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的一夜未睡?”白霜笑的别有意味,靠近了风扶摇低声嘟囔道:“姐你看,我就猜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纯粹!”

    “......”墨白脸色一黑,竟是无从解释。

    墨白提起墨青,风扶摇不觉也有些担心。

    转念一想,今日正是要回去的,回去前去一趟葫芦街,就该知道墨青的情况了。

    回头看看左右,风扶摇轻笑一声,不觉庆幸留下来的都是她的人,至少,回去的路上做些什么是不受限制的。

    “公子,红豆粥。”桂嬷嬷见了她下来,忙给她端了来。

    风扶摇对桂嬷嬷感激一笑,又回头瞧着白霜的脸色,知她若不先吃完嬷嬷白霜是不会吃的。

    想着也不要浪费时间,便也将邀他们一起的心思断了。

    “公子还真是好心肠,昨日连下人都邀着同桌吃饭。”左右两侧来往商旅之人见了她不觉夸两句,风扶摇听了只是笑。

    眼里浮现自嘲,她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对谁都这样好。

    只是因为白霜桂嬷嬷都曾为了她牺牲一切的人,在她眼里,便是家人,和一般的下人是不同的。

    那几人见风扶摇也不爱搭理的,也不做过多纠缠,吃好了饭彼此间招呼着就扛上了行李,风扶摇抬头去看,门外十几匹马已经在等着。

    “几位这是去哪?”白霜知她想问,替她问了。

    “能去哪,向北行呗。”回话的是一身穿虎皮大氅的汉子,人高马大的走着来,白霜缩了缩脖子。

    桂嬷嬷拉住了白霜对她摇头,那群人也不过多停留,对着马儿吁了一声,将多少布匹扛了上去,手里拿着鞭子,吆喝着就走了。

    “再向北可到了边界,那边形势动荡,怎么还往那里去?”白霜拉着桂嬷嬷的衣袖声问。

    不巧此刻客栈安静得很,众人都将她的话给听个清楚,左右人大笑,掌柜的闻言笑着回了话:“这都是为了钱呗。”

    “能有多少钱连命都不要了。”白霜向桂嬷嬷身后躲了躲,咋舌问道。

    风扶摇放下碗筷,偏头对掌柜的看着,等着回答。

    左右人又笑了,“自然是能伺候一家老的金银。”

    “嗨,公子不知道,边疆那战乱频发,可耀的丝绸布匹却抢手的紧,可不能换回来一些吗。”

    “边疆一路向左是日月国,那边也没什么可换的,不过就是一些寻常之物,加上战乱贸易往来比起之前少得很。”

    闲人闲不住,竟是和他们唠起了嗑。

    “那可不,但是向右,地星国地产富饶,拿一些布匹换一些粮食,粮食拿回来在卖,又是一笔好收益。”

    “最近这地星国可是和我们越发的亲密,保不齐可就和我们定下盟约,成了同盟国,再结个姻亲,就是成为秦晋之好也是可行啊。”

    左右人笑,风扶摇也笑,心里却连连摇头。

    地星国虽却不是简单的,它的经济非常发达,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地星国供给耀,日月国粮食。

    皇帝购买粮食自然不会像寻常老百姓那样拿钱去买,作为替换,地星国在耀所获得的好处,远远比日月国拿士兵的命换来的多。

    和那样有心计的国家做生意,哪里会是挣钱的活计。

    “公子可吃好了,若是吃好了,等会我们就该回府了。”桂嬷嬷在一旁见她没动筷子,轻声问道。

    风扶摇没回话,白霜可就急了,那幅画可还没卖出去呢。

    “嬷嬷我们还没吃呢。”白霜拉着桂嬷嬷的手撒娇。

    “带点干粮路上将就着吃就够了。”桂嬷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几日大家都没吃好,嬷嬷行个方便,就给我们一个便利吧。”春画僵硬的语调开口,桂嬷嬷一时也不好作答。

    拿眼瞅了春画一眼,春画鲜少主动找她讲话,开了口她却为难的紧。

    视线落到白霜的身上,眼里闪过焦急。

    对待春画又不能像对待白霜一般笑闹着就算了,可是等她们吃好也不知到什么时候,回去晚了少不得老夫人一顿责罚,更甚至会影响姐的声誉,这可怎么好。

    “镇海我还没怎么逛过,不如嬷嬷陪我逛逛可好?”风扶摇心里也很着急,端庄的擦了擦嘴,对桂嬷嬷试探着问道。

    桂嬷嬷见只有她一个人着急,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你们吃快些。”桂嬷嬷对着白霜皱眉头,巴掌伸开作势就要打上去。

