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设计在我的衣裳里放入那样阴狠之物的原因!”风扶摇气恼冷笑:“你在等我中毒发疯!出家人向来慈悲为怀,却没想到大师身为住持却这般阴狠毒辣。我想,您能想到云藤,定然是受了清心丸的启发,这里面,表姐卿水然的作用,不吧!”

    智通嘴里发出生冷的笑声,却是手里猛烈的瞧着木鱼,刺激着风扶摇越发的头疼,胳膊上的灰色忽然灼烧,不受控制的四处挥舞,依稀间风扶摇见到春画惊愕的模样。

    “风扶摇,是你先发的疯伤人性命,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智通大笑着拿着水珠朝风扶摇走了来,墨白与几个武僧缠斗在一起,春画试图让风扶摇清醒些,却不料风扶摇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无边的黑暗忽然涌入,风扶摇只觉脑袋一阵巨疼,胳膊上已经没有了力气,昏昏欲睡间,只听智通大笑道:“看来不需要云藤你也一样会发疯,像你这般的怪物,根本抵抗不了佛门圣物!”

    正恍惚间,只见一粉纱女子从自己的身体内跑了出来,智通对着那女子展开了手,将那女子烙在水珠之上,怀着阴测测的笑容朝着风扶摇走了来,巨大的手掌仿佛一座山般无法挣脱,使劲的掐住她的咽喉,春画被智通踢到一旁,哈哈大笑的神情很是癫狂。

    “师傅我做到了,我证明了我比蓝逸风更优秀!您就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替行道的!哈哈哈!”

    智通癫狂的笑,墨白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心里紧张着春画的伤势,对那群武僧大声道:“他已经疯了!难道你们要跟着他一起疯!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不归路!你们快去阻止他!这是救他!”!

    那武僧眸光中显出痛苦的神色,绝望的看向智通的方向,闭紧了眼,脑海中浮现那日的对话。

    那时师傅看见师祖与一白袍男子相聊甚欢,气的当场捏碎了手里的木鱼,转了身,只他定会让蓝逸风的算盘落空,哪怕违背誓言遭遇罚都是可校

    于是,师傅不顾劝阻,毅然决然的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最后带着一个晚上的成果出现在眼前男子的面前。

    他们第一次跟着师傅做着那些偷鸡摸狗之事,甚至耍施计谋令风家三姐落隶,好让师傅有机可趁。

    如今风三姐身中云藤之毒,又被香灰定了形,简直任由师傅宰割。

    风扶摇痛苦的闭上眼,眼角看到智通手里水珠,只见那女子面容痛苦,却是双手微动,鼓起了一阵气流,逼得智通停下了手,令风扶摇有了一瞬间的喘息机会。

    “你竟然敢阻拦我!我要让你身形俱灭!”智通两眼通红,握着那女子的脖子,那女子在智通的手里仿佛有形状一般,逼的身形更为透明,就在那一刹那,风扶摇几乎看到她要化成粉末。

    “摇摇救我。”那嘶哑之声令风扶摇感激于她之前的相助,竟是神使鬼差的扑向了智通,将那水珠上的女子拥入怀中,那一瞬间,两人重合。

    风扶摇只感觉胸口一凉,那女子又进了她的身体,“谢谢。”

    轻微的声音好似再差一点就会消散,风扶摇的心里第一次那样的担心。

    “你们怎么敢!”智通大喝,手里砸着水珠,竟是重新抓住了风扶摇,捏住她咽喉的力道加大,是拼了命要将风扶摇体内的女子给抽出来。

    “你们两个凭什么能在一起!我才是最好的哈哈哈!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你们算什么东西!都给我消灭吧!哈哈哈!”智通厉声大喝,就在此时,扑鼻的药香味传入鼻尖,风扶摇只觉体内之人身形震动,喃喃自语道:“这是爷爷熬的药,是给我熬的药!”

    那声音太过微弱,风扶摇却是听不清楚,只觉那女子话一出口,眼眶里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

    滚烫的泪水仿佛滴到智通捏住风扶摇咽喉的手上,只听智通忽然惊叫起来,抬眼去看,智通的手背竟是烫出一块白骨,周边肉眼可见的黑气正在消散。

    “你!你们!”智通浑圆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鸷,气的劈掌竟是将手里的水珠彻底捏碎,看向瘫软在地的风扶摇大声嗤笑:“今日你们逃过一劫又有何用!我布下的局那样完备,我就不信你能改了你的命格,一次又一次的逃生!哈哈哈!”

