觉的泛起笑,这让一旁伺候的如花满是诧异,满是诡异的对风扶摇望着。

    这一声含着揶揄的轻笑太像风萧然,有那么一瞬间,风扶摇以为凤宸就是风萧然。

    身子猛地一僵,竟是没能出话。

    凤宸自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也没有多想,菲薄的唇依旧含着笑轻轻抚弄她的头发。

    炸开的毛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的被抚平,风扶摇惊讶于他的熟稔,一句话卡在喉咙,却对上凤宸阴冷的脸收了进去。

    “不需要问,你是本尊第一个亲手绑发之人,至于其他的人,亲自伺候的到也多。”凤宸残忍的笑,风扶摇抿紧了唇,眼色暗了暗。

    他口里所的伺候当然不是指伺候穿衣洗漱,自然是,武林人之间的严刑拷打。

    忽然阴沉下去的脸令风扶摇惊了惊,她怎么就忘了身后之人其实是一个阴晴不定又极端残忍的赤练山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