    白霜连声应着,只期望着桂嬷嬷早些出去。

    风扶摇走到门口回了头,好笑的对墨白望着。

    只见墨白左右两边为难,还没凑到春画身边就被春画赏了两个白眼,只得作罢。

    “公子我这熟,我带您去。”狗腿似的跑了来,拉着风扶摇就是要带路。

    风扶摇一阵无语,跟着他后面去了。

    今日风扶摇开门前,依然将身上女子纱裙褪了直接换上的男装,掌柜的对风扶摇出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屋子咕哝着怎么一夜下来瘦了许多。

    趁着这空挡,白霜春画也顾不得吃饭的,寻着掌柜的打听霖方,又交了房钱,抱着画就走了出去。

    尽管都是北方地区,风土人情倒是格外的不同。

    所看之地大多卖的动物皮毛,惹得风扶摇连连皱眉。

    “镇海寺下如何会卖这些。”

    墨白拿眼对风扶摇瞅着,眼底露出一丝惊奇。

    他是故意将风扶摇带到这边,只是风扶摇的表现却和他的想的不一样。

    养在深闺里的姐闻到这些发烂腐臭的皮毛味道,不是都该仪态尽失,拼命掩住口鼻的吗。

    怎么到了她这,坦然的走在路上就罢了,脸上连一丝的不适都没樱

    半没得到答案,风扶摇抬头对墨白奇怪的看着,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心思。

    墨白回了神,左右看看,嗤笑一声,“镇海的人多为打猎为生,不买卖皮毛,他们吃什么。”

    “虽佛门强调众生平等,戒杀念勿杀生。但是佛门脚下,众生都不是佛。”调侃嘲讽的声音身后传来,风扶摇诧异的回头,“古亦?”

    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古亦手里拿着雀毛蒲扇,腰间别着三个发光的玉环,头发随意的绑在蓝色的玉冠里,身上穿着镇海特有的虎皮大氅,雍容华贵的走着,一派纨绔子弟做派。

    “啧啧啧,要不是看见过你男装,还真认不出来。”古亦大摇大摆的走到风扶摇的面前,对着风扶摇上下打量,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连连摇头。

    “看什么看!”风扶摇被他打量的一阵不舒服,拧眉呵斥,顺便转了身,离得古亦远了些。

    古亦挑了挑眉,正要对风扶摇什么,墨白瞧着她不舒服,挡在两人中间。

    古亦本一直刻意的忽略风扶摇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这一瞧着他还敢拦着自己,忽然朝墨白发难,挂着两串珊瑚珠的手朝墨白指着,气恼的问道“他是谁!”

    “公子的护卫。”墨白好笑的瞅着古亦的装扮,古亦的发育不错,十四五的年纪已经到了他的肩膀,只是还是比他矮上几分,墨白向来喜欢调侃这些好玩的孩子,嘴角裂开,眼里闪过狡黠,刻意的站在他的面前,挑眉道:“弟弟,你在哥哥面前装什么能!”

    “住手!”墨白伸出魔爪,刚要朝古亦的头摸过去,古亦身边冒出一群彪形大汉来,赤手空拳两眼浑圆,一看便是行武之人。

    “看见没摇妹妹,这才是护卫该有的样子!”古亦得意的挑眉,绕着墨白瞅了好几眼,发出嗤笑声,哼道:“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能比你高!就你这,你这身板,怎么能保护好摇妹妹!”

    墨白嘿了一声,就要发作。

    风扶摇对突然热络的古亦扫了一眼,自从几月前老太太大寿,自己女扮男装闯进二叔宴请各位大臣的花园,他帮了自己一把就能看出,这也不过是一个性子顽劣本性不坏的大男孩。

    不过,这般热络,还唤自己妹妹,这一点就值得好好想想。

    挑了眉,风扶摇明白了,这是几月不见风水月,想从自己这套一点风水月的消息。

    风扶摇扯扯唇,没想到有一还能因为风水月得福。

    就在此时,风扶摇抬眼对几个彪形大汉瞅了一眼,眼尖见到熟人,白了古亦一眼,拽着墨白拉到身后,对隐藏在众人身后的书生鞠了一躬,笑着唤道:“封当家,好久不见。”

    娃娃音透着可爱狡黠,古亦微愣,对上她投过来的眼神又不觉可爱的紧,轻咳一声没话,给她让开了路。

    被点名的封当家诧异的对眼前精雕玉琢的女孩看了一眼,回了一礼,问道:“您是?”