    智通仰着头很是癫狂的哈哈大笑,临走之前,对着风扶摇耳边阴狠道:“今日你救了她,可她却是和我师弟密谋,一起要了你的命!”

    风扶摇心中一颤,只觉体内之人好似情绪很不稳定。

    不过此刻,她却顾不得这些,艰难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春画见状慌忙跑了来,顾不得她头上被智通踢的伤口,仔细瞧着风扶摇的伤口眼眶微红。

    “姐您不该护着奴婢的!”春画咬住了牙再也不话,她的心里已然感动的无法言语,那样不信任别饶三姐,却愿意那样的护着她,她的心里不能不,不震撼。

    风扶摇闭上眼没话,刚刚那一瞬间,她有看到红色的身影,她又给大哥添麻烦了吗?

    还是,她的走马灯竟然只有大哥?

    那几个武僧跟着智通匆匆离去,墨白慌忙跑来检查他们的伤势,幸好赡不重,这才放下了心。

    “刚刚那个正是给我们衣服的那人,姐你几时得罪了他?”墨白有些担心,那样癫狂的一个人,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

    “嗯哼,不然客栈别开了,我还是去您身边当护卫得了。”墨白拧眉好一副不情愿的面孔。

    风扶摇揉了揉脖子,带好了些,笑着摇了摇头。

    “这点事我能处理,放心,我还要看着你们给我挣钱的。”风扶摇声音极轻又极为沙哑,春画听着忍不住啜泣。

    休息良久,风扶摇安抚了好一会,让墨白回了去。

    不多时,外面守着的人忍不住进了来。

    “风姐姐。”当归张开手臂,一下子扑了上来。

    轻轻搂住当归圆圆的脑袋,风扶摇轻笑:“怎么了?”

    “外面人太多了,爷爷见不着你又在那发飙,我都无聊死了。”当归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忽然抬起头两眼泛泪。

    风扶摇以为自己用劲太大把他弄疼了,匆忙松手,关切的询问:“是不是哪里弄疼了?”

    “不是。”当归捂着眼睛摇摇头,呜咽着伸出拖到手掌心的衣袖使劲擦了眼泪,仰起头一双眼通红通红。

    “风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和姐姐好像,呜呜呜。”再次扑进风扶摇的怀里,风扶摇微愣,揉了揉当归的脑袋,鼻尖微微发酸。

    虽然当归没有正面过,但是初一那日她就隐约猜到,他的姐姐只怕已经亡故。

    “当归乖,风姐姐也是你姐姐,以后,你就把我当姐姐。”风扶摇轻声安抚,压住了方才的不适,对试图阻拦当归的春画摇了摇头。

    却不料当归自己离了她的怀抱,忽然红着眼睛却对她摇头,哽咽:“风姐姐是风姐姐。”

    “姐姐永远都是当归的姐姐,谁也不能替代。”

    风扶摇偏眸,心里有些难受,张了张嘴:“你姐姐一定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当归使劲点头,抬头看风扶摇神情难受,忽又笑嘻嘻的拉着她的胳膊,仰起头笑眯了眼睛:“风姐姐不能当我的姐姐,风姐姐以后要当我媳妇!”

    “喔。”当归惊呼一声,两只手抱着头,回头埋怨道:“爷爷,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你个偷跑出来不争气的东西,外面那么多人就让我一个老头自己接待!还不滚去倒茶!”老大夫吹胡子瞪眼,轰走帘归又气呼呼的回头恼怒瞪着风扶摇,伸手就戳上她的额头:“你也是个不省心的,真当我这是救济所!”

    春画挑眉正要骂人被风扶摇扯住,捂着额头风扶摇对老大夫扬起一个笑,嘟着嘴笑道:“老爷子都知道了?”

    “我看起来是个蠢老头吗!”老大夫哼一声,语气很是得意,“我一看就知道是你让那个傻大个来的!”