    “您不记得我,可我记得您,我在二叔那见过你。”风扶摇扬着笑,着就将古亦给挤出了保护圈。

    古亦冷不丁被风扶摇挤出去,撺掇着身子就要重新挤进去,挤了几次挤不进去,嘿了一声,撩起袖子。

    墨白在一旁听着风扶摇的称呼略微诧异,有些吃不准,当家的这个称呼,难不成是山匪?

    “二叔。”封当家的苦思左想,又打量了风扶摇好几眼,吃不准风扶摇的身份,正要打马虎眼,风扶摇的眸子里闪现冷芒,扬起笑,“风府。”

    “难道您是!”封当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估摸着风扶摇的年纪,仔细思索风府里这般大的孩子,考虑着该唤谁的名字。

    猜不出来索性作罢,却又一转眼,这样的年纪,该是风府里几位姐才是,望着风扶摇一身男装,诧异的瞪了眼睛,犹豫的对风扶摇望着,问道:“您这打扮?”

    风扶摇低头对自己瞅瞅,对封当家叹道:“一言难尽。”

    “公子。”桂嬷嬷也吃不准这些人是谁,风扶摇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这些人扯上关系怎么都不会好,便想要拉着风扶摇快速离开。

    古亦望着风扶摇和封当家聊的身影,只觉得出来风府的她比被风府圈养时更为真实,察觉出桂嬷嬷的意图,斜着身子拦在了桂嬷嬷的面前,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嬷嬷,我古亦带着的兄弟您还不放心,我兄弟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墨白打量了古亦一眼,轻笑一声,没想到纨绔公子哥还有这份心。

    风扶摇听到身后的争执,见古亦愿意插手便也没管。

    想着封当家在军队里的作用,风扶摇悄悄捏了自己一把,脸上浮现委屈,低声哭诉了镇海寺一行,老太太将她扔下的事。

    这样一个可怜的娃娃对着他掉金豆豆,封当家一个四十开外的粗糙汉子哪里会哄人,跟着风扶摇着命运弄人,急的想帮她擦眼泪又不得那样做,剁脚团团转,古亦眼睛一瞥忍不住笑出声。

    看向风扶摇的眼神更为好奇。

    这个丫头一看就是装的,难为封当家还一直陪着她。

    “怎么样,我这护卫可是好的?”桂嬷嬷被他得不敢动了,古亦一个偏声就凑到风扶摇的面前。

    风扶摇扫了他一眼,作势擦了擦眼泪,又瞅着墨白吃瘪的样子,抬头对古亦扬起一抹笑:“仁义镖局,当然是好的!”

    墨白憋不住笑了,古亦懊恼的瞪了风扶摇一眼,只觉着这丫头怎么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镖局名头都爆出来了,封当家确认眼前的娃娃自是该认识他的,当即带着风扶摇就要请客吃饭。

    风扶摇额前黑线,笑自己的已经吃过,让封当家带着古亦去。

    桂嬷嬷听到镖局的名头松了口气,既然是镖局自然不会是坏人。

    墨白听到镖局只觉得熟悉,也没多想,便是觉得风扶摇一个闺阁大姑娘,怎么认识这样多奇奇怪怪的人。

    一时为难,正尴尬着,忽然传来一声委屈的叫声,风扶摇回头,竟是古雪,当初那个在程府,向着风水月一直针对她的古雪。

    只见姑娘今日打扮的奢侈,头上摇着三只珠钗,一袭碧水长裙裹着半圆弧的貂皮袄子,手上缠着几根金线,中间绑着蓝宝石打磨而成的珠子,发髻围成一个圈,竟不是姑娘家该有的发髻。

    “哥,你怎么都不等我!”古雪娇羞的嘟嘴,沉着脸色冲周边围着的镖局的几韧沉吼着:“看到姐,还不知道让路。”

    封当家的脸色很不好看,风扶摇抬眼朝古亦讽刺看去,诧异见到古亦竟也皱着眉。

    “雪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驿站休息吗!”古亦走到古雪面前沉着声音问,风扶摇对他打量,此刻他的神色微微严厉,倒是和之前吊儿郎当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