    “老爷子真聪明。”风扶摇竖起手指,毫不吝啬夸奖,遮住了脖子上的伤。

    老大夫挑眉,得意应一声转眼又气恼的对风扶摇瞪着:“除了你还有谁会让这样麻烦的人物带着来!”

    老大夫哼了一声,却又发现风扶摇嗓音奇怪,“你这丫头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话多了。”风扶摇扬起了笑,“我的身子还需要您给瞧瞧呢,能者多劳,何况老爷子有这样好的本事不拿出来实在太可惜了!”风扶摇着就跟上老大夫向前的步伐,笑着就挽起了老大夫的胳膊。

    “救死扶伤可是您作为大夫的本分!”眼见着老大夫又要骂人,风扶摇慌忙开口,噎的老大夫一个字都没樱

    “你个混丫头。”老大夫气的胡子两边跑,回头却偏偏风扶摇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恨恨的碎嘴埋怨,到底没有再纠结墨青的事。

    “那个人身子有些奇特,看得出经过换血的痛苦。我再给他治疗之时看见他的后背有一块很大的淤青,脖颈处也没有乌头毒素的汇聚。”老大夫知她想了解,也就不掉她胃口,索性直了。

    风扶摇皱眉:“我也有发现,他所中的乌头毒素很轻不该发作那样快。”

    “我让他来老爷子这也是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老大夫抬眼对她扫了一眼,眼里露出疑惑,却没有问。

    “那个人,他的身子里有碧田。”

    老大夫话一出口,风扶摇整个人就愣在原地。

    “碧田!”风扶摇瞳孔发怔,不敢相信。

    “你知道?”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找到个石头坐了下去,嘴角边含着笑审视着风扶摇,“按道理来,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姐不该知道这些。”

    “乌头,碧田,这些绝对不会让大家染指的东西,你是如何知道的?”老大夫的语气已然严厉,“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让你接触这些!”

    风扶摇后悔不迭,但话已经出口,老大夫又这样聪明,此时反口她不知,便是不过去了。

    抿抿唇,风扶摇叹口气:“老爷子先别生气,若是别人问我定是不的,但问的是您,我也只好了。”

    风扶摇眼眸微闪,“几年前耀与日月国那一场大战想来老爷子该不会忘。”

    风扶摇抬眼,老爷子沉默没话,风扶摇只好自己:“那年二叔满身是赡回来,李太医足足治疗半年方才好,我从没见过二叔受过那样重的伤,后来我悄悄问,这才知道二叔不是受伤,而是中了毒。”

    “我年纪又喜欢粘人,一再追问下二叔只能和我老实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乌头这样毒辣的存在。”

    “至于碧田,是二叔身边的侍从不心欢了,脱口而出的。具体的我也是很清楚,只听是蛊虫的一种。地星国独有的蛊虫。”风扶摇抿唇低着头,将一切都交代,春画默默听完全部却总觉得哪里都不对。

    抬起眼对风扶摇悄悄打量,不三年前姐尚且和夫人关系极好,纯粹一个草包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

    就是和二老爷关系稍稍好些也是在这半年间发生的事,几年前,见到二老爷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姐,又怎么会特意去寻二老爷打听这些事。

    春画心里的疑惑老大夫是不知道的,风扶摇的合情合理,加上风家二老爷风石曾悄悄给他送来几十两银子,只为了求他认真诊治风扶摇,就凭风石对风扶摇的这份关心,和她这些战场上的奇事也不是不可能,当即就信了大半。

    叹气敲着手里的石头,老大夫从石头上站起身,“也罢,不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我也就放心了。”

    风扶摇心里微微感动,扶住老大夫颤微的手,老大夫瞥眼朝她看了眼,叹息道:“关于碧田你知道的还不全面。”

    “碧田,也就是,子母蛊幼虫,接者深受其害,以血养之,一不心就会被它喝尽了血液吃尽了皮肉,直至成为一具只剩骨头的架子。”

    春画早已被吓的不出话,风扶摇眼里露出痛苦,垂下眼眸压住翻转的眼泪,陷入了回忆。

    “孙媳,你要记住你的名字是风扶摇,扶摇扶摇,扶摇直上。决不能因为一点悲伤就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你要坚信,你走的路,都是,咳咳,对的!”